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终选
“现在看来那就是她一开始的目的。”慕心潼说得意味深长，因为知道将来，慕青染肯定会选她自己认为最好的，在她眼里除了最终能登上宝座的人，还能有谁？
“可我二皇兄未必看得上她……”换成是慕心潼还有可能，司徒律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确表示对她有兴趣的。
慕心潼不知道司徒玦所想：“那可不一定，二皇子这人应该喜欢有能力与他并肩的人，只要庶姐能证明她的能力，身份不算个事儿。”
就算前世那样的鸡肋，司徒律不也人尽其用，更何况他如今羽翼未丰之际。
此事若无司徒玦从中搅局，慕青染这方子的功劳可大着呢。
“能力？”司徒玦表情微妙，皇子的确需要有能力的人，但有几个人会去考虑女子呢，况且这安勤侯府的庶女若真的有那种聪明才智，那为何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打架。
虽说现今女子地位有所提升，但对于有能力的女子，男人还是很忌讳，就怕再出现女皇时期的那种现象，女人嘛还是安安份份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太强只会增加摩擦。这是多数男人的想法。
慕心潼也知道大多数人这种男尊女卑的想法，她也并不介意司徒玦如何想，两人之间只做交易而已，互惠互利。
司徒玦知道那个药方出自何人之手，也不再细问，慕青染的目的太明显了，猜都不用猜。
令司徒玦不解的是，慕青染是如何让司徒律相信那张药方的，按照他那二皇兄的多疑性格，不太可能随随便便去相信一个秀女。
他会相信慕心潼，那是因为他了解慕心潼，而且慕心潼证明了她的话可信。
“看来你那位庶姐的心挺大的。”司徒玦转而说起了其他事：“那个倒茶宫女的事情有眉目了。”
“是谁？”慕心潼挑眉坐直身问道，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测，毕竟她进宫以来，真正有交情的就那么几个，很好猜，但若真是她不认识的人来算计她，那她也认了。
“一个你应该能猜到的人。”司徒玦又在卖关子了。
慕心潼不由得失笑，总算明白司徒玦的恶趣味了，不知是真要考验她还是习惯如此。
“赵雅涵吗？”
司徒玦虽然早已料到，但还是很惊讶，慕心潼对自己身边的人，真的是很了解，否则不会总是一猜就能中。
“你知道还让我查？”司徒玦有些不满地看着她，浪费他的人手和时间。
慕心潼摇了摇头：“只是猜测，并不肯定。况且，我一直没想明白的是，倒茶宫女不是贤妃的人吗？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秀女收买？”
“进宫那天，赵雅涵无意中救了那宫女一命。”司徒玦道。
慕心潼怔了一下，感慨道：“原来如此，报恩吗？”每个人的底线都不同，有人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有人却能恩将仇报。
“确实，只是让她将开水换成滚烫的，这并不难，若是小心点可能都不会被人发现是故意为之。”司徒玦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比较好奇，那宫女真是自己跌倒的吗？”
宫女知道水壶里的水温，行动间自当会更加小心才对。
慕心潼表情很淡：“那水有两次差点淋在我身上，有机会可以回报，我像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吗？”
司徒玦无语凝噎，这是个正理：“洛薇没发现？你是如何做到的？”
慕心潼忍不住笑：“很简单啊，下台阶时，宫女因为怕滚水不小心淋到自己身上，没注意看路不就容易跌吗？”
司徒玦怔了一下，才忽然想起，慕心潼有武功，不管厉害不厉害，暗算个把人还不简单？
“原来如此，陆贵妃的事情牵扯有点广，需要点时间。”司徒玦失笑，随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司徒玦垂眸看着慕心潼在星光下熠熠生辉的小脸，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胸腔中流动。
慕心潼抬眸认真地看着他：“我明白的，谢谢六皇子殿下。”
“哐当!”
司徒玦一晃眼又不见了人影，窗户却被不小心撞到弄出了很大一声，让站在屋中没有准备的慕心潼吓了一大跳。
“……”慕心潼看着咯吱的窗户无语，六皇子这是又生气了吗？可看着怎么似是有点落荒而逃的错觉。
“叩叩！”
正当慕心潼若有所思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只听见立春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慕心潼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裙上并不明显的摺皱，走过去开门，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水壶：“没事儿，不小心踢到凳子了，立春，你重新去给我打一壶开水吧！”
“是！”立春接过水壶有些诧异。
慕心潼看立春走远，这才关上门深深叹了一声，原本还以为与司徒玦算是熟悉了，这一转眼又觉得莫名其妙，确实是反复无常的六皇子。
“主子，这……”墨干看司徒玦站在屋顶上，衣衫衣风吹得猎猎作响，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询问。
司徒玦眺望着远处的宫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神情越渐幽远起来。
而此时的储秀宫，有个人做着与方才六皇子一样的事情。
“二皇子殿下？”慕青染看清了突然出现的人，惊喜无比。
司徒律脸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倒是个胆儿大的，为何不意外？”
慕青染的礼仪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笑得温婉端方：“二皇子殿下说笑了，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宫守卫更强的地方吗？”
她是在说皇宫安全吗？司徒律忍不住发笑，真是不谙世事。
