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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石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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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清漓的这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张顺的质问也到了:“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何须再查?今日既然宁家后人也在,掌门是不是也该论一论本门的门规了。”

    说着,张顺回眸,一双眼睛准确的捕捉到宁清漓的位置,他眼中带着一丝杀气,声音阴冷得说道:“按门规,盗窃当斩右手,叛逆当斩头颅。”

    于青松越听越怒,几乎要在座位上坐不住。他手中捏着剑鞘咔咔作响,冷声道:“我看张师弟今日是要砸我的台子吧。”

    张顺确有此意,但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笑了笑道:“怎的?难道师兄继位掌门的日子,堪比道祖的生辰,不能见血光吗?还是说你与宁家人有什么交易,故而有心包庇……”

    这想法倒是清新脱俗。

    宁清漓忍不住想,虽说张顺和于青松在探讨的是她的事,但或许因为她与宁修文素未谋面,且从不认同天舞灵簪与她有关,是以对二人的说法都不甚在意。

    说白了,修者讲究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无论宁修文曾经与青云派有何等纠葛,按理都是与宁清漓无关的。

    于此事,真正反应过度的有些反常的,反而是张顺。

    自然,能看出这一点的,不会只有宁清漓,只听她身后,楼焱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

    “这张顺的态度有些意思。”

    听到这话的楼三丫看戏一般的回头问道:“哥,这都什么意思啊?听着他们像是要为难小丫。”

    “宁叔叔已死,小丫不过是宁家后人,便是寻仇,要按门规处置,也从未听说处置后人的。别是没得上掌门之位,怀恨在心,借题发挥吧。”楼焱淡淡说道,他最后那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并未隐藏声调,尤其在这静寂一片的大殿上,格外清晰。

    张顺的脸,顿时气成猪肝色。

    他手中佩剑出鞘,一时之间杀气满溢。

    楼焱懒洋洋看着他,嘴角勾着笑道:“坏了,我说错话了,只怕得罪了长老,要我的命呢。”

    好好一个掌门继任大典,若当真因几句言语便要了外门弟子的性命,说出去,青云派和于青松也是脸上无光的。

    今日当真见了血光,这搅和的是掌门的继任仪式,于青松焉能愿意,他一时大怒,露出半截剑刃,剑光森然,狰狞如他的脸。

    “师弟,你若再不罢手,别怪我不客气。”

    此话说的已是咬牙切齿。

    张顺却并不在意,他冷笑一声,反问道:“我若执意如此,你又能如何?”

    刹那间,于青松的脸上若挂起一阵风暴。

    大殿之内,静悄悄的,所有弟子都瞪大眼睛,其中目光或探究或疑惑,纷纷朝宁清漓投了过去。

    而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青云派后山突然响起了钟声。

    那钟声又急又重,当当当连响九声,竟是一声比一声急,最后更是短促如尖啸,叫人毛骨悚然。

    随后,一股强大的灵息自后山蔓延开来,若洪水决堤,大江东去。朝霞殿内,所有的长老和功力深厚的弟子们一片骇然。

    尤其是于青松和张顺更是变了脸色。

    二人宝剑齐齐出鞘,于青松更是伸手抓过天舞灵簪,毫不犹豫得催动灵簪,强大的灵力,排山倒海得充斥着整个朝霞殿内。

    下一刻,青云派后山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如遭雷劈一般,冒出阵阵青烟,只见一个白影突然窜了出来,直奔朝霞殿。

    不等张顺和于青松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旋风般的席卷整个朝霞殿,青云派一众弟子们被这乱窜的灵息刮到,皆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时之间哎呦哎呦声不断。

    宁清漓也不曾幸免,幸而她身后便是楼焱,她踉跄着后退,被楼焱一把按住肩膀,堪堪将她扶好。

    而后,一道白影突然闪过来,将她一把扯开。

    宁清漓吓了一跳,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人搂进怀里。

    那是一个白衣的女人,满头银丝披散,样貌却年轻若少女,她把宁清漓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盯着她的脸,神色间有种十分不协调的天真和激动。

