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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对话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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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谨接过信封,信封上有几个好看秀气的字,写着:陈谨侦探,亲启。字体飘逸让人和王铁柱的憨厚形象联系不起来。

    “再见了,小侦探。”

    “但愿下一次,幸运还会眷顾你。”

    信上只有短短两行文字,陈谨里外翻动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暗语或是遗漏的文字。

    陈谨心下无语,贼首逃跑前刻意给自己留下一封信,本以为会是什么超展开,没想到就是为了嘲讽自己两句。

    不过,这倒也说得通。一来,王铁柱逃跑的时间点正是警局开会的时候,站在罪组织的视角来看,他们恐怕不认为我能看穿他们的计划,他们真正想要离开的缘由大概是刑事拘留的时间太长而已。

    一般来说,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抓人要在48小时内放行,绝大多数情况都是24小时内就要放人了,否则不符合法律章程。但对于刑事案件来说,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九十一条,对于流窜作案、多次作案、结伙作案的重大嫌疑分子,提请审查批准的时间可以延长至三十日。加上在检察院内最多还可以保留7天时间,即使罪组织对自己没有留下证据有充分的自信,他们也不想在拘留所待的太久。

    二来,这样一封由犯罪嫌疑人在羁押期间写的信,且犯人“畏罪潜逃”的情况下,必然会经过警方的检查。即使留下线索、暗文也没有什么意义,顶多用于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而对于罪组织而言,他们也并不认为误导警方是一件必要的事。

    不过这封信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情,罪组织出现在陈谨的周围,很可能还有‘下一次’。陈谨略一盘算,对龙局开口道:“龙局,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放出我在会议中点出本次案件有特殊组织参与的消息?”

    龙局长刚想说不行,也领悟到了陈谨的意思:“你是想通过你发现了他们的计划这件事,刺激他们把这个所谓的‘下一次’提前,是吗?”

    “是的,我觉得按照他们喜欢完美处理犯案线索的习惯,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可能被我勘破,一定会回来调查,我到底查探到什么地步。之前您不是说了,整个罪组织的实际年龄都在20-30岁,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受激,再次犯案。”

    “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们的心性,至少说负责决策的那个参谋,不可和一般人同日而语。”龙局还是略有怀疑。

    “其实我还有一个推测,就是这个想法可能对于卧底的同志不是很尊重。”陈谨小心的看向龙局,生怕触碰到他的什么逆鳞。

    龙局眉头皱起,沉默片刻。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曾有类似的想法。”龙局点了点头,示意陈谨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并不算特别严密,在犯罪集团中试图谋权的许多人应该都有所尝试过,但事实是,在同志打入之后,组织内部依然对参谋的身份和住址几乎是一无所知。

    “所以能得到的结论是,此前也有不少人使用过类似的方法,试图探知参谋的住址和罪组织的情况,但也和直接跟踪的人一样,消失了。而同志能够成功潜返也好,罪组织气急败坏也罢,包括最终传出消息都可能是在罪组织团队大脑的示意下,故意传给警方的,似乎就是在告诉警方,不要寄希望于参谋年迈无法造成威胁。

    “这更像是一个挑衅一般的战书。”陈谨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去叙述这一段推理,不希望激起任何情绪影响到龙局的判断。

    “其实当时的研讨会上就有人提过这个可能性,只不过当时被否决了。”刘局回忆道,“不过随着后续罪组织多次出现作案,他们每次虽然处理证据,让警方无从追查,但是却毫不掩饰身份,他们每次都是相同的三人组织,并将自身的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

    “每每留下作案人身份的线索,但却让警方无从追查,似乎就是在示威。”说到这里,刘局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愤怒。

    “对,所以龙局,我想他们对自己应该是相当的自信,我这次虽然没有抓到他们,却是在入局两天内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至少算是打了个平手。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他们的骄傲很大概率会促使他们再次接触我,这样至少比我们被动的等待他们不知道在哪犯案要好得多。”陈谨趁此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警方曾经试过设局引诱罪组织上门,但是罪组织没有现身。”龙局补充道。

    “即使罪组织真的没有现身,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针对一个犯罪组织的行动,都需要考虑打草惊蛇或是报复的问题。”

    陈谨也承认龙局说的很对,仔细的思考起利弊来。

    “龙局,按照您之前说的话,最后回到警局报告了罪组织成员年龄的那位警员应该没有受到报复吧?”

