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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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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紧紧抱住怀中的书包, 就好像能那些还没拆开的光人扭蛋中得到安慰似的。

    他已经不再去思考那个震动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手机了。

    因为,根据那东西震动起来的声音,和它一直保持着震动, 中途没有丝毫停顿的状态来说……

    那绝对不是手机。

    至于不是手机的话,会是别的什么——杜若思考到这里就不再往后想了。

    死宅都是老色批。

    老色批当然会知道各种常规或者不常规的玩♂具。

    可是、可是死宅知道的东西, 那能算是知道吗?!死宅只是在里番见过各种不科学的使用方法和姿势而已啦!!

    死宅的生活里是不存在性生活的。

    这是个真理!

    不过这个真理也有例外,就比如“倒霉死宅被迫旁听他人性生活”这种事……

    虽然是“围观”,可是死宅的生活里确实出现性生活了呢……

    杜若死死地搂着书包, 面部的表情逐渐扭曲崩坏:可恶!那只是玩梗而已啦!这种事怎么能真实发生在现实当中!

    柜台还在摇晃,水声偶尔会停一会儿,当水声停下,就会响起压得很低的絮语。

    这里距离门口太近了。

    虽说大部分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地方,可有人在经过的时候无意朝里瞥上一眼这种事, 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就是因为害怕被人听到,他们才把声音放得那么低吧,杜若想。

    没用的, 我已经猫在这个柜台后面好久了,你们进来之前我就猫在这儿了。再怎么压低声音, 你们也还是在我这里社死了。

    尤其是齐骥!

    这种事在家里做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到公众场合做啊。

    而且亲个嘴而已居然亲那么久。要是画在本子上,给一两个分镜就差不多了,你们这都亲了好几分钟了吧……有这么陶醉吗?

    还亲得那么响。

    亲得啧啧啧的。

    这不就是在互吃口水吗……哪怕画在本子上也算不上好冲的画面, 连纯情本子都不怎么画亲嘴了……

    三次元的性生活, 好土哦。

    杜若拼命地瞎想着, 以逃避他听到的东西。

    其实他更想把耳机从书包里掏出来,然后就这么插上耳机听音乐。

    可柜台后面的空间,还没大到能让他自由伸展双臂。要从书包里拿耳机的话,很可能就会惊动齐骥和这个, 大约是他男(女?)朋友的人。

    杜若努力给自己打气:不要怕,就算是被发现了,尴尬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尴尬的人,真的不会是我吗?

    ……尴尬的人绝对会是我吧!

    杜若痛苦地缩成了一团,同时在心里怀抱着美好的期望。那个震动到底是怎么回事暂且不说,他们总不会真的在这里做完全套吧!

    他等待着。

    他依然等待着。

    他煎熬地等待着。

    水声停了,杜若觉得他们肯定是亲嘴亲了十分钟。离谱,就你妈离谱。嘴巴和舌头不会麻掉吗,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快乐的啊。

    他们终于停下的时候,杜若几乎要从柜台后跳起来放鞭炮了。

    身后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好像是这两人在收拾东西。

    这就要走了吗?

    哎呀,这个,只是偷偷躲到没人的地方热吻一下的话,完全没什么的嘛。

    哪怕那个可疑的震动声比较……可是,只要没有打扰到别人,玩点情趣没什么好责怪的。

    他们还特地挑了没人的地方呢。

    果然是我太倒霉才会碰到这种事,杜若想。

    这么长时间不能玩手机只能听墙角,把他憋得像被钓出水面的鱼一样呼吸不畅。

    杜若把手伸进衣兜,就等着这两人走掉后拿出来赶紧刷一下。

    没想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停止后,这两人却没有走掉。

    那个不认识的人说:“还是在这里?”

    “嗯。”齐骥低声应道。

    杜若:“???”

    等一下。

    这问题是什么意思?喂把话说清楚啊你们,这种问题很让误入的旁听群众害怕啊!

    杜若是真的急得要哭出来了。

    对话还在继续:“今天想要什么?”

