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意与博弈
他虽然不懂谈生意，但是他懂心理战术。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节必修课。
刚刚老者在听到他出药的第一时间，根本没有一丝波澜。
可见其所言不假，这仁义堂定然是有固定合作的药农或者是采药人的。
所以对于平常的药品，根本不感兴趣。
接下来听到稀缺药品时，态度微微有所改变。
可见是对于稀缺品，仁义堂有需要，并且也十分感兴趣。
最后嘛。
之所以费劲巴力的来到后院耳房谈，可并不是单纯的出于礼仪。
其一，尊重。这样能显示仁义堂对于贵客的重视程度，既然能带来稀缺药品的，定然是贵客没错。
其二，考验。这个过程看似很短，可若是对于一个急着出货的人，自然是极其漫长的。
若是一个忍不住先出声的话，那这仁义堂给价的时候，就有底了。
一箭双雕，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
既然他已经看穿了，自然就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了。
所以老者不急，他就比老者还不急。
而且必须要拿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毕竟他才是这桩买卖的主导者。
对于自己手里的止血药，他有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心。
“公子？”
于是他还刻意没有放下茶杯，而是多喝了几口。
老者见状，也按捺不住了，再次出声提醒。
倒不是他没有耐心，而是确实忙，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嗯嗯，能再来一杯茶吗？”
徐夜这才缓缓放下茶杯，丝毫不见外的说道。
“好，来人。给这位公子添茶。”
老者虽有意外，不过也没有介意，而是真的叫人添茶了。
“见笑了，刚好口渴了。”
徐夜解释了一句。
然后便不再等他催促，而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瓷瓶。
“这就是？”
老者看着桌上的瓷瓶，坐直了身子问道。
“正是。”
徐夜点了点头。
“不知是何种药品？”
老者收药，多半都是药材偏多，如今徐夜带来的直接便是成品药，倒是叫他有些猝不及防。
“止血药。”
徐夜回答。
“什么？？？止血药？你确定这里是止血药？”
老者瞬间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一脸的激动。
刚刚的淡然全都消失不见了，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徐夜也不废话，直接表示爱信不信。
老者也不含糊，止血药。
那可是巨北关最为稀缺的东西，小小一瓶，最少也能卖到五十两银子。
什么？贵？
买不买？
就这还是有价无市。
那不是简单的止血药。
在边关，巨北关这种三不管地带。
止血药就等于是保命符。
一条命五十两银子，如果是你，你买不买？
所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淡然的老者突然如此激动了。
“好，试药！”
他大吼一声，侧面的耳房瞬间跑过来三个人。
在仁义堂当中，有着不少的试药人。
而且没有一个是被强迫的。
按说试药是极其有风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一名呜呼。
有的时候就算是不死，可能比死了还难受。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造成什么永久性的损伤。
但是依旧有无数人挤破头想要进来，因为给的，太多了。
试药成功，试药残废，试药死亡的。
分别有着不同的赔偿标准。
可也不是谁都有这个条件拿到这个钱的，必须得是人家需要的病症才行。
好在，这次的试药极其简单。
三个人听完，都长出了一口气。
止血药，基本没有什么危险。
老者首先打开了瓷瓶，把里边的粉末倒在了手上。
粉末本来是墨绿色的，不过徐夜为了避免被人看出来，所以又添了两样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进去。
所以现在看起来，已经变成了偏黄白色了。
然后老者朝着三人点了点头。
只见三人分别在胳膊上用匕首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喷涌，伤口看起来十分狰狞。
老者赶忙上前，把徐夜带来的止血药分别涂在了三人的身上。
不消片刻，众人全都惊掉了下巴。
血，真的止住了！
“这这”
老者愣住了。
徐夜看到他的表情，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种震惊程度的话，好像是没见过这么好的药？
果不其然，让他猜中了。
“公子，你这药，哪里来的？还有多少？想要卖多少银子？”
老者连珠炮似的发问，似乎早就已经把生意经抛诸脑后。
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这种药，有多少就要多少。
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多少银子都买！
徐夜很满意。
这才是他预期的效果，就是这样。
“多少，你都能收吗？”
他不放心的确认了一遍。
老者也从刚刚的震惊当中清醒过来了，于是说道。
“我们先谈价格，若是太高了，数量又多的话，只怕是我们一家吃不下。”
他说了一句实话。
单凭这么迅速就能起效，而且血马上就止住了这样强大的药效，如果真是有几百瓶，只怕整个巨北关的医馆加起来，都吃不下。
“好，正有此意。”
徐夜也是这么考虑的，毕竟货比三家。
“五十两，如何？”
老者试探性的给了一个价格，想要赌一把徐夜消息并不灵通，或者压根就不懂药。
“若是如此没有诚意，我看这药，不卖给你也罢。”
徐夜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药瓶。
老者慌了，他没想到，徐夜居然懂行，还特别懂。
他哪里知道，徐夜根本不懂。
他虽然大致逛了一下巨北关，但是具体的价格他还真不知道。
他不过就是用这个办法诈一下老者罢了，没想到的是，对方果然上当了。
“别走，别走。我给你八十两，八十两一瓶。”
老者已经不顾脸面了，一把拉住了徐夜的手，有些央求的说道。
“八十？”
五十到八十，徐夜敏锐的察觉到，仙鹤草很值钱，应该还有上升空间。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觉得，同济堂应该很乐意收止血药吧？”
他拿着药瓶左右把玩着，顺便说出了一个仁义堂最大的竞争对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