    “这个,倒是确实没有。”

    “在后来我父亲参与的活动中,警方主动设局,罪组织是不是可以得知在毒品案中,很可能有卧底带回了一些信息,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嗯,应该从此前的很多案件,罪组织就能够得知这些信息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在设立方案时也有考虑对卧底同志和家属的保护,所以这些同志的安全不能说明罪组织不会报复。相反,很多参与调查的同志在调查和对峙的过程中都牺牲了,比如你的父亲,你要重视起来。”龙局否定了陈谨的想法。

    ”我有个想法,是不是在案件中,也就是无论设局或是破案,在罪组织没有彻底脱离这个事件之前,比如我目前所知的,毒品案件收网和孙女士这个案子王铁柱离开。在事件结束之前,罪组织会杀人,而事件结束后则没有,无论这个警官是否已经收获了重大线索。”陈谨脑中灵光一闪,“我记得我还听说过我父亲的那个案子,他先是参与了一个刑事案件的调查,调查中有指向罪组织的证据。而后又参与了收网行动,在收网行动中找到重要线索,但在传出前被杀害。在刑事案件和收网行动之间是布置了将近几周的时间,但这段时间内,罪组织没有任何行动。”

    龙局想了一想,不太确定的说:“好像和你说的情况有些相似,我记不太清你说的这些时间点上的细节,稍后我让你核实一下。”

    “嗯,那我希望您核实后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认为罪组织有一定的‘行为准则’,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对决一样,一旦双方出手百无禁忌,但到了台下,不主动侵扰。我觉得即使放出信息,我也不会受到威胁。”陈谨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不认为一个我们应该把希望寄托于一个恐怖组织的道德。”龙局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不,我不是信任他们的道德,而是利用他们的玩性。罪组织不图钱,不图权,屡次挑衅,似乎就是以警方无功而返为乐,就像他们是一个游戏的开发者,喜欢看着玩家气急败坏的样子,比较喜欢折磨人,按您那时候的说法就是有点心理变态。

    “而游戏要想折磨人,前提一定是这个游戏是可解的,如果题目本来就是错题,解题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兴趣,而出题的人也享受不到看着解题人抓耳挠腮样子的快感。所以,我认定罪组织的行动有所限制,至少不会玩盘外招。”陈谨说出自己的想法。

    龙局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眉头皱的像一块抹布一样,然后终于是叹出一口气。

    “我听不懂你的想法,就像我也永远理解不了罪组织。无论你说什么,我不会轻视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犯罪组织,我要对我的决定负责。”龙局说到这顿了一顿,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我也有所发现,我近几年年纪越是增长,也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了,这样下去大概率是抓不住罪组织的。”

    “我不能让我的执念摧毁了破案的机会,我愿意相信你一次。”

    陈谨本来都准备放弃了,因为自己的整个提案都基于一些不靠谱的猜想,哪怕每一步都有九成的几率是正确的的,没有证据的推理堆叠起来,绝大情况下都只能导出错误的结果。他根本没想到龙局会选择信任自己。

    “你想怎么做?”龙局的提问让陈谨感慨良久。一个身份地位如此之高的长辈,很少会真的“不耻下问”,社会教人独立,却很少教人相信,依赖似乎先天等于某种坏的事情,让人畏惧。

    “我想让警方发布我重大立功的消息,至于因为什么而重大立功则不加过多说明,只用说找到一些旧有疑案的关键线索,疑案有望解决,就行了。然后还有一个要求,警方不要在我的身周布防或者设置圈套。”

    龙局依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既然选择相信你,那我就不要求你解释了,不过,你自己小心。”

    “嗯,我会的。不过按我的想法,警方不设防我就是安全的,如果您要我解释,我反而只能把刚才的想法重复说一遍,感谢您的信任。”陈谨心中有一些温暖,在古代,这大概就算是知遇之恩。

    陈谨走出龙局的办公室,回到陈事馆收拾东西,虽然经历的事情有点多,但他也没忘记自己要去许姐的事务所工作了。

    夕阳西下,石来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其实除去警方和一些高速公路收费员等相关人事,这一天一直都很平静。

    搬家公司工作很迅速,陈谨成功的在晚饭时间前看着最后一个箱子上了搬家公司的车,另一边的扬名工作室,许晴雯已经等在了事务所门口,等着指引一下搬家公司员工把一个个大箱子搬进去。

