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年级群里, 最终以周澈将群内成员全体禁言而告终。
禁言前最后一条，是陈叠公告的一个消息——
【周日就要开家长会了，你们这么浪你们爸妈知道吗？考得比我好的报上名来我绝对不找你们单挑。】
年级群外, 周澈拍了拍陈叠的肩膀, “兄弟，你可是我亲兄弟，以一人之力吸引全年级火力, 如果你不小心被人套麻袋阵亡，我保证每年的春天都给你献花。”
“我可去你的，你都不盼我点好，我是为了谁啊！”陈叠耸了耸背, 躲开周澈的禄山之爪。
周澈笑道：“行吧, 你下周的可乐我包了。”
“这还差不多。”陈叠又嬉皮笑脸凑上来, 眼珠子一转，就问，“是兄弟的话, 你再给我透露点实情。”
“什么实情？”周澈不明所以，“你是问沈觉？他现在在我家啊，好吃好喝供着, 能有什么事。”
“去去去，谁问你这个。”陈叠恨不得跟周澈挤一个位置, 也是趁李天阳这会儿不在，他才敢问，“怎么你也老僧动春心, 突然对人妹子那么上心？有假都不要千里迢迢从家里赶来就为替人家抱不平。”
周澈闻言，噗嗤一笑。
“你别笑，快说到底是不是？”
“我说不是, 你信吗？”
“不信。”
陈叠摇头晃脑，还道：“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妹子，怎么说呢，第一眼看着亲近，虽不是顶漂亮的那种，但就让人心里一直挂念。我还算好的，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漂亮妹子，瞧得进眼里，但不走心。你瞧阳崽，丫个纯情boy，不就一头栽进去，从前一下课往球场上跑，现在一下课往十一班跑。”
周澈微怔，不禁发问：“他来真的？”
“我琢磨着像，兄弟你给句实话，你对人妹子到底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快毕业了身边兄弟因为一个妹子闹翻了。”
周澈正色道：“我保证，我跟人妹子没有一点可能，我纯粹是看不惯群里那些人传谣言，你不也是在现场，人妹子是好心救了咱小爵爷，哪里有他们传得那么龌龊。”
“有你这话就行。”陈叠点点头，上半身才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哦对了，那我们要不要帮帮阳崽，要不就这周末，攒个局？”
“……这个我可能帮不了。”周澈心想，我不阻拦已经是看着兄弟的面子上，帮忙就别想了，再说他家枣儿周末可忙着呢，哪有功夫跟你们组什么局。
当然这话周澈可不能直接说出口，他只能推辞道：“我周末有事。”
这边好不容易把陈叠的皮球踢回去，周澈刚从桌斗里摸到手机，想再刷刷社交软件，班长宋婉晴敲了敲他桌子。
周澈抬眸，拇指按在手机屏幕上，也没避着她。
“喂喂喂，周澈同学，表面功夫你还是得做一做吧？”宋婉晴下巴点了点他的桌斗，“不怕我告诉老班？”
周澈将手机往里一塞，“什么事？”
“欸，我都不知道你们几个在女孩子里哪来这么高人气。”宋婉晴吁一口气，“每个人都这么高冷。”
“班长，我不高冷啊。”陈叠笑嘻嘻，“可也没见你对我有啥特殊表示。”
“什么时候你能考过我，我就给你点特殊表示。”宋婉晴抬了抬眼镜。
“哎呦，听班长你这意思，是非咱小爵爷不可了？”陈叠是个见缝插针的主，还爱联想，“万年老二和年纪第一的爱恨情仇，嗯，感觉可以写十万字你俩相爱相杀的小说了。”
宋婉晴听得脸红，虽然她心中确实有过这种幻想，但被人这么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脸皮薄的还是挂不住，只不搭理陈叠，对他的话避而不谈，专心问周澈：“我听老班说沈觉同学现在在你家休息，我想着中午的时候要不要代表班上老师同学去看望一下他。”
周澈这会儿正收到岁枣枣的消息，看到内容后，站起来就往外冲。
“哎，周澈，你去哪？”宋婉晴疑惑地看向陈叠，“他怎么了？”
陈叠其实也不知道，但不妨碍他替兄弟圆场，“唔，可能是……尿急？”
宋婉晴：“……那可是真急。”
周澈一路冲到了校门口，被门卫给拦下。
“大叔，我家里有事儿，您就让我出去吧。”
“你怎么又有事，刚我放你进来，你就这么说的，你哪个班的，让你班主任来领人。”
“算了，我不出去了。”周澈一摆手，假装掉头往回走，见门卫不注意，一个猛冲，眼看着就要跨出学校大门，门卫大叔一个饿狼扑食，将他扑倒在地。
周澈：“……”
最后还是被押到老师办公室去了。
班主任了解情况后，瞪了周澈一眼，把门卫大叔送走。
关上门，老吴问他：“你怎么回事？学校是你家还是厕所啊，就这么让你随便进进出出？”
“老师，我这不是担心……担心沈觉同学嘛。”
“你来的时候跟我怎么说的？人在你家吃好睡好不用操心，怎么才一节课的功夫，又有问题了？”
沈觉是没问题啊，可他家妹妹枣儿有问题啊！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他不放心啊！
“……我家有个妹妹。”周澈说了实话。
“你妹妹多大？”
“十七，跟我一样念高三。”
班主任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怕你妹妹把沈觉给吃了不成？”
“咳咳咳，老师你在说什么？”
“难不成沈觉一个发烧晕倒了的能对你妹妹做什么不成？”班主任看了眼时间，“再说，这个时间点，你妹妹都不来学校上课吗？”
