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镜重圆
不知不觉，殷骓造反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
他信守承诺，留了狗皇帝殷泽一条命。
他信守承诺，将季晚带回兰若院囚起来。
在兰若院，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吃穿住行都有人伺候，日子还算过的滋润。
殷骓每日会来给她送饭，但与他怄气，不愿多做言语，每每都是殷骓说，她听，并不多做评论。
这些日子，她自认为改变了季离的炮灰命运，可是系统却一直不结算，尝试唤醒几次，都告诉她“系统正在升级，请稍后使用。”
什么破系统，一升级就是三月有余。
季晚靠在窗边，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桕看着下人来来往往，掐算着快到殷骓登基的日子，想到他，心头又是一疼，随即猛烈咳嗽起来，身体跟着剧烈抖动，脸色通红，喉头一甜，咳出滩血来。
这个月第几次了？咳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难道身体真出问题了？
正想着，屋外鞭炮齐鸣，看到丫头莺莺兴高采烈地跑来，季晚忙不迭将血迹清理干净，不想让她发现，更不想让殷骓知道。
“将军，明日殿下登基，特邀您前去宫中。”
是明日吗？
虽说心中是有期待，但表面缓缓应了声，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莺莺很识趣地离开，自上次少将军气冲冲地离开后，再回来便变得沉默寡言，不喜与人言辞。
季晚自己也不清楚，她要跟殷骓怄气到何时，上次，就连丰晔看她半死不活的样，都沉不住气来嚷一通。
看着丰晔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家殿下早没了夺天下的想法，可是您总不听话去搞一身伤回来，殿下他恨自己权势不够，不能护着您。可以说，这天下他是为了您夺的，不过是几日没理您，何必有这么大的怨？”
季晚只是沉默不语，她脑海装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自那日在殿上，季离的所有记忆涌入脑海，跟自己的混在一起，起初她还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季离与殷泽，但一个人闲久了。她就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季离，还是季晚，爱的是殷泽，还是殷骓。
后来，丰晔似是受了很大的责罚。
第二次连累他了。
正在像往常发着呆，颅内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滴，欢迎您继续使用“重写人生”系统。】
“你终于活了”
【系统更新完成，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奖励：季离的所有技能。包括不限于骑马、射箭、拳法、刀法、领兵之术等】
【副作用：每使用一次，宿主便失去一点现世记忆，当前记忆：10/10。】
“如果记忆全丢，岂不是我会永远呆在这里？”
【对，你会以季离的身份生活下去，成为书中之人。】
“……”
“不对啊！我不是改变了季离流放边塞的命运吗？任务不应该完成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若是宿主能活下来，便能成功传送回去。】
“什么任务？”
【暂时无可奉告，系统检验到宿主健康状况不佳，是否接受全面扫描？】
“是是是”
【滴，检测完毕，宿主郁结于心，身患重症，寿命不足两年。】
“窝曹！”
【保持心情愉悦，会延长寿命哦~】
淦！本以为用了季离的技能，就算失去记忆，也能有殷骓陪着，衣食无忧，但告诉她，这具身体还有两年寿命？！下一个任务还无可奉告，若是活不到触发任务，岂不是客死他乡？
在她头疼之时，宫中便来人接她。
跟着嬷嬷，来带殷骓所在的寝殿，跟狗皇帝之前的奢靡无度比起来，现在的寝宫更加俊雅脱尘，依旧燃着熟悉的檀木香，让季晚心情愉悦。
“陛下，季将军来了。”嬷嬷张口说道。
桌旁的玄衣男子抬起头，凤眸微弯，薄唇轻勾，放下笔，徐步来到季晚的面前。
手心一凉，季晚不由心头悸动，别过头，将咳嗽生生憋了回去。
自从中了百蝶蛊，他的手更冰了，每每要给他解毒，他都拒绝。
殷骓感受到她的不愿，迅速将手指缩回，放在嘴边轻咳几声，掩饰尴尬，“见到阿晚，一时开心，便忘了。”
之前与他怄气，确实不想让他碰自己半分，今天算是三个月来的第一次肢体触碰。
季晚想到自己大限将至，不如追寻真心，将话与他说明，这般互相折磨，属实害人害己。
随即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无事，陛下，我有话对你说。”
殷骓眸中一亮，对着两旁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对着季晚轻声说：“我们去那边说。”
季晚点点头，跟在殷骓身后，来到桌旁，他为自己倒好茶水，放在面前。
看着杯中茶汤映出的影子，才发觉自己已经消瘦了一圈，她淡淡开口：“陛下，你明日登基，何时放我走？”
当啷，他手中的茶杯滚落在地，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季晚捡起茶杯，放在桌上，为何刚开口就是伤人的话？
