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转
一旦有了这个发现，后来的很多细节也就被人轻易挖掘——衬衫上的污渍，厚重的刘海……甚至最后，《青春向你》的前场务也站了出来，称剧中几个被称为神话的特写镜头有一半都是林归远要求补加的。
其中，也有这一场戏。
消息爆出来没多久，《青春向你》的老粉们炸了。
众所周知这部戏的导演唯利是图，质量在他心里那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本来也对这剧不抱希望，只是冲着男女主的颜值去观望一下，没想到主角演技在线，细节把控优秀，几乎是还原了他们心中的角色。
而那些在他们眼里封神的镜头，居然都是林归远提出改进的。
江江不吃姜：看了热搜，重温了一遍《青春向你》，发现了好多细节糖，真的太感谢林归远把小程带到我们身边。
这条微博收获了大量转赞，引起了关于林归远演技的大量讨论。
至此，林归远彻底洗清了耍大牌的黑料，也给了众人一个敬业的印象。
然而这一切，都太快了。
反转一环扣一环，层层递进，证据一个比一个铁，而且每次都是在质疑言论发酵到一定程度时才发布。
要说没有人暗中出力，林归远信都不信。
可是谁会帮他？
——江珉深？
几乎是一瞬间，林归远的脑海迅速闪过江珉深的脸，随即就被自己否定。
不可能，他才回国，根本没站住脚，现在还得靠和自己营业来打开国内市场，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那到底还能有谁？
车外风景逐渐变得熟悉，林归远抬眼看了看窗外刺目的阳光，把心底的那点疑惑压了下去。
将下车时，孙秋玫忽然道：“归远，你老实跟我说，你和致枫娱乐的张总有什么关系？”
林归远被她忽如其来的这一句话问住了。他摇头：“没有，我都没见过这位。孙姐，怎么了？”
这下愣住的反而是孙秋玫。她沉思片刻，皱眉道：“不对啊，‘娱记第一线’是天宇工作室养的营销号，隶属致枫娱乐，一般用来给他们捧的艺人热度和紧急公关。最开始那个帖子要不是靠它，都不能爆成这样。”
林归远也愣了：“它是致枫娱乐养的号？”
“这件事圈内很少有人知道。”孙秋玫按了按眉心，警告他，“不要外传，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归远知道其中利害，不由孙秋玫多说，轻轻点头。
孙秋玫带着他回到公司，就当前的舆论走向又和他细细分析了一道。最后，她言简意赅地道：“我不知道还有谁眼红你，又有谁要捧你，我只告诉你，现在是你最大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她看向林归远，见青年正认真听着，不由放柔了语气：“归远，姐最后跟你强调一件事。”
林归远坐直了身子：“您说。”
“我是你的经纪人，只带你一个，费劲心思给你拿最好的资源，让你能有好戏可拍，但你也不要辜负我。”孙秋玫声音很轻，语气却不容置喙，“合同里也有说过，不要隐瞒自己的情况。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我知道什么事你能做，什么不能做，懂了吗？”
林归远一听这话，就知道孙秋玫还在猜测自己和致枫娱乐有什么关系，不由苦笑：“孙姐，我真没瞒着你什么，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
孙秋玫见他神色真切，不像在撒谎，紧皱的眉头才一点一点松开：“也是，你这孩子的性格也不是那样的。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过了，你应该也有新的资源了。”
林归远应声，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孙秋玫忽然把他叫住：“等等。”
“拍综艺之前就看见你在本子上勾勾画画，怎么现在还拿着？”
“啊，你是说这个吗？”林归远把包打开，拿出里面的浅褐色笔记本，“这是我关于《长风录》的一些心得。”
孙秋玫接过，随意翻了翻，发现每一页上都记满密密麻麻的笔记。她一直翻到了最后，才找到了几张空白页。
纸张边缘发黄，还起了一层毛边，一看就是经常翻阅。
见孙秋玫又从第一页翻起，林归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最开始写的人物小传，才看了一遍，对角色把控还不太到位。”