    “控制,但不要太痛。”齐骥简短地说,“今天不想痛。”

    杜若恨自己丰富到超越了现实的理论知识。

    这句话出现的同时,他脑中飞速闪过了无数种能在三次元做到和不能在三次元做到的姿势与技巧。

    并附带详细的漫画图解,以及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

    所以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在杜若已经心惊胆战地联想到r18g剧情,而且就算很清楚地知道,这种猎奇发展不可能在这里发生,也依然被自己的想象吓得脸色发白的时候,一团柔软的东西从柜台上滑落,掉在了杜若的面前。

    杜若的心脏吓得差点长出双臂掰断肋骨再长出双腿飞跑到他体外。

    好在借着玻璃门那边的微光,双眼差不多习惯了黑暗环境的杜若看清了那是什么。

    是一条麻绳。

    哎。

    麻绳。

    哦——麻绳——

    等等?哎?这可是三次元啊,用麻绳?

    杜若混乱地,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的扭蛋。

    赵青云的思绪也很混乱。

    “我个人来说是完全不介意告诉你我为什么坐在这里的——更正一下,不是完全不介意,是有点介意,但也不是做不到。”赵青云说,“我没有直说,是因为我坐在这里的原因,涉及到了叫叫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朝有酒点了一下头,说:“嗯,这样啊。”

    “你不奇怪叫叫有小秘密?”

    “可能全寝室就他自己觉得他没暴露。”朝有酒想了想,“他有时候被吓到的表现太激烈了,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叫叫就像误入狼群的羊。”赵青云一笑。

    朝有酒心说不至于。

    “不,说错了,”赵青云又说,“叫叫就像误入狼群的乌龟。”

    这个比喻倒是挺准。

    朝有酒不觉得张灵均真的会受到什么伤害,这个室友是他从未遇到过的类型——也有可能是过去遇到过,但他当时没有意识到。

    张灵均有一种奇特的迟钝。

    这种迟钝虽然严重阻碍了他的交友情况,可是从另一方面看,也让他避免了经受外界的干扰。

    如果能专心地投入到某件事当中去,或许他会在未来做出了不起的成就。

    “至于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让他一个人在寝室里继续搞他的秘密,一部分原因是我心情不好。”

    说到这里,赵青云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带着轻微嘲意的笑容。

    “还有呢?”朝有酒问。

    “两个理由还不够?”

    朝有酒对比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经历,斩钉截铁地说:“不够。”

    “……”

    赵青云叹了口气,说:“很难在不泄露叫叫秘密的情况下把情况讲清楚。我坐在这里的每一个理由都和叫叫的小秘密有关——不如你去敲门?等叫叫开门,你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是你会做的事。”朝有酒一本正经地说。

    他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很正常,可是赵青云的表情却肉眼可见地变低落了。

    这人的心情也太多变了。

    情绪这么不稳定,让人觉得他正处于一种十分危险的精神状态之中。

    朝有酒想了想,问他:“你开始写新作品了吗?”

    “……”

    赵青云做了个动作,让朝有酒大吃一惊到差点从楼梯上弹跳起来。

    他慢吞吞地吮了一遍下唇,然后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悲伤地垂下眼角,鼓起脸颊。

    这个表情实在太难以形容了,以至于朝有酒根本找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来进行描述。

    这一刻就好像是他突然发现了猫的另一面,而那种神秘莫测又变化多端的形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建立起来,想要摧毁它,却只需要短短的一个瞬间。

    赵青云不再像是猫了。

    他更像是个孩子,还是个尤其早熟的孩子。

    尽管他确实聪明得远超常人,能用独特的视角去分析和审视一切,可推动他这样努力地进行分析和审视的,却又正是那颗属于孩子的、总感觉自己无能为力的心。

    等等。草啊。

    ……傲娇大小姐。

    如今朝有酒已经知道傲娇大小姐这个标签后丰富的潜台词。

    ……草啊,傲娇大小姐。草啊。还真是就是赵青云。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地给自己的女装状态找人设啊。虽然认真和投入是个优点,可是有些事真的没必要认真和投入的。

    朝有酒停了一会儿,赵青云迟迟不说话,他只好说:“还没想好要写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不出来,不仅仅是不知道下一本写什么东西,连感兴趣的题材都找不到。有时候脑海里也会浮现出一点碎片,而且非常精彩,可是碎片又没用。碎片只是看起来具有诱惑力,就像夏天时候冰镇过的碳酸饮料——稍微喝几瓶当然无伤大雅,可让它替代白开水就大错特错。我需要的是一整个故事。”