周澈被班主任问得无言以对。
“还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班主任语气十分危险，半眯着眼睛，“我没记错的话，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带手机的。”
……
转眼到了周六。
一场酣畅淋漓的雨将秋老虎赶跑，气温降到秋天的正常温度，天高云淡，格外清爽。
校园里又有桂花静悄悄地开放，可它香气逼人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含蓄，招蜂引蝶，好不热闹。
附中高三学生周六照常上课，比较好的一点是，取消了早自习，学生们可以稍稍比平时来得更晚一些。
只要不是下雨天，岁枣枣便习惯早起，洗漱完毕后，背书包站在玄关处等周澈。她手上还拎着一个粉白色的手袋，里面装着她的饭盒和水壶，以及两本背诵宝典。
等了一会儿，厕所里传来周澈嘹亮的叫喊声：“枣枣你先走，老地方等我，我要吃三个肉包一杯豆浆！”
岁枣枣囧了又囧，走出家门。
刚过七点的早晨，太阳慢吞吞爬上来。沿街商铺早点小贩前的人比工作日少许多，岁枣枣走到一家包子铺前，给周澈买了包子和豆浆，然后到另一家馄饨店，要了一份小碗馄饨。
耳边是偶尔走过的路人和电动车的鸣笛声，岁枣枣坐在馄饨店门口摆放的桌椅前，从手袋里拿出历史背诵小册，一边翻看轻声默背，一边安静地等老板煮馄饨。
在岁枣枣背到五四运动有关内容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车铃声，她以为自己挡了对方的路，起身要将椅子往一边挪，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动。”有人低沉地在她耳边轻声道。
岁枣枣慌乱地回过头，飞扬的马尾刚好扫过身后人的脸庞。
沈觉踩着自行车，单脚支地，一手捏着车刹，另一只手将将从她的肩膀松开。
他干净柔软的黑发乖顺地贴着耳边，面孔白皙清俊，明明没有笑，眼睛温柔地看着她，好像在说话。
它说：好高兴，一大早就看你你。
岁枣枣因意外而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她无奈地叹一口气：“你不能老这样，我都被你吓好几次了。”
沈觉笑意微微收敛，略带不安地盯着岁枣枣看，道歉的声音紧随而来：“对不起。”
岁枣枣见他神情严肃，紧张地握车把的手背青筋都冒出来，赶紧安抚道：“好啦好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就好了。”
“嗯。”
沈觉很认真地应下，反倒让岁枣枣有点不知所措。
男生很高，即使坐在自行车上，也需要半曲着腿，而岁枣枣哪怕站直了身体，也得仰头看着他。
岁枣枣弯了弯眉眼，突然笑道：“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呀？”
沈觉偏了偏脑袋，不是很理解她的话，但不妨碍他顺着她的问题回答她：“吃饭。”
“噗。”岁枣枣眼睛弯成一双月牙，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还以为你是喝牛奶长大的，还是光长个子不长肉那种，羡慕死我啦！”
沈觉不知道要怎么回，只傻乎乎待在原地，甚至还故意低了点脑袋，仍由对方的手在他脑袋上肆意摩挲。
岁枣枣看着对方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略带愧疚地将手藏在身体背后。好好的一个大帅哥都被她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为了缓解这种心虚，她摸着鼻尖问道：“你吃早饭没？”
沈觉摇了摇头。
“我请你吧！”岁枣枣搬了个椅子给他。
沈觉停好车，坐在她旁边。
“你吃什么？混沌还是米粉或者是面条？”
沈觉目光瞥到桌子上的一袋包子和豆浆，问道：“这个是……？”
“啊，这个不行，这是我帮我哥……咳，别人带的。”
沈觉抿唇，顿了片刻，还是问出口：“帮谁？”
“唔……就我哥，你应该也认识……吧？”岁枣枣心里也有一点欢喜又有一点失望，之前那些话，她说完了才觉得不好意思，可一旦知道对方真的没听到，也没有很开心。
“是周澈？”
“欸？”他到底听没听到啊！
就在岁枣枣纠结着这件小事时，沈觉突然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就吃起来。
“啊，等等，你怎么……”
“我等会儿再卖一份给他。”
“哦，这样也行吧。”
“以后如果他要你帮他带早点，你都可以跟我说。”沈觉咽了一口包子，又吞一口豆浆，“他是我同桌。”
岁枣枣眨眨眼睛：“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很方便。”
“……还有一件事。”沈觉别过脸，看着路边逐渐多起来的行人，小声道，“男孩子的头发，不能乱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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