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玻璃锤子（中）
前面提到芹泽推测是猴子杀人，但榎本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下，唯一有可能放猴子进去的，就是设备机械室的排气箱。”榎本坐在凳子上反驳道。
“排气箱？”纯子眉头紧锁，她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所谓的排气箱，就只是让空调的风通过的，是个空洞的箱子，其中有一面是拆下来的。但是我已经放入内窥镜看过了，发现里面尘埃密布，连老鼠经过的痕迹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是猴子杀人。
社长大颖虽然死了，但是公司上市的步伐没有停下。
在公司上市的发布会上，小颖就让新的专务代替大颖向大众介绍了公司研发的自动护理机器人。
他只通过操作遥控，就可以让机器人轻松抬起并搬运患者。
同时，机器人程序自带安全感应系统，只要它没有感应到可以放置患者的台子，不管如何操作机器人，它都不会随意放下患者。
看着机器人的演示，芹泽又灵光一闪。
“凶手是不是机器人啊？”面对芹泽的想法，纯子只是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眼前老板的思路。
“嗯，莫非是从会议室远程操作机器人作案的？”芹泽也不需要纯子回应，只要有人听就行。
榎本再次摇了摇头：“即使可以做到远程操作，但是要在lupinas v的手臂里固定上凶器，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无法进行快速动作的话，也很难让它打死人吧？
另外还有安全程序，如果改写rom的话，会留下痕迹。但案发后开发团队全员都进行了检查，好像并未发现不同。”
但芹泽提出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大颖被打击的部位既不是后脑勺，也不是侧面，而是头顶。这就排除了意外的可能性。
而这种诡异的部位，正常人应该不会打，真的很像猴子或者机器人这种没有人类情感思维的东西做的。
这时，由副社长晋升社长的小颖也提出了一个假设：会不会是专务久永梦游杀人？
这种说法也能解释击打那诡异的力度和位置了。
作为公司管理人员的小颖想让芹泽说服久永认罪，并向精神失常方向辩护。
这样不仅能让久永免于牢狱之灾，还能将公司的人损失降到最低。
热血律师纯子当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提议，不仅当场和小颖抗议，还和芹泽吵了一架。
生气的她没有跟随芹泽一起离开，在停车场和芹泽分道扬镳，然后去找榎本继续调查。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一边穿工装的神秘人看在了眼里。
纯子来到了榎本的基地，这次榎本将大颖公司的12层整个都做了模型。看着这个模型，纯子再次感叹榎本的本事。
他听完纯子的抱怨，直接否定了久永的嫌疑。
“久永先生是无辜的，毯子。”榎本对纯子做了一些提示。
“啥？你说什么？”纯子一脸懵，背对着她的榎本突然说的话，她一点都不能理解。
“案发当天，颖原先生叫久永先生起床的时候，我刚好在场。
那个时候，久永先生还盖着毯子。”
“所以呢？”
“久永先生的两只手，是在毯子下面的。我不觉得他自己可以做到那样。”榎本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从久永先生被盖上毯子，到他被颖原先生叫醒这段时间里，他一次也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过？”纯子激动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榎本身边问他。
“是这样的。”
相比于嫌疑人，榎本在意的只有密室。他随即带着纯子来到了公司顶楼，让她配合从顶楼抛下一个绑着绳的小球。
只见小球绕了一个弧线，正好砸到了社长室的窗户上，而这扇窗竟正是之前社长室枪击案被射击的那扇。
站在窗户那边的榎本顿时恍然大悟，“青砥桑~”
“在。”纯子兴奋地看着榎本，她知道这是破解密室的征兆。
“能联系颖原先生吗？”
在社长大颖被杀之前，还发生了一起社长室枪击案。