    朝有酒没有真正体味到赵青云在说什么。

    但他一向擅长理解他人,于是他擅自在脑中把赵青云的话翻译了一遍:

    我整整一个月时间都被锁在家里,只有扔垃圾的时候才被准许出门,在这一个月里也无法和任何一个朋友或亲人取得联系。

    朝有酒立刻清晰、强烈地明白了赵青云的痛苦。

    “我说,醉哥,你有过什么失败吗。”

    朝有酒回忆一圈后说:“每一个人都会经历失败。我也不是例外。”

    “但你想不起来你过去的失败了。”

    “……我想,很少有人会特意记住自己失败的经历吧。”朝有酒说。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赵青云曾经说过自己的记忆力很好,而赵青云完全不是会在说话时夸大能力的人。

    “不需要特意记住。根本不需要用心去记,失败是会牢牢地烙在心里的,愤怒、无力和、挫败和耻辱会把其他所有情绪都挤出去,如果挤不出去,就把它们全都碾碎。”赵青云说,“而我说的不是某一件事的失败。不是高考的失败,也不是恋爱的失败,我说的是另一种失败——”

    他忽然换了个话头。

    “醉哥,”他说,“你有什么梦想?”

    草啊为什么要在日常生活里提到这种严肃的话题。

    不如说,最让人吃惊的是,为什么你能在日常生活里那么真诚地为此难过。

    “我没有什么梦想。”朝有酒说,“我不习惯思考太遥远的未来,也不习惯给自己一个需要用一生来完成的目标。我更希望我能过好眼下的生活。”

    赵青云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安静地点了点头。

    不同平日,他现在看上去有些虚弱。

    “那你比有梦想的人更强大一些。”他说,“过好眼下的人生,比实现梦想更需要伟大的付出和意志力。”

    “……”

    赵青云说的很多话,朝有酒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为了维持对话,他只好努力找话题问出口:“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

    草啊。你洋洋洒洒说这么一通,最后给我来句不知道……草啊想打人了。

    “但我应该有一个梦想的。”赵青云喃喃地说,“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我本来是最应该对梦想这种东西嗤之以鼻的那种人……我最开始的计划是靠世界前五的名校,专门请了老师来纠正我的口音,他们拿的是顶级名校的学历,专为富豪的子女服务,和他们相处久了很容易就能发现梦想大多是泡沫。他们过去的梦想是做一个诗人、组一个乐队、成为足球明星或者成为导演,可是最后他们在梦想道路上的努力没有让他们实现梦想,而是成了他们能获得现在这种职业和收入的砖石,他们死去的梦想搭建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的框架,我简直想象不出来比这更能侮辱梦想的情况了……但最坏的是,我其实很害怕错的是我。我很害怕我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梦想真的一点也不特殊和高贵,毕竟这是个会让人吃不饱饭的东西。生活本身就是最接近真理的吧?如果梦想让人吃不饱饭,梦想接近真理吗?梦想可以和真理背道而驰吗?”

    “你没有说到根本性的那一点,”朝有酒想也不想地回答,“并不是梦想让人吃不饱饭,而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才华和运气,能靠着梦想吃饱饭。”

    “其实我根本不用考虑这些东西,因为我又不需要靠梦想吃饭。”赵青云说。

    “……”

    “不过你说的我也知道。我不知道的是我是否有足够的才华。如果我有足够的才华,但是没有足够的运气知道我有才华呢?如果我有足够的运气,但是我的才华根本配不上这种运气呢?”

    “……”

    “别想了,我不是在向你询问答案。”赵青云说,“还是接电话吧,你手机响了好一阵了。”

    朝有酒站起来,心事重重地接通了电话。

    “喂。”他说。

    “醉哥……”杜若在电话的另一端小声抽泣,“醉哥你现在忙不忙哇……你现在能出门吗……”

    “怎么了?”朝有酒问。

    “我、我卡住了……”杜若抽抽噎噎的,“我卡在、卡在柜台下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白 76瓶;(o)、依苛 20瓶;起名障碍 10瓶;酌影成三 4瓶;梦里不知身是客、若草刺儿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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