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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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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白蔹的耳畔传来丝丝热度,她被这缕热气激得僵直了脊背,干巴巴道:“我们找一处僻静之所。”

    宗政泓今日也穿了红衣,红色衣料上用银线绣了片片枫叶,长长的墨发用银冠束起,露出修长的眉。

    宗政泓本就容貌极盛,偏生他又长了一双双含笑的桃花眼,也是这桃花眼中和了他身上的盛气凌人之感。

    碧海潮生扇轻摇,仿佛他并不是金尊玉贵的曜王,而是竹林中清雅飘逸的翩翩少年。

    傅白蔹呆呆地望着宗政泓。

    宗政泓心里好笑,便摸了摸她的头:“觉得本王好看?”

    傅白蔹又瞧了他一眼,默默点头。她原本娇媚撩人的凤眼中透出一股小孩子的纯然,被这份纯然盯着,宗政泓觉得自己有些脸热。

    他牵起傅白蔹的手:“走,我们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感受到右手传来的温度,傅白蔹睁大眼睛:“殿下,你的手比我大一圈诶。”

    宗政泓不自然地晃了晃左手,又挺直腰板:“我们去前边的凉亭。”

    王府侍卫将凉亭围了起来,又在长椅上铺了两个厚厚的垫子,两人进去坐下,傅白蔹又观察了一圈发现四周没人,方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小姑娘急着向他诉说,却忘了两人牵着的手还没分开,宗政泓也不想打断她,牵着就牵着吧。

    傅白蔹压低声音道:“今日赏枫会实为简贵妃娘娘为景王殿下举办的选妃大会,殿下你知道吧?”

    宗政泓点头。

    “可是你猜我方才看到什么了?我居然看到宣小姐同景王殿下在一起!”

    宗政泓挑眉。

    傅白蔹发现了他的不以为然,急忙举起两人牵着的手:“殿下,宣小姐同景王殿下也是这般手牵着手,您可不能……”

    她的脸庞已经红透了,灿如春华,却还忍着羞意把话说完:“您可不能不当一回事……”

    宗政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不去看傅白蔹酡红的面颊。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道:“此事同景王没有干系。”

    傅白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面颊:“为何呢?”

    “昔日我还住在宫里,未曾出宫建府的时候,景王时常跟着我。我了解他,你可知景王作为简贵妃娘娘的儿子,为何封王之时却只得了‘景’这么一个封号?”

    傅白蔹摇头。

    宗政泓道:“因为景王只想做一个富贵闲人,吃遍万千美食,访遍山林江河。因此父皇便封他为景王,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傅白蔹明白了:“所以,景王殿下不会主动同辅国公府扯上关系。”

    宗政泓嗤笑道:“况且简贵妃也不会同意他娶宣玉华,简贵妃一直妄想同我母后争后位,连带宣家她也看不顺眼。”

    傅白蔹眸子亮晶晶的:“殿下怎么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呀?”

    宗政泓笑着反问她:“那你怎么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呀?”

    两人相视一笑。

    宗政泓牵着她站起来:“走,我们去赏枫,至于宣玉华,我谅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傅白蔹拉着宗政泓去看那棵传说中仙人亲手种下的树,她突然发觉她把林锦和魏初沅抛到脑后了。

    傅白蔹连忙对拢雾道:“你去找阿锦和魏小姐,一定要好生道歉。”

    拢雾求之不得地走了,天知道她刚刚杵在一边有多尴尬。

    宗政泓问道:“怎么了?”

    傅白蔹懊恼地跺脚:“方才急着告诉你那件事,却忘了我是同阿锦和魏小姐一道来的。她们寻不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急呢!”

    宗政泓爽快地笑了,傅白蔹嗔了他一眼。

    两人走到那棵枫树下,傅白蔹伸出手摸了摸树干:“传言中这可是仙人亲手种下的树呢!”

    宗政泓拾起一片枫叶:“你羡慕神仙吗?”