    孙女士的家属还在从外地赶来的路上,石来镇没有飞机场,只能先坐飞机再坐大巴来石来镇。

    猫猫在宠物医院继续接受着治疗,如果孙女士的家属不准备带走小猫,那它以后会和小女孩回家,然后偶尔在公园里散步。

    陈谨并不着急前往扬名事务所,反正急也是急不来的,今天晚上的时间,注定不太足够他把箱子里的家具全都拿出来安置好,安置工作最快也是明天了,不如稍微把节奏慢下来一些。

    回顾猫咪案,陈谨发现自己只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个疑点,如果不是王铁柱逃跑,他也没有证据给罪组织的三人定罪。正如龙局在出门打电话前说的,只凭通话记录,和利益相关的嫌疑人的证言,他无法给任何人定罪。

    这么想来,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兴奋了。并非是我的努力让沉冤得雪,而是犯人自己逃跑了,让猜测到他们身份的我显得像一个英雄。

    现在的问题在于,罪组织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杀死孙女士,嫁祸给李强和林娟。李强和林娟,无论从警方当下的调查,还是从陈谨自身碰面对话的结果来看,陈谨都难以发现他们身上的特殊之处。

    从住宅来看,孙女士确实是有些财力的,但是钱应该不足以成为罪组织犯罪的动机。在这次的案件中,直到王铁柱逃跑,罪组织其实也没有刻意留下证明自己三人组身份的证据,甚至即使相对比较明显的爷孙两人,离开时也是孙女掐着爷爷,而爷爷忍着声音走的,足以看出他们其实并不希望在此次案件中被识破身份。所以,这次的案件应该也不是像此前龙局遇到的一些案子,就是罪组织在挑衅警方。

    如此说来的话,其实这次罪组织的行动和此前龙局遇到罪组织时他们的行动在很多地方都不太协调。在毒品案中,罪组织三人全程自己不参与毒品的相关交易,塑造一个参谋的形象,还让这个参谋永远不出现在整个犯罪集团面前,可以说从各个角度切断了警方追查的方向。

    而这一次的案件,据林娟的口供来看,配音师亲自动手杀人,一改往日借刀杀人,全然不露面目的形象。

    化妆师在两天的时间里,先是跟在配音师的身边为配音师日常补妆,然后和配音师一起化了爷爷和孙女两个妆,又在最后将配音师化成了龙局,算得上是连班工作不带休息的。

    而身为团队首脑的王铁柱,不仅在下口村和悲愤欲绝的李强现场飙戏,还跟着警方进了警察局,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十足的以身犯险了。

    从整个团队来看,纵使依然计划一环扣一环,看起来严丝合缝,但仔细一看却和罪组织从前的“游戏”的感觉,全然不同,透露出了一种焦急的感觉。

    李强分到的那部分田,一直以来都被当做结果放在推理内了,那李强是怎么被分配到那些人烟罕至的田里的,李强的老板收了罪组织的好处吗?还是李强的老板其实也是罪组织的人?

    诶,这么说,李强不是说过,王铁柱是李强很多年的邻居吗?是王铁柱真的就一直住在下口村,还是真正的王铁柱早就被狸猫换太子了?

    看来有时间还得去一趟下口村,虽然王铁柱现在已经跑了,但孙女士的案子还不能就此结案。

    也要见见孙女士的家属,既然计划中被留下背锅的林娟和李强都看不出独特的地方,那这个小女孩口中的和蔼的孙女士就很可能是惹得罪组织焦急万分,亲自下场动手的主要原因了。等明天一早,家属一到就去见见吧。

    晚饭是沙县小吃,陈谨吃的很满足。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当侦探的第一个案子,而且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陈谨奖励了自己一份鸭腿饭,还加个卤蛋。自己搬去扬名事务所以后也不知道许姐给不给发工资,实在不行又回到陈事馆这里的小餐馆打零工,不过说不定单靠接案子的委托费也能生活,未来可期。

    书中穿越者的生活总是很丰富多彩,身份也往往从一个打工人社畜变成高高在上的龙王,纵使是高武小说里也会有一个又一个的目标,一份又一份的武学修炼,读者好像也可以很自然的接受,这种突然变化的节奏是主角所能适应的。

    可惜陈谨没有那么忙,他吃完饭,来到了新的事务所。没有办法,曾经的住所已经卖掉用来盘下店面了,只能还是睡在事务所,新事务所里大箱小箱只拆封了几个,一个柔软的垫子,枕头和毛巾被。事务所的其它人都回自己的家了,陈谨莫名的也有点想家了。

    不过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他的脑中记忆被冲击过一遍,他对原来的家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不知道其它穿越者是如何,陈谨的感觉是自己突然多过了二十多年的人生,那些一晃眼的昨天,好像过去了好久好久。

    家成为一种概念,只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回忆不起,原因不明,只大概觉得,可能是想家了。

    晚安,睡吧。明天还要过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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