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是血红了你的眼，不是红了天
姝晏趁热打铁，拉着姝亦恒的胳膊道：“父王，晏儿听说外边有好些新鲜玩意儿，晏儿想去淘几个给父王玩玩。”
姝亦恒责怪似的瞪了姝晏一眼，看上去有些宠溺：“你啊，就是自个儿想出去玩了，在这儿跟孤打马虎眼呢。”
姝晏松了姝亦恒的手，佯装生气道：“才不是，晏儿每次出去可都是想着父王的，晏儿看宫中近日无事，父王就让晏儿出去散散步吧。”
姝亦恒抬手指了指姝晏，颇有些无奈的笑道：“准了，莫要闯祸。”
姝晏开心的笑着，：“父王对晏儿最好了，父王再见，晏儿一定给你淘个宝贝来。”
姝晏迈着欢快的步伐，飞速的走了。
姝晏一转身，姝亦恒嘴角的笑意就不复存在。
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个嫡长女能搞些什么名堂，不过不得不说，每次姝晏给他带回来的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她要去，他便由着她，只是不要让他抓到她有些不好的小尾巴才好。
不然那样，他就没法愉快的陪她演戏了。
姝晏在转身那一刻，什么娇俏、什么撒娇、什么欢快都荡然无存。
要不说他们是父女呢？翻脸的速度都是一样的快。
姝晏回了灼华宫又是吃吃喝喝，夜深便睡了。
次日一早，姝晏便带着江欲和南禾出了宫。
姝晏人出了宫，宫里却有很多人挂念她的去处。
这不，宫里不止一处汇报着姝晏的走向。
“去了曼城？”
“是。”
而此时本该在曼城的姝晏却坐在月城最大的青楼雅间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姝晏将小紫娴熟的丢回笼子里。
“请进。”
“臣，容安见过公主殿下。”
姝晏倒了杯茶示意容安坐下讲话。
姝晏笑了笑，道：“定远侯一身正气，来这烟柳之地倒是本宫难为你了。”
容安拿茶杯的手一顿，“臣也并非一身正气，这烟柳之地有公主在，倒也不会难为臣。”
姝晏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定远侯以为朝中局势如何？”
容安也放下茶杯，看着姝晏，良久道：“公主真的不记得臣了？”
姝晏：？？？
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姝晏正色道：“本宫何时见过定远侯？”
容安目光黯然，又仿佛是意料之中。
他说：“十三年前虎头山上公主救下一个八岁的孩童。”
姝晏听容安一说隐约有了些印象，有些意外的说道：“你就是那个脏兮兮哭鼻子的小孩儿？”
容安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姝晏五六岁时经常被蔡辞韵随意丢在任何危险的地方，那时候姝亦恒忙于和万象国打仗，又加上连年灾害，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管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公主，所以就算蔡辞韵怎么折腾她也没人管。
后边月国大胜后，姝晏七八岁，一年见姝亦恒的面都不超过两次，但那时候姝亦恒经常去蔡辞韵宫中。
每次姝亦恒一通传要去蔡辞韵宫中，她都会被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人抱出宫去，每次都是惨无人道的对待，让她生不如死。
姝亦恒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到他的孩子的，姝晏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了身边一直伺候她的宫女。
原因是这个宫女给她下毒。
她把她的眼睛给挖出来了，二十根手指脚趾，一根一根砸碎，手法过于血腥，蔡辞韵都吓了一跳，许是宫中还没有主子这么光明正大的虐杀过奴才，这事传到姝亦恒耳朵里了。
那时，姝亦恒像是才想起来自己有儿女这件事。
那一年，姝晏十二岁。
自从那以后姝晏就很少被蔡辞韵偷偷弄出宫了，惨无人道的虐待也少了很多，那时候她在想，早知道这样能结束那些无止息的折磨，她早几年博得姝亦恒的眼球该多好？
可惜没有早知道。
在姝亦恒的注意下，蔡辞韵又敢翻出多大的浪花？
救下容安那年姝晏五岁，第一次尝试逃离斗笠男人的手心。
姝晏刚跑出不远就遇见了被老虎咬住胳膊的容安。
她很害怕，想要一走了之，但听见容安的惨叫声，小小的脚像是灌了铅一般，如同千斤重，愣是再也向前迈不出一步。
姝晏死死咬住唇瓣，认命的转身，趁老虎拖咬容安时朝老虎扔出一把毒虫，那时候她正在研究如何练蛊，毒虫也只是让四阶老虎松口一瞬。
姝晏拉着一阶的容安就往斗笠男的方向跑。
有斗笠男，他不会帮她，但也不会让她死。
没跑多远，仅两阶的姝晏就被追上，姝晏一脚将容安踹出老远，让他去搬救兵。
姝晏也很快被老虎甩出去老远，刚好落在斗笠男脚边，姝晏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她以为能看到斗笠下的这人长什么样，不料这人斗笠下还带着张银色面具，不是一般的警惕。
姝晏被摔的七荤八素，捂住被撕咬出血的胳膊，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痉挛。
老虎看见八阶的斗笠人转身就跑了。
斗笠人看了姝晏一眼，什么都没说抬步走了。
姝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爬起来跟上斗笠人，她要是一个人待在那儿，一定会被灵兽啃食干净。
容安见姝晏出神便道：“等我找人回来就不见你踪影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血，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月国嫡长公主。”
姝晏咂了咂嘴：“本宫当时挺后悔救你的。”
因为从那儿回去后，她就被斗笠人丢下了万蛇窟，那是她的噩梦。
万蛇缠身，生不如死。
姝晏在即将窒息而死之时，强忍着恶心一口咬在缠在嘴边的蛇身上。
充满腥味的空气瞬间灌入鼻腔，她贪婪的吸着。
她咬了它们自是逃不过被咬的命运，万蛇窟什么蛇都有，毒蛇更是不在少数。
姝晏被咬后浑身滚烫，犹如烈火灼烧。
姝晏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姝晏扯下身上一根蛇张开嘴就咬，硬生生将蛇咬成两段。
要么就是徒手扯断，一根、两根、三根……三十一根………
温热的血喷洒在她稚嫩的脸上，那是她第一次从中感受到了快感。
姝晏双眼充血，血色压去了大半蓝色瞳孔。
眼睛里流出的血与蛇的血混为一体，顺着姝晏的脸滴落在地上，砸出绚丽的血花。
姝晏那时候全身麻木，双眼更是看不清东西，只有一片血色和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死也要拉着这些啃咬她的东西陪葬，能多一条是一条。
姝晏疯狂咬断蛇的举动吓得缠着姝晏的蛇四散而逃，姝晏最终倒下了，她看见一片血红色的天空，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