    傅白蔹也拾起一片枫叶,摇头道:“世人皆慕神仙不老不死,拥有永恒的年岁,我却觉得人间百年足矣。”

    远处,拢雾正在向林锦与魏初沅道歉。林锦恨恨地骂:“我早知道傅白蔹这个狐媚子看见少年公子就不理我们了。”

    魏初沅道:“曜王殿下与傅小姐乃是圣上钦定的姻缘,两人倒是很般配。”

    林锦道:“曜王殿下的确俊美,但在我心里他……”

    崔翩然从她们面前经过,魏初沅叫住崔翩然:“崔小姐安好。”

    崔翩然皱了皱眉,停下脚步冲她们行礼:“魏小姐安好,林小姐安好。”

    魏初沅微笑道:“崔小姐要去哪里呢?”

    崔翩然很烦躁,但皇上素来礼重魏大学士,因此她不得不耐下性子回答道:“我就随处走走。”

    林锦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她瞎呢,她刚刚分明看到崔翩然是冲着曜王和傅白蔹的方向走过去的。傅白蔹勾搭她的未婚夫婿,你过去凑什么热闹?

    于是林锦拉住崔翩然:“崔小姐,我们一同去饮茶吧,听闻简贵妃娘娘特意赐下了贡茶给今日前来赴宴的宾客品尝呢!”

    崔翩然心里暗恨,可是林锦搬出了简贵妃娘娘,她不去岂不是表明她对简贵妃娘娘不满?

    于是她只好被两人拉着去品茶了。

    另一头的宗政泓和傅白蔹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正在打赌谁捡的枫叶更漂亮一点。

    宗政泓本不欲做如此孩子气之事,但是傅白蔹眼巴巴地望着他,他总不好让小姑娘失望。毕竟这是他的未来王妃,他总是要迁就一点的。

    王府侍卫瞧着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拾枫叶的自家王爷,抽了抽嘴角。

    一刻钟后,两人都选定了最终比美的枫叶。

    傅白蔹夸赞着自己手中的枫叶:“这枚枫叶脉络清晰,形状美观,它一定是最漂亮的枫叶。”

    宗政泓的碧海潮生扇上也铺着一枚枫叶,他嘴角含笑道:“这枚枫叶色泽鲜亮,颇具秋意。”

    傅白蔹为难地瞧了一眼自己选的枫叶,又瞧了瞧宗政泓选的枫叶,开口道:“这可有点不妙呀,我居然也觉得殿下选的枫叶更好看些。”

    见小姑娘皱巴着一张小脸,宗政泓失笑:“那咱们便交换好了。”

    傅白蔹笑眯眯道:“好呀!”

    —

    傅府。

    傅白蔹坐在院子里把玩着宗政泓送给她的枫叶,同傅空青说道:“哥哥,这回我们可都猜错了。”

    傅空青:“此话何解?”

    傅白蔹道:“我今日瞧见辅国公府嫡女同景王殿下在一起。”

    傅空青停下练剑的动作,诧异道:“辅国公府?曜王外祖家的那个辅国公府?”

    傅白蔹托着腮懒洋洋道:“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辅国公府了。”

    傅空青坐下喝茶润了润嗓子:“怎么偏生是他家?”

    傅白蔹道:“纵然皇后娘娘早崩,辅国公府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外孙,他们定然扶持曜王殿下。”

    “只是这宣小姐好似一直厌恶曜王殿下,莫非她是故意嫁给景王,以此来使曜王殿下难堪?毕竟曜王和景王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

    傅空青皱眉:“这也太失智了。”

    傅白蔹轻笑:“我观她也未必不会作出如此失智之事。”

    “总之再过一段时日,此事便分明了。”

    —

    半个月转眼而过,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百姓津津乐道的大事。

    辅国公府嫡女在槐江山赏枫会上对景王一见钟情,赌咒发誓非君不嫁。父母长辈不同意,这位宣小姐居然以死相逼。

    宫里的简贵妃娘娘气得砸了好几回东西,却也无可奈何地请求皇上下旨赐婚了。

    她能怎么办,白发苍苍的辅国公与国公老夫人都放下老脸,亲自求到她的关雎宫了。纵然她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同意了。

    傅府。

    流云和拢雾绘声绘色地讲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傅广都听愣了:“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还取笑咱们,咱们家可没有荒唐成这个样子!”

