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次见到吸血鬼
少女拄着拐杖往前靠近了一步，那只没有受伤的腿露在了光线里，露出了染了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头。
和匕首上的鲜血相互交映。
“你们在干什么。”
少女又往前走了一步，拐杖划过地面，刺耳的摩擦声扎破空气，在狭仄的小巷中发出一声悲鸣。
石虎一个激灵，他看向手中反光的匕首。
他刚才在做什么？
他想起来了，他刚才在抢劫。
那个被他威胁的少年，此刻衣领还被自己拽在手中，正低垂着头，只能看见一片精致的下巴。
和一张带着弧度的嘴巴。
石虎心中莫名觉得烦躁不已。
他暴躁的扒拉一下头发，直接骂了一声操。
这残疾走路都没听见声音，还被吓了一跳！
他伸出手里的匕首在身前晃了晃，面露凶恶之色，“小妹妹，不想变残废就早点回家。”
那少女看到刀子后，吓得往后连退了两步，手中的拐杖也掉落在地上。
石虎眯起眼睛，回头去叫胡猛，却发现胡猛躺在不远处地上一动不动。
随后，身前的少年也瘫倒在地上。
“他妈的！”石虎狠狠唾了一口，心口处冒出无名之火想要发泄，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然而，那只匕首还没有碰到地上那个人的身体，就被一条腿给踢飞了。
紧接着，石虎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断掉了一样剧痛无比，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他面目狰狞的盯着对面的人。
那少女还保持着踢腿的动作，只是腿上的石膏已经不见了。
石虎双目通红，抓起地上的匕首，一个猛扑就朝着少女刺去。
那少女也丝毫不示弱，挥舞着缠满绷带的拳头，迎面与他搏斗起来。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几拳打过来，就像是石头打在身上一样坚硬，石虎很快被逼的连连后退。
又是一拳头过来，石虎的后背狠狠砸在墙壁上，顿时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少女也挨了他不少拳头，同时还被匕首刺伤了好几刀。
他手里的匕首刀锋已经半卷了，但那少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似乎没有痛觉一样！
只是那缠满绷带的手，已经渗出了红色的鲜血，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异常的刺眼。
石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他惊悚的大叫一声，随即扔掉手里的匕首，眼中尽是惊恐之色，连滚带爬地大喘着气，消失在了昏暗的巷子尽头。
宋心漾单腿跳着，在垃圾桶旁边捡起自己的拐杖，拄着它来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旁。
她用没有受伤的脚趾头放在那人的脖子处，去感受他的脉搏。
呼吸均匀，应该是晕了。
她又来到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少年旁边，即使是缩着腿，也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很高的人。
宋心漾一只手扶住拐杖，慢慢弯下腰，眼睛停在少年的脸上。
那少年此刻正紧闭着双眼。
帘扇似的浓睫投下半弧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直起身子，脚踝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绚烂斑驳的霓虹车灯从巷口一闪而过。
她低下头，撞进了一片色彩斑斓的黑。
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饲藏此时正看着她。
他顺着宋心漾缠满纱布的脸，一直看到她还在往外渗血的拳头。
那缠住掌心的纱布已经松松垮垮的挂在指间，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可能被扯断。
寂静的深夜，黑暗中一切隐秘的感官无限倍放大。
宋心漾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像是滑动的华尔兹。
她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了闪。
“不痛吗？”饲藏眼睛里没有波澜，只有好奇。
他想说，你的味道好香啊。
流掉多可惜啊。
要不要现在吃掉她。
宋心漾抬起腿，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饲藏却仍然抓着她脚踝不放。
他眼睛专注的看着她，仿佛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对。”宋心漾回答得很干脆，仿佛没什么好隐瞒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就见巷口处有灯光闪现，随后听见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小漾，是你在那边吗？”
车灯把昏暗的小巷瞬间照成了白昼，宋心漾抬起一只手挡在眼睛前，遮住刺眼的光芒。
“是我。”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埋怨，“都叫你不要乱走动，你的腿还没有好！”
紧接着又听他惊呼一声：“怎么又受伤了？”
霍成军的眼睛，第一时间便停留在坐在地上的少年身上，这是作为一名警察的职业习惯。
宋心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了一句很无聊的话：“我的眼镜不见了。”
霍成军听到后没有再看那少年 ，而是去找眼镜了。
他知道这个眼镜对她很重要。
霍成军在狭窄的巷子里搜寻了一会，没有找到眼镜，却找到一个石膏腿。
石膏腿上沾满了黑色的腐臭液体，黑一块，白一块，看起来很恶心。
“看样子不能用了。”霍成军随手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按下接听键，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还在找那个眼镜。
“霍队，我在南陵路口发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可疑男人。”
“先带回警局，”霍成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
此时他懒散的椅在墙边。
车灯照在他侧脸上，把他过长的睫毛摁在眼角上，投下看不透的阴影。他眼角眉梢向一边挑着，正歪着头明目张胆的看着宋心漾。
显得有些乖张。
这小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霍成军心道。
霍成对着手机接着说：“这边也有两个可疑的人，你先开车来这边。”
宋心漾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坐在警车上系好安全带，侧脸去看已经冒出胡渣的男人。
“听说我妈是您的初恋。”
霍成军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顿，他看着前方，“嗯。”
“她长什么样子？”
“一个很美的女人。”
还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霍成军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宋心漾被纱布包裹的脸。
“你跟她很像。”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和那个男人的女儿来这里。
也许在她的身上可以找到她的影子吧。
毕竟那个美丽的吸血鬼死了，死在了她最爱的男人手里。
可惜那个男人不是他。
也许这就是他这辈子的遗憾。
霍成军转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她知道她的母亲是吸血鬼的吧。
可笑的是，她却遗传了她父亲短命鬼的命。
他视线落在宋心漾的绷带上。
她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就是因为吸引吸血鬼，然后再杀死它。
就像他父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