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扫把星
“呀！夫君快快躺下，我去给你煮粥喝，饿坏了吧。”
顾如雪余光扫到了地上单薄的米袋，慌忙起了身。
徐夜被她这么一说，肚子还真的咕咕咕的叫了几声，不好意思的闹了个大红脸。
见他这般尴尬模样，顾如雪想笑可是又不敢，忍的十分辛苦，赶忙钻进了外屋厨房。
她对刚刚徐夜的话真的很感动，但又不敢百分之百的相信。
那一声娘子让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生怕这是一场梦，早晚会醒过来。
一锅清水烧开，她扒开单薄的米袋，小心翼翼的把米倒入锅中，哪怕是掉出一粒她都不允许。
因为就算是这点米，还是她苦苦哀求才得来的，为此还差点被人占了便宜。
徐夜病了三天，家里所有的粮食都拿去换药，才勉强得了三副药。
如今看到撑着身子，半靠着墙的夫君，她觉得这几天的折腾都是值得的。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就端到了徐夜面前。
土黄色的碗边缺了好几个口，说是米粥其实是水多米少，看起来就不怎么顶饿。
“夫君，快趁热喝，发发汗去去寒。”
顾如雪把粥碗放在桌上，扶着徐夜坐了过去，然后又躲进了角落里不敢上前。
“你也过来一起吃。”
徐夜招呼着她，虽说只有一碗粥，可是夫妻之间不就是应该分享嘛。
顾如雪摇了摇头，依旧靠在墙角。
女人不能上桌，必须等男人吃完才能吃饭，这都是三年来她学的清清楚楚的。
若是一个记不仔细了，又免不了一顿棒子夹肉。
原主也就是已经一命呜呼了，要不然徐夜都想亲手弄死他，家暴的人都该死！
他休息了这么久，逐渐适应了这副身体，起身走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雪儿，从前的规矩都作废了，一起吃吧。”
没想到顾如雪继续躲在角落里，疯狂的摇着头，还尝试挣脱他的手。
徐夜知道，改掉她的固有印象不是一时之功。
“过来！”
他的语气稍微严厉了一些，吓得她立马不敢再挣扎了，任由他拉到了桌子前。
“坐下，吃！”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
顾如雪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低下头喝了一口粥。结果太热了，烫的她直吐舌头。
即便是这样，她愣是没敢也没舍得吐出来，就那么咽了下去。
“傻姑娘。”
徐夜摸了摸她的头，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顾如雪却哭了，眼泪无声滑落，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到了粥碗，没入其中。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宠溺，对于以往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奢求，今天这一切居然都成真了。
感受着舌头上还传来的阵阵痛麻感，她终于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怎么又哭了，别哭啊。”
徐夜哪里跟女人打过什么交道，就算有也都是敌人，慌乱的帮她擦着眼泪，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说错了话。
顾如雪看他紧张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脸上满是泪痕，眼中也是一片晶莹，笑的却那么开心，人也美的那么的不真实。
“夫君，我没事，我是因为太开心了。我不哭了，你快坐下喝粥。”
她抓住了徐夜的手，拉着他坐到了身旁，轻轻吹了吹粥碗，然后端到了他的嘴边。
徐夜一口热粥下肚，整个人都温暖了许多。
纵使家徒四壁，凉风吹过，都不觉得冷了。
“扫把星！赶紧给我滚出来！”
两人这碗粥还没喝完，大门外突然传来了如同破锣般的叫喊，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顾如雪更是脸色难堪，似乎是对这个称呼异常的敏感。
徐夜透过窗户看清了来人，是个看起来足足有将近两百斤的胖女人，横眉倒竖不像善茬。
旁边还挂着一个两鬓微白，瘦高瘦高的干巴男人，样子十分的懦弱。
顾如雪还没等徐夜说话，就飞快起身冲了出去，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
以往遇上什么事都是她一个女人出面的，徐夜这个大男人已经三年没出过这个院子了。
“婶子来有什么事吗？”
顾如雪虽然被人叫扫把星，可是从小就读书识字的她知书达理，性格又温柔，学不来这种泼妇骂街。
“你个扫把星，狐狸精，骚蹄子。还舔着脸问我有事吗？你自己不知道我为什么来？”
被叫顾如雪做婶子的胖女人指着她的鼻子，越骂越难听。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顾如雪嘴上这么说，可是脸色明显已经变了，语气也显得非常心虚。
她其实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不愿意承认。
胖女人将身边的干瘦男人一把推到了顾如雪对面，然后开始朝着四周大喊起来。
“徐家村的人都来看看啊！骚蹄子勾引男人了，狐狸精又开始害人了！”
“快来看看啊！有骚货发骚了，谁来都能摸一把了！”
被她这冲天大嗓门一吼，本来就不大的村子都听了个七七八八，陆陆续续有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
“你你”
顾如雪急的面色通红，可又一句骂人的话也讲不出来，最后憋了半天，也就只说出了一句。
“你血口喷人。”
这句话对于胖女人这种泼妇，都不如挠痒痒更有杀伤力一点。
看人群都已经围了过来，胖女人再次开始发难。
“骚货，敢做不敢认？好啊！那我帮你说！”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这狗男人是不是给了你一把米，你答应让他摸一把，有没有这回事？有没有！！！”
胖女人指着干瘦男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这个骚蹄子，简直就是不要脸。呸！”
围观的村民纷纷指指点点，甚至也说着一些污言秽语。
顾如雪被冤枉的都快哭了，但是倔强的憋着泪水，宁可咽进肚子里，也不让这些人看了热闹。
“我没有，我没答应！”
她根本就骂不过这胖女人，只是倔强的说着没有。
“你还不承认，那米呢？不是给你了，难道是喂了狗了？”
胖女人说话依旧难听，村民们也欺负惯了顾如雪，纷纷帮腔指责她。
顾如雪被人群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听着周围人的侮辱声，胖女人的唾骂，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差点崩溃。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一双有力的手揽住了顾如雪的肩膀，让她靠进了温暖又坚实的胸膛。
徐夜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当中，走出了三年不曾迈出过一步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