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烂摊子
“不……阿林……”
红衣女鬼看着在诡异红色阵法之中，正受着冥火焚烧之刑痛苦挣扎的那道身影，那一声声痛苦的嘶叫声，也折磨着牵动着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此时也是身受重伤，她朝着阵法的方向艰难的爬去。
周杰后悔自己让鬼婴冥童逃走，但此刻的他也已经没有继续追杀冥童的能力。
周杰现在的身体无法再持久的动用“请神”之力，红衣女鬼也已经不会再对自己造成威胁，周杰散去了“请神”之力，那巨大的四神兽虚影也逐渐消散。
周杰从半空降落，他半跪着蹲在地上，嘴角再一次渗出鲜血。
“啧，这次亏大了，竟然被反噬的这么厉害！不知道要调整多久！”
周杰抱怨着，但好在秦雪、何小叶以及王胖子三人并没有性命之忧，他们现在也只是陷入昏迷，最多骨头断了几根。
“噗呲……”
周杰一口鲜血又喷在地上，他擦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血液，然后双指点了几处自身的穴位，好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
周杰朝秦雪几人的方向看去，他朝他们几人的方向撒出几个纸人，虽然他们暂时并无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再小心些。
黄豆大小的小纸人分别再次藏匿在了三人周身。
周杰平稳了自身的气息后，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朝着诡异阵法和红衣女鬼的方向走去。
红衣女鬼自受了冥童的袭击后，以及看到阵中男子被掏走金黄色晶体后，便也没有了想要对抗周杰的心思。
她朝着男子爬去，那一声声凄惨的喊叫声，让红衣女鬼“哭了”出来，她自然流不出眼泪，但她的眼眶中流出血水，面容狰狞恐怖但又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不……阿林，我一定救你出来！”
红衣女鬼对着阵法用尽自己的力气，她不断的破坏着阵法，但阵法却丝毫没有损坏的痕迹，阵法中溢散的能量也在不断反震着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险些被震飞，看到这一幕的周杰他心中也充满了困惑，他在后方施加了些术法这才没让红衣女鬼被震飞出去。
红衣女鬼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她无心关注其他，她继续向阵法的方向艰难走去，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阵法中的男子。
“阿林！阿林！”
在阵法中承受着巨大痛苦的男子，隐约有所感触，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嘴里断断续续低声的说着。
“林……红……”
听到阵法中男子的声音，红衣女鬼的神情更加复杂，有那一闪而过的喜悦，但这种情绪在她听到男子又一声声的痛苦嘶喊声后，便又变成了急迫和心痛之情。
她不顾一切的攻击着阵法，奈何阵法稳固强大，在受到一次次的阵法排斥后，她瘫在了地上，她双手向前一点点的爬着，虽是鬼魂，但阵法带来的伤害令她难以承受站立，只能靠着两手爬行。
红衣女鬼对着阵法男子开始不断的输送着自身的精魂和力量，想要缓解男子的痛苦，但那阵法却不断排斥着她，那些输入的能量也只是被阵法中的冥火不断焚烧殆尽。
红衣女鬼艰难的支起身子盘腿坐起，她点击几处自身的身体，不断蓄力。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除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消失以外，你破不了这个阵法。”
周杰拦住了红衣女鬼，他拦下了想要以拼劲最后之力，通过灵魂自爆以永世不入轮回为代价来破开阵法。
“没有其他办法了，一切的罪孽都是我造成了，我早就没有存留于世的念想了。”
红衣女鬼甩开了周杰，她继续施法，想要堵上一切。
“慢！我可以破开这个阵法，你现在还不能消散，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你来解决！”
周杰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阻止着红衣女鬼，他打断了红衣女鬼蓄力的最后威势。
“噗呲……”
由于周杰的阻碍，红衣女鬼和周杰双双受到反震，周杰也是伤的不轻，但好在阻止了红衣女鬼自爆。
“你听我说，这个阵法并未成功，你最后放入其中的精魄，并不是完整的精魄！”
“我有办法！”
“真的……还有办法吗？！”
周杰没有再回答红衣女鬼，而是开始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咒法。
“乾坤颠倒，三魂归一。”
“散！”
那最后放入阵法之中的红色精魄突然爆裂而开，诡异的阵法自内部产生剧烈颤动，原本五颗互相牵连的精魄突然断了联系，阵法也逐渐暗淡了起来，阵法中的冥火也渐渐消散。
周杰散出不少符箓，符箓之中蕴含着雷电，真火之力竭尽释放，阵法不断被破坏着，最后阵法散发的诡异红光逐渐消失，阵法之中的男子也脱离了束缚，那灵魂状态的男子摔落了下来。
红衣女鬼见状，立刻出现在那男子身侧，搀扶着他。
周杰将阵法之中那红色精魄炸裂开留下的一股淡红色光晕，牵扯了出来，之前他将自己的一魂之力融入纸人好让之后形成的假精魄更加真实好骗过红衣女鬼，在用纸人替死，保住王胖子。
