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黄雀
周扬洋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朝前看去，却不见人影。
山坡上，林归远隐匿在草从里，没再看底下一眼。
一击毙命。
谢揽星和周扬洋都已淘汰，两个小姑娘不足为惧，剩下的江珉深就成了他的劲敌。
女孩们胆子不大，不会到这样的树林里来。林归远活动了一下手腕，打算下山。
他并不认为江珉深会乖乖地站在底下让他打，而树林太暗，两个女孩也不见得会走到这么里面来。
林归远站了起来，往山下走去。刚一抬脚，就听见了细微的异动。
林归远本能地往右边一躲，几乎是同时，一道气流擦着他的左肩划过！
回头一看，江珉深不知何时出现在山坡那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击未中，江珉深抬起枪口，扣下扳机。
精准打在林归远的帽檐上。
林归远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躲来躲去还不如拼死一搏来得好。反正前面都已经淘汰了两个，自己的名次再差也不会差到那去。
火光电石之间，江珉深又开了一枪。
还是同一个地方。
林归远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江珉深玩他呢？
他磨了一下后槽牙，对准江珉深的胸口。
‘嗖嗖——’
两声枪响。
林归远的帽檐又中一枪。
而同时，江珉深的胸前也留下了印记。
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相顾无言。
江珉深首先反应过来，他放下枪，把帽子一摘：“学长。”
他站在低处，正好迎着午后阳光。
林归远被他的笑微微晃了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珉深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走吗？”
“去哪儿？”
“回休息室。”他语气熟稔，“这里没我们事了吧？”
广播传来模糊人声，过了一会儿，严峥道：“林归远，江珉深，out。”
“孟舒妤，柳如妍，进入决赛。”
岛屿另一侧，孟舒妤和柳如妍正结伴前行。
听到广播，两人均是一怔。
“我没听错吧？决赛？我们俩？”
孟舒妤拽着柳如妍的衣角：“周扬洋和谢揽星不是都淘汰了吗，他们怎么会同时出局啊？”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了。
孟舒妤惊呼一声，跌倒在草丛里。
“这是什么？！”
“什么？同时出局？”
回程的路上，林归远想到这个结果，依然有些不可置信。
“我们基本是同时开枪的，其中一个虽然先击中出局，但那时子弹已经出膛了，我想大概是这样。”
“这也太凑巧了。”
“是啊，很巧。”江珉深垂眸看他，轻轻拨开挡在林归远前面的枝叶。
林归远莫名从他话语里听出些许温情，耳廓一红，颇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江珉深没有立刻回答，他伸手把林归远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躲开地下密布的虬枝，“在你朝周扬洋开枪之后。”
“你看到我了？”
江珉深垂眼，目光晦暗：“嗯，凑巧，正好就看到了。”
得知一切只是刚好，林归远感叹：“我还想着最好不要碰到你，结果真是事与愿违啊。”
江珉深脚步一滞，随后恢复如初：“为什么？”
林归远不明所以，转过头来看他。
江珉深道：“为什么不想碰到我？”
“当然不想，你什么实力我又不是不知道，碰上不就直接完了吗？”林归远摊手，“万一前面没人出局，我就是垫底的了。”
闻言，江珉深微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唇角勾起一抹不自觉的笑：“原来是这样。”
“学长不用担心，你看，我们虽然不如你愿碰上了，但至少你也拉了个垫背的。”
林归远挑眉：“你是说周扬洋？”
“不。”跨过林间，休息区近在眼前。江珉深好心情地偏头，道，“是我。”
林归远的心跳砰砰地跳着。
他全力压制住那种久违的悸动，不去看江珉深。
江珉深却对着镜头，笑：“就是不知道这个排名该怎么算，难不成我要和学长并列第三了？”
……林归远：“也可以是倒数第三。”
江珉深一怔，随后回头向他望去，忽地开怀笑起来。
林归远觉得自己这一天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心跳就没有不乱过。
他看了看身后跟拍的摄像老师，强行冷静下来。
不是说好了要营业吗，都是镜头表现而已。
他们刚到休息区没多久，孟舒妤和柳如妍就回来了。
谢揽星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听见响动把墨镜摘下坐起：“咦，不是还没广播吗，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一问，柳如妍和孟舒妤的脸色都有些古怪起来。
周扬洋：“你俩不会弃权了吧？”
“没有。”柳如妍道，“理论上说，应该是舒妤赢了。”
林归远敏锐地发现她话里的问题。
“理论上说？”
孟舒妤正要解释，严峥的声音却从六人的对讲里传来。
“下面，我公布一下个人赛排名。”
“倒数第一，谢揽星。”
谢揽星闻言，立刻夸张地用手捂住胸口，朝着镜头做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由于用力过猛，失去了悲伤的效果，看上去还有些好笑，把众人逗得笑了起来。
“倒数第二，周扬洋。”
周扬洋摆了摆手：“严导，咱们商量个事呗，能说我是正数第四吗，你这听着太没面子了。”
严峥被他一梗，顿了一下，又忽视了他的请求：“倒数第三，林归远。”
林归远心里有底，对着镜头笑了笑。
“第二名，江珉深。”
众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江珉深前面还有两个女孩儿，怎么说也应该是第三名才对。
周扬洋是亲历过使用宝箱的人，很快反应过来，问江珉深：“你拿到宝箱里的卡片了？”
江珉深摇头。
严峥：“第一名，柳如妍，孟舒妤。”
谢揽星知道林归远和江珉深淘汰的过程，于是问：“你们也是同时开枪？”
“不是。”孟舒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打不过你们，就在外面躲着，结果遇到了如妍。”
柳如妍把她的话接了下去：“反正规则也没说不能组队，我们就暂时在一起了。”
她红唇轻扬：“本来只是想混个名次，没想到你们都出局了。”
“姑奶奶，这可是个人赛啊！”周扬洋有些崩溃，“你这不是犯规了吗？”
“本来是的，但后来舒妤被一个宝箱绊倒，里面刚好有这个。”柳如妍把衣袋里的卡片拿了出来。
周扬洋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
无中生友卡。你可以和任意一人组成队友，平摊伤害与成就。
周扬洋：“……”
就离谱。
按照之前的游戏规则，柳如妍和孟舒妤获得了入住小屋的权利。而剩下的四位体验官只能在帐篷里度过一晚。
而第二场比赛的分组，要等到明天才能公布。
周扬洋在得知要和人和住的时候，悄悄朝林归远一瞥，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扬洋打了个寒战，抓住谢揽星的手，含情脉脉地道：“揽星兄，跟我再续前缘吧！”
谢揽星差点没被他的口水呛死。
林归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没开口。江珉深却道：“那我们就只有继续做室友了，学长。”
林归远：“啊，好。”
说完，他才发现不对。
什么？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