    楼焱的额头刹那间闪过一抹红色,然而下一刻却又藏匿了下来。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此时若现身,委实过于危险了,更何况蠢丫头还在对方手里。

    白衣女子仔仔细细将宁清漓从头到脚打量许久,才轻轻开口,她的声音清幽,双目本就生的极大,这般认认真真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一个人,只叫人觉得她的眼神莫名带着一丝神经质。

    “你是宁修文的女儿?”她的手指摩挲着宁清漓的脸,冰冷得如同一块冰,直叫宁清漓浑身战栗起来。

    “你是谁?”宁清漓沉着地问道。

    她能感觉的到,眼前的女人力量十分强大,已有冲击大圆满的机会,若是全力施展,在场无人能拦住她。

    而眼下,她似乎对自己并没有加害的意思。

    白衣女子轻轻笑起来,声音漂浮不定,仿若幽魂。

    “我是石莺莺……你爹爹是宁修文对吧?我认得,这眉眼,这鼻梁,这嘴唇,你就是修文师弟的女儿是不是?”

    宁清漓轻轻点了点头,石莺莺的眼中充满了欣喜和兴奋,她的手指一直在摩挲着她的喉咙,仿若只要宁清漓说一个不字,便会瞬间掐断。

    “师兄,我和修文师弟的孩子找到了!这是我和修文师弟的女儿!”女子看向于青松和张顺,笑靥如花。

    她生的极美,笑起来时,更是如一朵怒放的人间富贵花。

    宁清漓被她搂在怀里,护得紧紧的。

    于青松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面色难看至极,许久才艰难点头。

    “是,你说的对。”

    张顺目眦欲裂,刹那间更是仿佛要动手杀人一般,但他在石莺莺的威势之下,根本一动也不敢动。

    “好女儿,以后娘陪着你。”石莺莺把宁清漓搂紧怀里,仿佛抱着什么珍宝。

    宁清漓不敢吭声,直到大殿之内,青云派弟子站得满满当当,足有上千人,可是没有人说话,更无人敢随意乱动,整个殿内静悄悄的。

    于青松轻声唤道:“师妹,你还病着,万万小心身子,我带你和孩子一起回后山可好?”

    石莺莺怔忪片刻,双手似有所松动:“好,可是修文师弟呢?”

    张顺却沉不住气,刚要张口怒喝,却被于青松按住肩膀。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张顺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一步,配合于青松慢慢往石莺莺身边靠近。

    “师妹你怎么忘了?修文受了伤,如今正在闭关。”于青松一边轻声说着,一边靠近。

    石莺莺茫然得看向他,紧紧抓着宁清漓的手渐渐松了开来。

    “他就在后山,咱们快去看看他。”于青松一边说,一边继续靠近,终于走到了合适的位置,而后他回眸朝张顺使了个眼神。

    张顺点了点头。

    二人同时拔剑出鞘!

    两把剑的剑端各自散出一道青色剑气,剑气合二为一,幻化成两道铁链,飞快得捆在石莺莺身上。

    电光石火间,石莺莺浑身一个激灵,她面色一变,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骗我!修文师弟呢?他去哪了?爹爹要赶他走,他去哪了?他死了对不对?被我连累死的!我不是人!修文师弟是被我害死的!”

    她拼命挣扎,刹那间,朝霞殿内犹如刮过一场龙卷风,门窗尽数粉碎,弟子们四仰八叉的倒了一地,有些个修为浅的,径直撞出门去,四处哀嚎一片。

    只有宁清漓,仍被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连一个衣角都没有伤到。

    混乱之中,宁清漓有些失神得感受着石莺莺柔软的怀抱,头一次对宁修文感到深深的好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莺莺终于力竭,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似额头剧痛,双手不由自主地将宁清漓松开,只紧紧捂着额头,面色苍白的晕了过去。

    刹那间,躁动如潮水一般的灵息终于散去。

    一切归于平静。

    宁清漓慢慢站起来,怔忪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生的美丽,有精致的五官和苍白如瓷器般的皮肤,这般躺在地上,仿若熟睡一般,与方才的躁动截然不同。

