第12章 Amortentia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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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不知道哈利跟伏地魔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他只知道，在冠冕被毁，自己没能完成任务的一刹那，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此刻，伏地魔怒火中烧的蛇一般的声音响彻学校上空，要求哈利独自一人前往禁林。
禁林，又是禁林。
凡是跟“禁”字沾边的，准没好事。
伏地魔要他去是做什么事马尔福不知道，肯定不会是庆祝。
那么……
正在跟着大部队被赶去地牢的马尔福突然转过身逆着人群往外跑。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知道依着哈利的性格，是一定会去的，哪怕是去送死也会去的。
哈利不能死，死了的话，他独留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逆着人/流/行的艰难，马尔福花了大半个小时才从人群中挤出去，他在走廊的拐角处彷徨了一会。
那之后没再听见伏地魔的声音，没有任何消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哈利是不是已经去了他不知道。
马尔福尽可能稳住心神，不让自己更加慌乱。
他站在原地深吸几口气，拼命去想此刻的哈利会在哪。
哈利正在去往禁林的路上。
他看了斯内普的记忆，知道了这些，一直以来他都错怪了这个默默付出的教授。
哈利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他不想再看到死亡，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去禁林可以让伏地魔暂停杀戮给大家喘息的机会，那他就去。
从前去禁林的时候不觉得有多远，但现在，此刻，他好像走过了几千年的历史长河，往事历历在目。
直到——“波特！你回来，你不能去！”
就在哈利下一步就迈入禁林，步子顿了一下，收回脚，看到马尔福站在身后几步的位置，笑了一下：“马尔福，你是来邀功的吗？”
哈利走向他：“来吧，押着我过去。”
马尔福摇头，拉着他往回走。
哈利叹了口气：“别做无谓的挣扎了，马尔福，我已经做了决定，你刚好在，这个机会给你不是更好？”
“不。”马尔福继续摇头，“我不。”
哈利没客气：“夺魂咒。”
马尔福立刻双目无神，如傀儡一般望着哈利，等他下达命令。
哈利背对着他，做出等着被擒住的姿势：“马尔福，现在押着我去禁林。”
被押着手臂往前走的哈利轻笑了一声，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形式去找伏地魔，但那又能怎样，反正他也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到禁林腹地的路不算长，走得也并不艰难，就是心里有些煎熬，甚至还看到了亲人，属实欢喜。
至于马尔福，直到他隐约听见伏地魔那如蛇一般的说话声，才如梦初醒。
他看着自己压着哈利的手，立马松开想要拉着他往回跑，但这个距离已经能望见站在那边的伏地魔。
他那蛇一样的脸，虚伪的，恶心人的笑容。
马尔福低声：“波特，你对我做了什么？”
哈利耸肩没有回答，径直走向那边的伏地魔，沉着冷静：“我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突然就安静下来。
静的可怕，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生……
“avadakedavra！”
哈利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甚至在咒语最后一个音调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睛。
然而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
随着刺眼的绿光在面前绽放，他收拢视线，马尔福已经向后倒下。
哈利呼吸一滞，被迫接住过来挡了魔咒的马尔福，他大脑一片空白，呆望着怀里的人。
这样的事情他在三强争霸赛上也见过。
德里克。
他在伏地魔复活的那天被直接索命。
就像现在这样，死不瞑目，瞪大的，空洞的双眼无不在告诉拥着他的人，死亡，来了。
然而比哈利先要崩溃的是马尔福的母亲，她一声尖叫扑了过去，她已经告诉马尔福要待在城堡里，哪里最安全，可是……
伏地魔一个咒语将她打到一边：“他是我的！！”
哈利强忍住心中的悲愤，任由心脏莫名的痛，就像被利器一下下刺中，不给任何愈合的机会。
他紧咬住下唇，帮马尔福把眼睛合起，将人轻轻放在地上。
这一次，他不能输。
但他错了。
伏地魔尽管失了那么多魂器，但依旧强大。
甚至不给哈利准备的机会，掏出魔杖——
哈利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好像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还见到了邓布利多，以及一个肮脏的，不只是何物的东西。
他选择把它留在那里。
耳边的欢呼声，哭泣声，甚至有些颠簸，将他从梦境中拉回来。
哈利偷偷睁开眼睛，入眼就是海格那浓密的胡子。
这是……
他还活着？
哈利小心的吸了几口气，战火的气息。
他没死，确实还活着。
但是……
马尔福的样子瞬间浮现在眼前。
他不该死的。
如果他不挡那一下，哈利也会活着的。
痛不欲生。
哈利明明很讨厌马尔福的。
讨厌他折磨自己，拿自己开玩笑，讨人厌，那他取乐，不尊重他……
太多缺点了，哈利根本数不过来。
但就是在马尔福死亡的那一刻，所有这些都不存在，只觉得心房塌了，再也搭不起来，好像彩色的人生又一次变得灰暗。
该死。
他应该讨厌马尔福才对。
耳边伏地魔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还在为哈利死了感到洋洋得意。
那哈利就要让他也尝尝这失败的滋味！
为那些在战役中死去的人。
为那些爱他的人。
为那些无辜的生灵！
战斗！
哈利看准时机，从海格怀中滚了下来。
完全没料到的伏地魔愣了一下，紧接着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场混战再次打响。