    林氏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道辅国公府嫡女嫁给景王,辅国公府会不会转而支持景王。”

    她不管别的,只担心她的女儿。

    傅广道:“夫人莫着急。这桩婚事其实是辅国公与国公老夫人逼简贵妃答应的,简贵妃又一贯娇纵跋扈,我猜她一定容不下这位儿媳妇。”

    “说不定呐,哪日就和离了。”

    傅空青也道:“这就得看孙女同外孙在国公心中的地位谁更高了。”

    傅白薇靠进傅广怀里:“别人家算什么,反正咱们家就是姐姐的大靠山!”

    小丫头一脸“傅府最厉害”的表情,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又过了五日,皇上下旨,钦定辅国公府嫡女宣玉华为景王妃,于次年九月完婚。

    礼部官员宣了圣旨,却发现整个辅国公府的气氛都很是愁云惨淡,上次他去忠义侯府宣旨,侯爷笑眯眯的,态度可好了。

    不过他也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于是他宣读完圣旨后便立刻离开了辅国公府,生怕触了霉头。

    —

    关雎宫。

    简贵妃靠在昭明帝怀里掉泪:“我可怜的逸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昭明帝替她擦眼泪:“朕不是告诉过你,你若实在不愿朕就不赐婚了。”

    简贵妃哭得更伤心了:“臣妾还不是为了您!辅国公为朝廷呕心沥血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只有这么一个请求,臣妾怎么能寒了老臣的心!”

    她又酸溜溜道:“何况人家还是国母的父亲,哪里像臣妾父亲只是个芝麻小官。”

    昭明帝正色道:“芝麻小官又如何?朕瞧着你父亲很好,宽厚善良。”

    简贵妃板起脸,也不假模假样地自称“臣妾”了:“我父亲再好你还不是娶了别人做皇后?”

    又来了。

    昭明帝无奈道:“先帝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朕若是违背了他的旨意,如今你哪里还能看得到朕?恐怕你也只能替朕收尸了。”

    简贵妃忙捂住他的嘴:“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只是委屈,明明我们认识在先,又两情相悦,却偏偏是她做了皇后,还诞下长子。”

    昭明帝叹气,是的,他不爱皇后,可他也明白皇后是无辜的。他给不了皇后情意,只能给她一个嫡子傍身。

    简贵妃听到昭明帝叹气,又自言自语道:“算啦,反正她也不在了,我现在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整座后宫数我最大。”

    昭明帝摸摸她的头:“你父亲温雅含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女儿来?朕可还记得那年在酒楼初次相遇,你把朕骂了个狗血淋头。”

    简贵妃垂下眼睛,不好意思地避开昭明帝的目光:“或许是咱们特别有缘分吧。”

    —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秋日御花园满地黄花,宗政泓与宗政逸正支着画架画秋景。

    宗政泓开口道:“恭喜你了,老三。”

    宗政逸腼腆地笑:“谢谢大皇兄。”

    宗政泓停下笔,认真地询问宗政逸:“你真的喜欢宣小姐吗?”

    宗政逸点点头,眸子亮晶晶的,他以为大皇兄是担心表妹,便郑重承诺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宣小姐的!”

    宣小姐是第一个爱慕于他的女子,宣小姐也同他一样,喜欢美食美景。

    宗政泓没再说什么,此时一个一身玄衣,眉目清冷的男子路过御花园。宗政泓叫住他:“老二,你瞎了?”

    黑衣男子,也就是定王宗政安停下脚步,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瞎。

    宗政泓、宗政逸:“……”

    宗政泓用手肘捅了一下宗政逸:“我马上叫个御医进宫,你和老二都病得不轻,为兄实在担忧。”

    宗政逸心里委屈得很,他今日又没有等待大雁,怎的大皇兄说二皇兄还捎带上他了呢。宗政安斜了两人一眼,抬脚准备离开。

    宗政泓又叫住他:“老二,你也选个王妃呗!”

