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秘白眉
踏上曲折的石桥，四周镜子般的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水底翠绿的水草，镶嵌在这面镜子中，微微晃动。
殷梅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这梦幻美景里的平静。
穿过峡谷，一个巨大的洞窟，矗立于眼前，拼接的石桥，在湖面上四面延伸，其中一条，深入洞中。
殷梅被洞口恢宏的气势震撼，仿佛有一种天然的威严，在威慑着靠近的人。
在道童的带领下，俩人很快进入到洞内，并没有预想的凉意，反而非常温暖，使人舒服。
进入洞窟后，泉水消失于石缝中，往里走不多远，就陷入黑暗的一条巷道，每隔两百米，石壁上出现一盏油灯。
忽明忽暗，转过几个弯，很快眼前豁然透亮。
火光摇曳，迎面洞穴空洞而巨大，洞底是平整的石台，中间巨大的石壁上，龙腾题刻几个苍劲大字：“忠孝立本，方寸净明”。
题刻左右石壁上，黑黝黝整齐排列着一个个方形小洞，里面隐约露出木匣子、书籍、古玩等。
台前左右置铜制火盆，此时正噼啪作响地燃着熊熊火焰。
怪不得那么温暖，想必也是为了去除湿气，让洞内保持干燥。
石台平滑如镜，近前才发现，地上刻着巨大的五行八卦，空荡荡中央置一石案，案上一侧燃着香炉，中间是砚台书籍等，石案后侧置一架铜制烛台，点满了白色蜡烛。
一位白衣白发白须白眉的老者，正盘腿坐在案后的蒲团上，脸色红嫩，两手置于丹田结印，闭目静坐。
小道童到了台前，稽首道：“师公。”
白眉抬头，白发苍苍，却脸色红嫩，眼神清澈，他看向台前躬身行礼的孟义山，和微微欠身的殷梅，招手道：
“两位福主，只管近前来说话。”
看石台一尘不染，俩人脱了鞋，小道士挪了两个蒲团过来，孟义山在石案一侧几丈远的地方盘腿坐下，殷梅跪坐在孟义山身后，将自己放在阴影里。
不正面对着道长坐，是孟义山发现，白眉是朝南而坐，北，是道家的禁忌，而殷梅选择后面侧坐，则完全是女子的矜持和修养使然。
白眉见了，不由抚着胡须颔首，脸上笑意荡漾。
道童将拂尘放在一旁架子上，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个托盘提着一壶水进来。
沏好茶，道童便退了出去，孟义山这才恭敬道：
“今日得仙师相助，让我等化险为夷，这般福恩，实在是无以为报。”
“福生无量天尊，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吾奉太上，设忠孝大道之门，甚易知，甚易行，勉而宏之，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要不在参禅问道，入山炼形，贵在乎忠孝立本，方寸净明，这些，你可懂？”
“明白，奈何身在乱世，往往身不由己，请教仙道，又是如何看待当年阴山之祸呢？”
“太上之净明，夫子之忠恕，很多事情，福与祸相依，是与非相伴，这也是我闭关十年，面壁思悟的主题。”
“难道，仙师知道当年阴山之劫的起因？”
白眉点点头，但又摇摇头道：
“世间人难做，好人更难做，我们太平求道，乱世宣道，然而呢，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我们能去看破说破的，这件事，我不能给你答案。”
孟义山不死心：“那仙师说的好人，有没有具体所指？”
“自然是仁义之士，大忠之人，我相信福主已经选了人间大道在走，否则，也不会出现在我这里。”
说完，微笑着看着孟义山。
这算是说暗语吗？意思是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才会被待见，拜托，老头，你能不能说点实在的人话。
殷梅都要听不下去了，可是，在这么大牌的“神仙”面前，殷梅自知水平不够，也就只能在心里叨叨，只不敢开口发问。
或许是情绪上躁动，所以殷梅在蒲团上也就跪坐着不舒服似的，身体有些摇摆。
白眉充满意味的眼神，看向殷梅道：
“小福主，自古忠孝难两全，想要寻找心中的答案，就只有放开了手脚去，前几天有位同样年轻的福主，来我这求教阴山往事，倒是同这小福主所寻一样。”
“一样？”殷梅惊诧不已，难道这白眉还会读心术？
“呵呵，我净明教义，和其它派系不一样之处，就在于儒道结合，盖其说以本心净明为要，而制行必以忠孝为贵，正心诚意，教人清心寡欲，使本心不为物欲所动，所以，我天宝观，绝不会去参与那些黑暗权谋的勾当。”
这话让孟义山和殷梅感到羞愧，必定是抱着试探目的而来，而自己还没开口，却被人一语道破。
孟义山尴尬地道：“哪里哪里，有仙道的修为镇守天宝观，我们自然是不会生那些想法。”
白眉捏着一缕胡子，频频点头，殷梅好奇问道：“那位年轻人，有说自己是谁吗？”
“自然是和你相识的，也是我一位故友的孩子，没想到闭关十年后能见到，确实让贫道很欣慰，我这样说，你该知道了吧？”
殷梅点点头，蓝奇说过，他会来拜会白眉，那么，一路上三甲的护送，和瀑布上得到黑衣女郎的援助，也都是他安排好的了。
她突然想到祝瞎子对孟义山的要挟，而这些高手，都只在最后一刻才出手，难道，他们其实也是在考验姑父？
殷梅想到这，忽然觉得整个事愈加扑朔迷离起来，这祝瞎子不会不知道白眉的存在，不在下合客栈偷袭伏击，不在路上下手，偏偏跑到这高手面前来，凭祝瞎子的智商，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殷梅一肚子疑惑，自然脸上也盖不住，皱着眉头思考。
孟义山似乎也听出一点味来，这老道说话，怎么像在打哑谜？云奇又不是不认识，便说道：
“难道云奇已经来过了？怪不得那黑衣女郎会出现在这里呢，这原来是你们提前就商议好了。”
“云奇？我并不过问人的名字，除非他自我介绍，这个小伙，倒确实说自己外号叫奇少爷。”
孟义山便更加确认无疑，但还有很多疑问未解，便又问道：
“仙师，那梅山老鬼，又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水上那位道家，是梅山教忠字辈武师，善于将武术和符咒法术相结合修炼，他不是真正的瞎子，实际上，只是白内障引起的视觉朦胧，但这反而让他的听觉嗅觉异常灵敏，听风辨位，闻气识物，莫不过都超常人。”
“那仙师可知道，他执着于进阴山，并追寻蝴蝶兰，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想，梅山老鬼作为方外之人，参与这纷争，最终肯定离不开要得道成仙的夙愿，求财并不是修真人会干的事，但也可以利益互换，接受一些差使。”
“这倒是能解释姑侄俩遭遇两次绑架，为何会有那么多疑问的原因了，都和祝瞎子有关，却不是同样的目的，而凭他的手段，要去控制湘西劫匪来做事，也是易如反掌了。”
白眉点点头，他似乎知道山外发生的一切事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那他一定知道，有多少人在打阴山的主意？殷梅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