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窦初开
没过多久，徐惊鸿和杨氏回来了，徐柚白、严溪轩向两位长辈问了好便双双离开。
“老二家的两孩子真听话。”杨氏笑说。
“是啊，哥嫂教得好，溪轩现在可是咱们阳城的名人了呢。”
初春时节，夜风微暖，轻柔的吹在并肩行走的两人身上。
徐柚白不时偏头望着走在她身旁的严溪轩，她的视线刚好与他盈满夜空的眼睛齐平，她在那里看到了月亮和繁星。
“溪轩，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徐柚白忍不住伸手捏了下他的脸。
“别捏我。”严溪轩被突然袭击，脸好像有点红，不过夜里的光线太暗，徐柚白看不清他的表情，“柚子姐姐，你越来越讨厌了。”
徐柚白被这话气到，使劲掐着严溪轩的胳膊，威胁道：“长本事了？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在说一遍让我听听。”
严溪轩吃痛，不得不陪笑道：“不敢了，柚子姐姐最好了。”
“行了，真肉麻。”徐柚白松开手，想起今天严溪轩带着徐蝉衣出来玩却没告诉自己，“你平时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今天怎么突然想到和依依一起出来钓鱼？”
“我今早刚起身，依依就跑来找我让我教她钓鱼。”严溪轩解释。
“嗯，那小丫头平时还说最最喜欢我了，一到有事，还是屁颠屁颠跑去找你。”徐柚白不由有些吃味。
严溪轩哭笑不得，安慰道：“我哪里比的上你，不过是个有事时才想得到的工具罢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笑声随着夜风飘得老远。
这天夜里，徐柚白睡得香甜。
因是春天到了，床上换上了稍薄的棉被。床很软，被子盖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徐柚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浑身绵软。不知是什么时辰，周围阴沉沉的，白天不是白天，夜晚不似夜晚。
“你怎么醒了？”
陌生的声音，徐柚白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自己床上稍远的位置坐着一个人。她花了很久才辨认出这人好像是严溪轩。
他怎么在这里？
念头飞速的闪过又消失无踪。
“好累啊，我们睡觉吧。”他很自然地凑过来抱住她，眼睛里含着黑雾，她好像感受到了温暖的拥抱，真实又迷幻。
他复又躺会稍远的地方，闭上眼睛像是沉沉睡去。
徐柚白突然也觉得好困，躺下便睡着了。
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了熟睡的徐柚白，天色对于向来晚起的她来说还十分早，清新的晨风吹着纱帘摇晃。
这么早就醒了，竟也不会感到困倦，徐柚白心里高兴，她今日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晴雪。”徐柚白打开门正巧看到路过的晴雪。
“唉，姑娘，您这么早就醒了。”
“可不是嘛，快来给我梳个飞仙髻吧，我看书上画的可好看了。”
晴雪摇摇头，笑说：“那奴婢可不会，您要不去找太太看看？”
“好吧。”徐柚白心里几分失望，还得跑老远去打扰母亲。
周氏素来睡得早起得早，这会儿正在看书，见徐柚白披头散发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很是惊讶。
徐柚白一屁股坐在周氏的梳妆台前，急道：“娘，给我梳个飞仙髻，顺便搭个好看的裙子。”
周氏敲在她的脑袋上：“多大个人了，还这么疯。”
“我只在你面前这样啊，我在外面可高冷了。”徐柚白笑嘻嘻地看着自个母亲。
“做好了！不停乱动让我怎么给你梳？”
“好啦。”徐柚白乖巧地坐好，一动不动。
气氛安静下来，周氏拿着数字温柔又缓慢地梳着徐柚白黑亮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梳开缠绕的发丝，避免扯疼她。
“你也就能在我面前撒娇这几年喽。”周氏突然叹气。
“为什么啊娘，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徐柚白不解。
“也许你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终会想要离开的。”周氏边梳边无奈叹息，“今年秋天你就要及髻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以后娘就难见到你了。不过我也希望你能遇见良人。”
“良人？”徐柚白想到昨日看的话本子，忽然她回忆起梦里的内容，严溪轩在梦里的形象越来越清晰。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看了什么书之类的？”果然是知女莫若母，周氏也不知从哪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有没有。”徐柚白连连否认。
“没事，又不是不让你看。”周氏无所谓道，“之前你表姐送你的那本书我还留着呢，想看就自己拿去。”
“娘，你记忆真好。”
折腾许久，徐柚白期待的飞仙髻终于完成，她不由照着镜子臭美一番，还顺走了周氏新做的留仙裙。
这一打扮，徐柚白倍感自信，在花园里转着，神采飞扬。
“哟，这不是大姑娘吗？”赶巧遇见的老夫人的大丫鬟圆圆道，“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走路都昂首挺胸了呢。”
徐柚白朝她微微一笑，心道，这话咋听没什么，但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她决心对此人敬而远之。
小插曲过后，大概是想偶遇什么人，徐柚白独自走到竹园深处，林中传来声响，徐柚白拨开竹叶，却见严溪轩独自一人练着剑。
他用的是木剑，身姿潇洒，竹林间，一身雪衣轻盈如风，如风流侠客畅行江湖。
徐柚白这时不自觉想起那个被自己暂时遗忘的梦，梦里迷雾般的少年就在眼前，若不是他已经停止舞剑向她走来，她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可真是个禽兽，居然对自己不到十三岁的弟弟产生这种想法！
“柚子姐姐。”严溪轩走上前道。她今天真漂亮，严溪轩一时也找不到更多的形容词，他现在其实有点难过，他剑术总是学的慢，舞得这套差劲的剑法却被她看见了。
“你不继续练吗？我在这看着就好，一会儿我就回去了。”徐柚白低着头盯着严溪轩衣服上开得正艳的腊梅。
“不了，我们一起走回去吧。”不能再让她看见了，她会嘲笑我的，严溪轩心想。
徐柚白第一次觉得和严溪轩一起走是一件难熬的事情，她心里不断唾弃自己做了那样的梦，不敢直视他，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偷瞄严溪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