    身边有一个小姑娘跟着其实也挺不错的,送衣裳首饰给她,她会露出一种很期待的表情;虽然她偶尔会生气,但她生气了也很好哄;她还会将她听到的大事都告诉你,全心全意为你着想。

    宗政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住宗政泓的脑袋:“?”

    真是风水轮流转。

    宗政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

    于是定王宗政安一言不发地滚了。

    —

    九月九,重阳节,宫里举办了赏花宴,所有有品级的官员和命妇均可携子女入宫赴宴。

    一大清早,傅府众人便起来收拾。

    傅广把皇上赐给他的昆仑玉带系在腰上,冲着林氏笑道:“待我去那群娘们唧唧的酸文臣面前炫耀一番,这昆仑玉带可是皇上亲自赐给我的,这上边还刻着‘忠义’二字呢!”

    傅白蔹也取出之前宗政泓送给她的昆仑玉头面,搭配前几日缀珍阁送来的新衣正好。

    傅空青带了三把折扇送人,傅白薇拉着傅白蔹道:“姐姐乘坐薇儿的马车吧?薇儿的马车可漂亮了,还镶嵌着亮闪闪的宝石呢!”

    傅白蔹揉了揉她的小脸蛋:“好。”

    待到众人都收拾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傅家人一齐坐着马车进宫。

    宫门口停了好多辆马车,一眼望去都望不到边,傅白蔹还看到了公主鸾驾,也不知道是哪位公主今日也进宫赴宴了。

    宴会设在千秋殿,傅白蔹他们到的时候殿内已经有许多人了。皇上与宫里诸位娘娘们都还未到,因此大家也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闲话家常。

    傅广在外殿与老部下叙旧,林氏带着儿子和两个女儿找了一处位置随意坐下。

    傅白蔹娇弱地依偎着母亲,众人都知道忠义侯府嫡长女先天体弱,因此也没有人上前同她们母子三人寒暄,但是暗中打量的目光却是少不了的。

    “简贵妃娘娘到!林妃娘娘到!丽昭仪娘娘到!”

    傅白蔹抬头望去,三位宫装丽人带着一大批宫女太监走了进来。走在最中间的那位娘娘穿着一身只有皇后与皇贵妃才能穿的明黄色宫装,傅白蔹心想,这位便是简贵妃娘娘了。

    皇上尊重先皇后与曜王,因此不册封简贵妃为皇贵妃,但简贵妃却拥有金册金宝,也能穿皇贵妃的服制。

    东祁以右为尊,走在右边冷若冰霜的女子便是定王的生母林妃娘娘;走在左边容貌艳丽的女子则是丽昭仪娘娘。

    众人行礼,简贵妃在主位坐下,开口道:“各位免礼。”

    她朝下方人群中扫了一眼,扬声问道:“辅国公府宣小姐同忠义侯府傅小姐可在?走上前来,让本宫瞧瞧。”

    傅白蔹和宣玉华走出人群,宣玉华上前行礼道:“臣女宣玉华,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傅白蔹也行了一个礼:“臣女傅白蔹,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简贵妃称赞了两人一番,又分别与她们话了几句家常。傅白蔹分明感觉到,简贵妃对自己态度正常,对宣玉华便有几分冷淡了。

    回到座位后,她又看向辅国公府的方向。老国公与国公夫人今日没来,宣玉华的父母坐在那里,神色有点不好看。

    林氏压低声音,附在傅白蔹耳边道:“何苦闹成这个样子呢?为娘真不理解他们的想法,简贵妃娘娘这么不喜欢他们的女儿,他们又何苦求着简贵妃娘娘答应这门婚事呢?”

    林氏叹了一口气:“若是我的女儿,我定然要心疼死了。”

    傅白蔹瞧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宣玉华:“宣小姐以死相逼,作为父母的又有什么办法,总归日子是自己过的,她若有本事,将来嫁去景王府也能把日子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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