榎本推测，犯人当时如果真的是从隔壁大楼用气枪射击，而隔壁大楼只有10层，低于社长室，那么弹道一定是斜向上的，结合当时的弹孔分析，子弹应该射进天花板。
但当时芹泽却是在正对面的门上找到了子弹，而且仅凭气枪的威力，根本不足以将子弹射穿防弹玻璃后，又嵌入距离五米远硬木门中。
总而言之，枪击事件只是个假象，门上的子弹是犯人直接在社长室内用气枪射的。
窗户上的弹孔则是像纯子之前抛铁球一样，从楼顶抛了一个绑着绳子的尖锐硬物砸出来的。
“你想说，那次狙击是为了密室杀人而做的准备工作吗？”小颖也就是颖原先生盯着榎本问道。
“虽然我至今为止都觉得，这一连串案件是同一人所为，但看来我错了。”榎本望着小颖的脸色回答道。
“那么，你想说是谁谋划的狙击呢？”小颖皱着眉问他。
枪击案的犯人，不是小颖，而是社长大颖本人！没错，枪击案的犯人正是被害人。
大颖是为了让董事会同意升级社长室的安保系统才自导自演了这出枪击事件。
而他这么急于要升级安保系统的原因……
还没等榎本说完，负责本案的刑警万田突然带着负责之前几起密室案件的刑警鸿野闯入，并以杀害大颖嫌疑人的名义逮捕了榎本。
原来警方接到了匿名举报：榎本其实是有杀害大颖的杀人动机的，正是之前大颖害榎本被职场霸凌的事件。
五年前，大颖就委托过榎本公司给自己家做安保系统，但之后不久，大颖家就失窃了。
负责项目的榎本就遭到了榎本的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大颖大闹了安保公司，还报警多次传唤榎本，是他再也无法继续正常的职场生活，只能一个人搬到了地下仓库。
之后，警方查明盗窃的人其实是大颖的情妇，但对于无端端将榎本的人生搅得一团乱这件事，大颖竟没有一丝悔意，甚至再次见面时，还完全忘记了榎本这个人，这就导致他有可能怀恨在心。
而这也是警方怀疑榎本的杀人动机。
纯子这时提出异议。
“喂，你不要乱说！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榎本到现场时，是在社长遗体被发现之后。他就是想杀，也没法杀人呀。”
“可以的！”鸿野却表示，榎本之前本来就彻底调查过公司的安保系统，所有的漏洞他都知道，凭他的本事当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案发现场。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眼看榎本就要被警方拘捕调查，芹泽也欲上前阻止，却被他打断。
榎本表示自己无罪，愿意配合调查。
眼看榎本被警方带走，之前一直暗中观察的神秘人也终于现身了！
……
“《上锁的房间》最后一个案件的第十话和最终话是在进入6月之后开始拍摄的。”
“你见过被杀的社长，对吧？”
“你已经调查清楚了呢？”
“cut check！”
拍摄幕后花絮的摄像头进场了，由于之前一直赶进度，所以婉拒了之前的录制，到最后，松山导演终于松口了。
“拍摄差不多要结束了吧？”大野智两手撑在沙发上，接受花絮导演的采访。
“要结束了呢。”
“感觉怎么样？”
“很辛苦，还有，哎~”大野智又开始算起来，“算上今天，还有1，2，3，还有4天时间就拍完了。”
“是指大野桑的戏份吗？”
“没错，我的戏份。”大野智笑呵呵地回答，想到快要结束，他就开心，“纯子他们大概还要再拍一段时间吧。”
他想了想：“嗯，还有4天就……”说着就不由得笑了出来。
“大概，嗯，大概几个月，4个月吗？”他看了看镜头，自己点头确认，“4个月，没错，马上就可以从4个月的拍摄中解脱了！”
“和你之前出演的剧对此的话……”
“很特殊呢，是一个各个方面都做到极致的角色。”
“到拍摄时间了。”远远传来叫声。
“到时间了。”大野智起身整理衣服，戴上挂在脖子上的眼镜，“好嘞！”
“那么请让我一直跟踪拍摄到最后吧！”
大野智没有回答，迈步向拍摄场地走去，等会是警方和榎本对峙的镜头。
“有产生过想要杀了他的念头吧？”鸿野质问榎本道。
“没这回事。一旦案件发生，最先怀疑安保公司的人员，这是常有的事。”榎本没有看他，很是平静地回答道。
“是这样吗？”鸿野不相信他的说法，“榎本桑，是你杀的吧？”
今天的拍摄很顺利，最后以榎本被带走的镜头结束。
办公室的过道里，榎本夹在两位警员中间向电梯走去。
在他们先后进入电梯的时候，我赶到了：“榎本桑！”
我与榎本面对面对视，他不发一言，默默地站在那里，电梯门缓缓地合拢，我的焦急和担心不能动摇他一点。
“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