“阿晚，你当真不再喜欢我？”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能感受到身边人长吸一口气，似是在做很大的决定。
“阿晚，若你想离开……”
“殷骓，”她不想听他说放她走之类的话，于是出言打断他后半句，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泪痕，“我出问题了。”
殷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微微一惊，当听到后半句，看到泪眼婆娑时，心头一软，时隔百天，她都像是把自己变成刺猬，锋芒毕露，现如今，再次将自己柔弱的一面示人，怎能不让他心疼？
拿出帕子替她拭去泪水，柔声说：“怎么了？有我在。”
季晚抽了抽鼻子，皱着眉头说：“你就不能坐到我旁边？”
见他从对面坐到她身边，眼底净是忧色，像只兔子一般钻进他怀里，贴着他的胸口，距离上次这样，似是已过几年有余。
“陛下，你还喜欢我吗？”
“嗯，喜欢”
听他说着，感到他双手环住自己腰身，将头埋在自己的肩窝，贪恋的吸食。
低沉的嗓音，从耳畔传来，“阿晚，我等这天等了好久。”
“对不起，我脑海里东西太多，理不清了。”
“那便慢慢理，我等你。”
“不是的，自从那日在殿上，你皇兄他说喜欢我，季离的记忆情感就全部卷来，开始我还能将自己当成旁观者，但日日梦到他，日日念他，我分不清我是季离，还是季晚，分不清我爱的是你，还是你皇兄。”
听完的她的话，她能明显感受到身后人身体一僵，然后被他翻过来，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冰凉的薄唇就噙住她的。
迷恋着他唇齿的味道，季晚不断回应着他，可是胸口一闷，推开他，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又咳出血来。
“对不起。”季晚笨拙地用袖口替他擦拭粘在衣服上的血污，却被他狠狠抓住手腕。
普通人看到大片血污，都知出问题，何况是他，神情紧张地质问着：“到底怎么了？”
季晚笑容苦涩，泪水在眼眶打转，“都说是出问题了，想你心痛，念你皇兄，心中又难受，你把我关在院中，闲的发慌，终日胡思乱想，郁结于心，约莫就能活两年了。”
“两年？”殷骓慌了，他怕了，转头对着殿外大喊，“来人传太医。”
见他不信，只能让太医细细诊断一番，虽然知道系统不会出错，但从大夫嘴中说出自己的死限，还是身体发软。
反观殷骓，温润如玉的他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将太医骂的狗血喷头，骂走了众人，埋在季晚颈窝，一直说着对不起。
感受到肩头被濡湿，他竟然哭了？
“不还有两年吗？”
季晚摸着他，安慰着他，哪有得绝症的安慰家属的？合理吗？
“其实不一定两年，咳咳。”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殷骓从身后捞起她，“又不舒服？”
“哈哈哈，骗你的，”季晚瞧着他眼尾的泪痕，伸出指尖轻轻拭去，“我喜欢你处事不惊的样子，想当那个哭包，在你怀里躲风挡雨，诉说委屈，你这番样子让我如何放心？”
说着吻上他的眼尾，用舌尖轻轻舔舐，伸手去解他的外衣，但很快她就又变成被动那个，她身子开始变软，他放在腰窝的手成了她全部的支柱。
她的鼻尖轻轻触碰他的喉头，又媚又娇地说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听后，他挑了挑眉毛，双手稍一用力。
季晚双腿环上了他的腰胯，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与他四目相对，然后低头深深吻着他，被他抱进帐中，将这三个月的怨气发泄个痛快。
事毕。
季晚全身疼痛，蜷缩在殷骓怀中，任凭他把玩着耳边鬓发。
“阿晚”
“嗯？”
“你是季晚，不是季离，你爱的只有我，懂吗？”
“懂是懂，但我经不起折腾了，你别忘了你明日还有正事。”
“什么事？”
季晚汗颜，怎么连登基都忘了？
“登基啊！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季晚他腰间捏了一把，没好气的说。
殷骓含笑，搂着她的腰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啄，“明日登基封后是一起的，你也是主角。”
“封后？！”季晚瞪大杏眼，摸了摸殷骓额头，“你难道不知道将门女儿不能为后的规矩吗？”
“我才不管。”
“不行不行，”季晚疯狂摇头，“一上来就是后，我没奋斗目标啊！当完后，下一步就是当皇上，不行不行。”
鼻尖被他刮了下，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想当皇上，我让给你。”
季晚眼前一亮，抬头正好看见温柔似水的眸，不禁脸颊一红，但还是扭过头说：“我要当了皇上，我就在把后宫扩建，弄上千八百个男宠伺候我，哈哈哈哈”
说完就感觉腰间一紧，下巴被抬了起来，见他满脸黑线，笑意盈盈地说：“我开玩笑的。”
“晚了，我这一个看你吃得消不？还千八百个？”
接着被压在身下，季晚苦苦哀求都没用，最后泪眼婆娑，连睁眼都吃力。
第二日，只有殷骓登基，没有封后。
原因某人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