    于青松面色难看至极,刹那间他脸上闪过无数复杂神色,一面想着自己惨遭烂尾的掌门继任大典,一边忍不住看向那地上的女子,心中不知闪过多少念头,五味陈杂。

    而张顺也好不到哪去,他颓然地看着这殿内的狼藉,一时回不过神来。

    许久,于青松才开口:“都退下吧,张师弟留下来,帮我照顾师妹。”

    余下的弟子们都心有余悸,三三两两的离开,而青云派一众长老亦是不愿久留的模样。

    宁清漓尚盯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出神,楼焱已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走了。”

    “啊……”宁清漓仍是迷茫,已不知不觉跟着楼焱和青云派大部分弟子一起,走出了朝霞殿。

    门外,周芸早就在等着了。

    她面色依旧平静,仿佛方才殿内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仙鹤拉着的车架,照例停在原地。

    “上车,回外门。”她淡淡说道。

    回去的路,依旧是来时的六个人坐同一架马车,方无恙在混乱之中,摔到了头,一直蔫蔫儿的,而乔雨柔差点被糊在门上变成一张大饼。

    她心有余悸得歪在乔琛雪身上,也难得的寡言起来,只有缺心眼的楼三丫同学,竟丝毫没意识到方才的凶险,还在喋喋不休提问。

    “方才那人是谁?她和掌门长老们比谁厉害?她多大了?头发为何白的?她瞧着真美……”

    聒噪的声音叫马车上的几个人皆是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许久,忍无可忍地方无恙幽幽叹了口气,开始认真回答楼三丫的问题,以便堵住她聒噪的嗓门。

    “那是青云派前掌门之女石莺莺,传闻石莺莺天赋了得,本是青云派后起之秀中,最了不得的一个,谁料十二年前,突然走火入魔,自此得了离魂症,常年闭关,再未曾出来。现在来看,只怕是与……咳……当年判出师门的宁修文有关。”

    说着,所有人都若有若无地看向宁清漓。

    宁清漓垂眸,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单听石莺莺今日所说之话,似和宁修文的关系非同小可,甚至是有肌肤之亲的,然则在宁清漓的记忆里,宁修文与妻子十分恩爱,倒不像是与石莺莺有过什么亲密之情的样子。

    可若是如此,那石莺莺所说之话又是缘何呢?

    是她得了疯病臆想又或者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其中曲折,只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可惜,宁修文病故,石莺莺又疯癫,只怕其中缘由,无人知晓了。

    宁清漓正兀自出神,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车外仙鹤突然发出一声悲鸣,连鹤带车,一起坠落。

    宁清漓坐在马车上,被惯性冲的东倒西歪,还是楼焱一把按住她,才叫她没有一头碰在马车边缘。

    车架撞在半山腰上,叽里咕噜滚下去,车子里的人被摔得东倒西歪,车门被撞散,楼三丫头一个被甩了出去。

    “三丫!”乔雨柔十分义气,竟去抓她,也跟着摔出去。

    乔琛雪眼看妹妹摔出去了,秀眉微蹙,翻身轻巧跃下马车。

    她刚刚消失在车门外,宁清漓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马车余下的结构也跟着四分五裂,她只觉自己电光石火间,自己的身体竟是腾空而起,摔了出去。

    就在宁清漓要摔下去的刹那,楼焱拉住了她的左手,把她抱进怀里,而后重重摔在地上。

    两个人一路翻滚,直到撞到一块巨石才停下,楼焱只觉后背一阵剧痛,不禁闷哼出声。

    “前辈,你没事吧!”宁清漓吓了一跳,忙将楼焱拉起来。

    楼焱却面色难看,朝宁清漓身后看过去,淡淡道:“你看。”

    宁清漓回眸,只瞧不远处,拉车的仙鹤正奄奄一息得躺在血泊之中,脖颈处插着一根箭簇。

    仙鹤的眼眸里流出湿热的眼泪,细细的哀鸣在旷野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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