虽然之后周杰受到反噬，但对于修行的他而言，虽然需要花费些时间温养精神，但也留有余地。
不过现在通过自爆假精魄，来牵引其本身分出去的那一魂，倒是不用费那个时间了，而且经过冥火的余温淬炼后，周杰的精魂也会更加强大坚韧，这真是福祸相依。
“阿林，对不起，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能怪你，林红，是我这辈子对不起你，咳咳咳。”
“我撑不了多久了，这一世还能再见到你我也已经知足了。”
那男子无比虚弱，他看着红衣女鬼满眼深情与不舍，又看了眼四周，轻笑着说。
“没想到我又回到了这里，又要从这里离去了！”
“现在这一世这一遭是彻底结束了吧，咳咳咳！”
男子的身形逐渐开始模糊，开始四散开来，他承受着不受控制的冥火和忘川河水的肆意攻击，他的魂魄即将消散，能否重回地府轮回都是未知。
“不……是我的错……”
红衣女鬼哽咽悔恨，却也无济于事。
“我希望，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能再相遇，我会好好弥补我对你的亏欠，阿红……”
那男子的灵魂最终还是消散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结果，只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再一次的离开了我，我还没来的及和你多说说话……”
红衣女鬼悲痛万分，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和那男子诉说，想要和他长相厮守，哪怕成为孤魂野鬼不容于世，可是最后她连这样的期望也变成幻想一切都是奢望。
“噗嗤……”
红衣女鬼也吐了一口浓血，说是浓血，实际不然，这是鬼怪一类的能量溃散形成的，它们没有躯体自然也没有血液，只是更多的是以他们熟悉的生前一样的样态存在，不过实际上他们只是魂体。
周杰连忙过来查看红衣女鬼的状态，红衣女鬼先前本就重伤又拼死破阵，她现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你感觉怎么样？！”
“你现在还不能就这样消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这一堆烂摊子都是你造成的！”
周杰对着红衣女鬼说着，他刚打算结印用术法召来幽魂以它们的愿力来缓解红衣女鬼的伤势，事实上对于鬼怪一类该如何治疗，他也确实不知。
“不用了道长！”
红衣女鬼拦下了周杰，她有些虚弱的对着周杰说。
“道长，不用费劲了，我知道我已经造了杀孽，以活人献祭，恐怕这就是我的报应，罪孽业果一切都是我的错！”
“废话，你难道还想让我帮你好生往生超度渡你轮回！要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你是如何与我何干，哪怕你魂飞魄散不入轮回，都是你自己的业果。”
“道长你说的没错，咳咳……”
红衣女鬼的伤确实过重，尤其是被冥童贯穿的腹部，那里散发的阴煞怨念不断蚕食着她，之前为了破阵红衣女鬼也是强撑，当下所有的伤势不断加重。
“道长至于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恐怕我不能亲口告诉你了，不过……”
红衣女鬼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手掌散发微弱的光晕，她将生前乃至之后的全部记忆封存剥离留在了一枚戒指上，可以看出那是一枚婚戒。
红衣女鬼看着那一枚戒指，眼中有一种难言的情感。
“道长，我的一生都在这里面了……”
红衣女鬼也开始渐渐消散，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她无比的坦然，她看了眼之前那男子消散的地方。
“阿林……”
“如果我们还能拥有来生，我一定会再找到你！”
红衣女鬼也最终消散，化为点点荧光，楼内归于平静，周杰看着手里的那一枚戒指，又看了看秦雪等人以及那四具尸体！
“靠，一推破事，啧！”
周杰心里也发苦，一场苦战后，处理完了鬼的事情，现在又要来安排活人，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呜无呜无呜无……”
突然楼下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周杰一时倒感觉轻松了起来，他松了口气，毕竟现代社会还是得有事找警察嘛。
楼下传来框框当当的声音，而不少全副武装的警察也悄悄溜上了楼，他们发现地上昏迷的秦雪以及四具尸体，众人互相看了看，更加小心严肃了起来。
先前留下的术法痕迹，也是让警察们不解，而此刻只有周杰清醒的站立在哪里，并且还对着他们招手，似乎所有的答案都能从这个唯一的目击者身上探出，警方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周杰身上。
周杰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他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开始放松了下来，不过当他只是刚往前迈出右脚，周杰就迎来了数把对准自己的枪，以及灯光的直射。
“我靠，干什么啊！”
“举手！抱头！”
前方传来警察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