“你那张方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司徒律不想多说，开门见山问道。
“偶然得到的，是否特别适合太后的病情？”慕青染就差眉开眼笑了，太后好转的消息整个皇宫上下都知道，她知自己走这步棋有点危险，不过事实证明她走对了。
慕青染不知道该如何去引起司徒律的注意，太后这病倒是来得及时。
“没错，你立了一功。”司徒律本来想要说出真相，好好质问一番慕青染的用意，可话到嘴边他改主意了。
而且，看慕青染这表现，她的确是不知内情的。
只能怪他运气不济，怎么皇后就刚好得了个对症的药方在手呢？他若是不拿出来还好，可这一对比起来显得他更加无能。
对于慕青染这个人，司徒律打算再观察看看，毕竟信石的事情连何御医都不知道，慕青染不可能是故意的，况且，那方子也的确得到了何御医的肯定。
“多谢二皇子殿下，这可是二皇子殿下的功劳。”慕青染倒是聪明，将功劳推给司徒律，此事就此作罢。
幸亏如此，否则背了黑锅的司徒律难保不会气得直接戳出真相。
“这次多亏了你，下次若是有事，你可以让储秀宫的管事嬷嬷通知本殿。”司徒律倒是想要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想到慕青染竟然能借着那次选秀进了甘泉宫，还佯装偶遇给了他这个药方，就这几件事司徒律觉就得这女人的心机不浅，这一切都巧得太离谱了，但不可否认她成功地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是，臣女谢二皇子殿下恩典。”慕青染盈盈一拜，掩饰不住内心的欢欣雀悦，司徒律这是把他的暗桩都告诉给自己知道，他是认可自己的。
真不枉她在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太后娘娘自从换了药方后，身体一天天好转，本来有些搁浅的选秀又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比原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些。
可能皇帝也觉得事太多了，就想赶紧把事情选定了好一了百了。
这对慕心潼来说是好事儿，她非常不喜在皇宫待着。
这些天洛薇经常来找她聊天，沈咏华则是常常被娘娘们宣走，至于赵雅涵，也厚着脸皮来凑了几次热闹，不过都被慕心潼不着痕迹地打发走了。
慕心潼猜不透赵雅涵为何想害她，除了上次才艺比试时她出了点风头外，从来都未得罪过她，为何如此歹毒想要毁了自己的容？况且此风头非彼风头，这嫉妒心太强了。
赵雅涵发现那个倒茶宫女不过只是个巧合，但既然有机会，赵雅涵就顺带下手。
再者，赵雅涵是想以这种方式向贤妃示好表忠心呢！
就因为贤妃字里行间对慕心潼的不喜，让赵雅涵感觉若是慕心潼倒霉，贤妃肯定会高兴。
赵雅涵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贤妃的计划，只是看到了那个倒茶宫女，神来一笔地给了贤妃一个惊喜。
那宫女觉得这只是顺带的小事而已，又能报恩，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宫女也不知贤妃有何计划，她的任务只是要让慕心潼离开现场便行了，那么开水是否滚烫最终都是一样要离开的。
殊不知，因此阴差阳错地破坏了贤妃计划。
赵雅涵说不定直到此刻都还不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她只是遗憾计划没有成功，至于那个宫女如何，她哪还会想得到。
洛薇看赵雅涵再次被慕心潼不着痕迹地请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姐是来做什么的？怎么看着就不怀好意。”
“可不就是不怀好意。”慕心潼轻笑，洛薇的直觉很准。
“她不是看好大皇子吗？听说贤妃没看中她。而且她明知道贤妃不待见你，却总是来你面前晃荡，这算什么意思？”洛薇果然通透，赵雅涵做事连掩饰一下都不懂。
可能她爹的后院太平静了一点。
“或许就是因为不待见，若我出事了，她可以去邀功啊！”慕心潼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雅涵的确看好大皇子，可是大皇子和贤妃却因惹了圣怒而被禁足，这让她很是徬徨无措。
赵雅涵厚着脸皮来慕心潼这里并非不心虚，一则又想在慕心潼身上谋取更多的好处以取信贤妃，毕竟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
“……她可真敢想。”洛薇脸色一黑，这都什么人呢？
“不止敢想还敢做呢~我知道她想要踩着我往上爬就是了。”慕心潼冷笑了一下。
赵雅涵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也不知道她已经清楚了真相。
“恐怕她一直觉得我不该过了第二轮选秀吧！”慕心潼淡定说着。
赵雅涵这种人最见不得别人好，她见得多了。
或许从一开始，赵雅涵就觉得她过不了选秀，偏偏第二轮她过了，这让她一边嫉妒一边瞧不起。
“这做女儿的，没学到好的，倒是将她父亲的清高迂腐学了个十成十。”洛薇讽笑不已。
“不用理会……”慕心潼挑眉，她是有礼貌的人，礼尚往来她还是懂的，既然赵雅涵这么忠心贤妃，就让她如愿以偿好了。
在沈咏华的忙碌中，最后一轮选秀终于开始。
这一次，不止帝后二人，就连太后都想看看热闹解解闷。
皇帝特意抽出了一天时间，决定好好替自己的儿子把把关。
缺席之人只有贤妃一人。
慕心潼才出明仪宫没多远，就看到了慕青染，带着一脸的春风得意。
慕心潼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瞬间便想明白了，看来司徒律并未将真相透露给慕青染，如此一来，慕青染的目的倒也达到了。
至少司徒律肯在慕青染身上花心思，哪怕只有一丝丝，那都是成功的。
看来慕青染应是恢复记忆不久，那她又是如何与司徒律接触的呢？
以前慕青染和盛姨娘看好的是皇后和六皇子。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六皇子的确是最有可能的。
恢复记忆后，慕青染改变了目标与计划。
慕青染看见慕心潼了，可她权当没瞧见，反正她都已经成功入了司徒律的眼，自觉已不需要慕心潼这枚踏脚石，何况两人早就闹翻了，也无需再去粉饰太平。
慕心潼跟洛薇离得比较近，沈咏华的站位已然看不见了。
这一轮能留下的人不多，除了內定人选之外大多数的人都卯足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