孙秋玫讶然：“《长风录》的一番不是给殷言旭了吗，你记这些还有什么用？”
“有用的。”林归远接过她递来的本子，轻轻抚平内页的折痕，“原著作者对人物刻画、场景构建有很深的造诣，不注意细节很难发现人物的真实动机。就算没有得到这个角色，但对我而言也是很好的练习。”
孙秋玫听出他话语里淡淡的遗憾之意。
收到《长风录》试镜消息后，直到试镜当天，林归远都把自己关在屋里通读原著，揣摩如何表现人物，认真到孙秋玫都走到了他旁边，他还没发现家里多了个人。
而试镜结束，编剧神采飞扬，当着所有试镜演员的面对林归远的表演能力赞不绝口。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角色会是他的，包括林归远自己。
然而最后，殷言旭得到了这个位置。
没有人比他更懂那个书中人。论演技，他可以吊打大多数演员。
可是，他没有资本。
这样一个认真拼命的人，却在胜券在握时被人截胡。思及此，难免心疼。孙秋玫伸手，把林归远额前细碎的刘海往后捋了捋，柔声道：“你很好。归远，踏踏实实地往前走，那些本应该是你的东西，终究都会回来的。”
青年垂眸，露出一天来最真实的笑。
“谢谢孙姐。”
和孙秋玫告别后，林归远坐公司的保姆车回了家。助理小杨已经把东西都放好了，家里也收拾得干净，还是走之前的样子。林归远进门后就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离下一期拍摄时间还有一周，他这段时间的日程都是空的，难得闲下来，几乎是无事可做，索性在家里好好补了几天觉。
这天下午，林归远照常在跑步机上锻炼。没过多久，孙秋玫的电话忽地打来。
“《宇宙漂流记》的官博官宣了，你先去看一下，记得转发，文案我马上发你。”孙秋玫道，“你的微博主要还是交给你，我偶尔帮你管一下。最近的舆论对你很有利，你可以试着和粉丝们互动一下，回复一些他们的评论。”
林归远：“好。说起来，漂流记这个节奏是不是太快了点？”
单看官宣的时间点其实还好，只是他最开始刚签完合同，节目组那边就立刻前调了拍摄时间，中途更是没有任何停歇，就像是特意要赶时间。
“可能是想赶上暑假档末尾吧。没事，这对你没有多大影响。”
挂完电话，孙秋玫的文案也随即发了过来。林归远扫了一眼，复制，然后打开微博。
《宇宙漂流记》官宣排在热搜第二十五。实时热搜里，除了江珉深外的其他体验官参加漂流记的消息都赫然在目，可以想象这几位拥有怎样的热度。
林归远的在最前面，第五。
他没管这条，径直点进了官博。
宇宙漂流记v：来一场全世界的遨游，向千篇一律的生活说不！欢迎各位体验官加入漂流记大家庭，一起体验全新的生活!林归远谢揽星柳如妍petrichor-周扬洋孟舒妤leses
林归远的目光停在了最后一个人身上。
江珉深的微博？
他点开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唯有一个久远的注册年份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个小号。
回到那条官博，各家粉丝都已经集结起来，为自家爱豆评论点赞。在众人都为爱豆打call的热评里，有一条格外显眼。
“这个leses是谁啊？”
这一层所有人都在讨论最后一位的身份，却没法在江珉深的微博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林归远再刷新，看见官博回复了这条评论，说最后一位是神秘嘉宾。
他没再多看，点击转发，带上了孙秋玫给的文案。
官宣微博的排序其实是有要求的，咖位大的一般在前面。一群人之间的跨度过大，通常由大咖首先转发。
林归远虽然还不至于到那么高的地位，但最近连着的数个热搜让他难得地保持了火热的话题度和关注度。因而这次，众人都在等着他先转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嘉宾们就按照排序一个叠一个地转发了。
除了江珉深。
林归远刷新了好几次都没看见他转发孟舒妤的，以为他还在忙，便也没多管，退出微博回了条消息，又点开江珉深的主页看了看。
江珉深转发了。
他跳过了孟舒妤和前面一众嘉宾，直接转发了林归远的微博。
leses：好久不见，新的一切。新的你，很期待。//林归远：新的伙伴，新的生活，新的世界，期待和你一起遇见！//宇宙漂流记v：来一场全世界的遨游，向千篇一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