战役之中，没有人是胜者，只有正义。
哈利被伏地魔揪着，两人滚在地上，魔杖掉出好远。
最后一刻！
两人同时捡起魔杖。
“除你武器！”
“阿瓦达索命！”
正义与邪恶的火花从魔杖中喷涌而出。
可终究正义会战胜邪恶。
哈利要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要守护这片净土，守护心中的正义。
伏地魔死了。
他化成灰消散不见，再也不会存于世上。
但那又能怎样？
死了的人回不来。
复活石也没用，只会让活着的，死去的人更加痛苦。
但假如……
“赫敏！”哈利握着老魔杖正准备丢掉的时候突然想到，“赫敏，你的时间转换器呢？”
“在……”赫敏从包里掏了好久，“在这。”
哈利抢过去：“怎么用？告诉我。”
赫敏：“你要干嘛？”
哈利有些激动，吼道：“告诉我！怎么用！”
“哈利，你吼什么？”罗恩把赫敏挡在身后，“凶什么凶。”
哈利叹了口气，揉揉眉心：“抱歉。”
“赫敏，教我一下，怎么能回到三小时之前。”
赫敏看着他的眼睛，还有战斗结束后哈利的状态，叹了口气：“哈利，我可以教你，但你要知道，人死了，时间转换器是没用的。”
哈利：“教我。”
哈利一遍又一遍的试，一遍又一遍的回去。
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已经试了所有的时间。
可是没有一个时间是有马尔福的，就连他们在有求必应屋的时候，也只有高尔和格拉布。
最后一次，哈利回来的时候，他紧紧握着时间转换器，顺着城墙滑下，坐在地上。
“哈利。”赫敏看他难过的样子也很心疼，“事情发生了，我们没办法改变的。”
“但是之前……”哈利抬眼望着二人，眼眶红红。
“之前，它没死。”赫敏说，“抱歉哈利。”
哈利擤了下鼻子，撑着地站起来，把时间转换器还给赫敏：“抱歉，刚才有些激动。”
赫敏看了眼时间转换器，摇摇头，刚要说话，一个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哈利波特先生。”
“尤拉？”哈利认得他，是马尔福的家养精灵。
“哈利波特先生，这个给你。”尤拉凭空变出一个箱子，放在哈利的手里，“德拉科少爷说，若是他不幸遭遇不测，就将这个交给你，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这是……”哈利把盒子举到面前，总觉得这个盒子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哈利：“谢谢你，尤拉。”
尤拉：“再见了，哈利波特先生。”
随着一声响指，尤拉消失在眼前。
“马尔福？他能给你什么？”罗恩凑上去拿过来想要打开，但没有锁的盒子怎么都打开不开，交给赫敏也没用。
赫敏把盒子递过去：“哈利，这是声音咒，你说话试试。”
哈利试了好多个，最后打开盒子的竟然是“德拉科”。
哈利望着被施了伸展咒的盒子呆愣几秒。
没记错的话，他只有小时候叫过一次德拉科。
还是马尔福有一次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买了个蛋糕给他庆生，但那次蛋糕他都没吃到，全被糊在脸上了。
赫敏从里面捞起厚厚一沓照片，一张张看完，小心交给哈利：“都是你的照片。”
哈利接过来，才看了几张就觉得透不过气，他使劲扯了几下歪扭的领带。
这些照片是他从小到大，再到学校，有正大光明拍的，有偷拍的，到了学校后偷拍的居多。
还有几张之前低年级学生拍的照片，不知道他是从哪搞来的。
但是……
“哈利，这还有好多信……”罗恩把厚厚一沓牛皮纸信递给他，抬头对上赫敏的视线，无声地说：马尔福大概跟斯内普一样，明明是个大好人，却要一直扮演坏人的角色。
“哈利，你也……别太难过了。”赫敏蹲在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肩膀。
罗恩从盒子的里侧拿了几个被皮筋勒住的瓶子：“哈利，记忆。”
哈利正在看信，突然听到这个抬头望去，下一秒将东西夺走飞奔进城堡。
赫敏赶紧施咒把东西敛好：“罗恩，我们得去看看。”
马尔福的记忆很多，多到哈利浸在冥想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这些记忆都是马尔福跟他在一起的记忆，都是欢乐的。
那马尔福留在脑袋里的，都是些什么啊！
这个人……
哈利撑着冥想盆半天才缓过来，用力击打盆边，发泄似的吼叫。
他都做了什么？
所有爱他的人都离开了他。
所有。
“哈利……”赫敏轻声说，“捏……也别太难过了。”
从小就经历死亡的哈利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如磐石，但他从未想过，会如此这般脆弱不堪……
·
三天后，马尔福的葬礼。
哈利一身黑西装站在马尔福的墓前，披着隐形斗篷。
纳西莎和卢修斯还有其他人不会愿意见到他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若是有人留意，能看见墓碑上有一块被打湿。
等人都走了，哈利才把斗篷收起来。
他在马尔福墓前站了好久，然后变出一块蛋糕，放在他的墓前，墓碑上马尔福还在笑，笑的是那般灿烂，得意，透着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哈利记得草莓蛋糕是马尔福最喜欢吃的。
“对不起，德拉科，我不该……”哈利哽咽。
早知道他就不对他施夺魂咒，这样人就不会死。
他停了好久，整理好情绪，扯着嘴角笑：“德拉科，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就……”
哈利说到一半再次哽咽，重新整理好情绪后，他说什么也说不下去。
哈利附身过去，在马尔福的墓碑上落下一枚吻。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是回马尔福最后那封信的疑问：“那么，波特，你何曾能看到我爱你？”
哈利捏着那封信迟迟不肯松手，生怕松手就会跑了一样。
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德拉科，我回你信了。”
他把信放在马尔福的墓前，深深鞠了一躬，良久才起来：“我走了，德拉科。”
哈利转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又一次回头，看着马尔福的墓碑，又默声变了一捧花在他墓前，终于下定决心离开。
就在他幻影移形的一瞬间，那封信燃了起来，纸絮随风飘在空中。
最后变成一片片落在地面。
有一块不偏不倚落在哈利刚刚吻过的地方，纸条模糊可见：“我也爱你。”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