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日”后再说
楚天玄直接被女子的自报家门，说得愣住了。
他没想到随意交谈的女子，居然就是兰桂坊四大花魁之一，有才女之称的柳隐--柳如是。
四大花魁之中，属她最爱诗词歌赋。
文采不输男子，若不身为女子又出身低微，恐怕早就上太学、考科举了。
怎么也能博到一个仅次于“探花”之后，“进士”的名头。
“原来是柳姑娘，在下初来乍到恕我眼拙，还请多多担待。”
楚天玄之所以这么客气。
第一：是因为柳如是温柔和气以及才华。
第二：他在兰桂坊中并无相交之人，想要拿下宴请、完成任务，还需要有人帮着跟老鸨吹吹耳边风，说说好话。
其中说话最有分量的，莫不过四大花魁了。
楚天玄心道：要不是宋知县只肯给五十两银子、钱不够，我又何须将主意打到女子身上？
柳如是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噗嗤一笑，依旧温声细语道：“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不认识我也罢，何来担待一说。”
语调优美恬静，让人如沐春风。
令楚天玄和王德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人美声甜，说的就是她吧。
正在两人陶醉时，一旁拎篮子的丫鬟却娇蛮道。
“哼，我家小姐才满江南，才不是什么小人。”
小人？
楚天玄两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柳如是见状轻轻抚额，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认真的纠正道。
“磬儿不要乱说，小人是骂人的你想说的应该是‘小人物’。”
“哦，明白了姐姐！”
小丫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满脸认真的模样，似乎想要努力的将柳如是说的。牢牢记在小脑袋里。
柳如是纠正完贴身丫鬟，又向楚天玄两人做缉赔礼。
“磬儿还小，总是词不达意，两位公子莫怪。”
“不妨事，不妨事。”
“小丫头也没说什么，我反正是没听出来。”
楚天玄和王德发连连摆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磬儿不过11-2岁，正是懵懂的时候，偶尔说出一两句惊人之语，破坏气氛没人会怪她。
但为此，柳如是还是过意不去，将一方手帕作为信物，交于楚天玄之手。
表示：“楚公子如果日后有事找我，就让小厮唤磬儿传达我定会赴约。”
柳如是说完便转身往兰桂坊走去，还没走两边，忽然手腕，被一张炙热的手掌握住。
肌肤相亲，令她脸颊温红。
“你干嘛拉住我家小姐，快松开、快松开！”磬儿张牙舞爪地就要上来将其分开。
却被王德发一个侧身给挡住了。
王德发体胖腰圆，一个小孩怎么可能绕得过去？
拉住柳如是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玄。
“公子这是何意？”
“柳姑娘不必‘日后再说’在下现在就有事相求。”
楚天玄将“日后”咬字明显，虽然古代的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也算是他小小的一个恶趣味。
随即楚天玄将宴请国子监祭酒一事，告知了柳如是。
柳如是听得认真当即点头，表示愿意帮忙。
“五十两银子？确实是为难公子了我只能帮你和坊主说些好话，至于有没有用就不敢保证了。”
“有劳柳姑娘了。”
不管柳如是的耳边风有没有效果，最起码楚天玄他们不会被直接轰出去了。
“你们随我去见坊主。”
“死胖子，略略略”
柳如是前面带路，磬儿气鼓鼓地做着鬼脸，楚天玄两人则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
没几步便来到了“兰桂坊”辉煌的大门前。
门前有4名护卫看着，个个虎背熊腰、一脸凶相，确保没人敢在此处闹事，顺便也是防止姑娘们夹带私逃。
他们看到柳如是，自然地上前打招呼问候。
“柳姑娘采买回来啦这两位是？”
护卫看着两人眼生，见是跟着花魁一道回来了，照例上前询问。
“这两位是知县大人派来找坊主，商议宴请事宜的楚公子和王公子，正好我也有事寻她，就由我带他们过去吧。”
柳如是如实说道。
既然是知县大人的面子，他们也不敢怠慢，只不过吞吞吐吐，好像有难言之隐。
“怎么？还见不得了？”
“姑娘息怒，并不是见不得，而是现在去找兰坊主怕是不合适”
“嗷？”
这里面是有事儿啊。
柳如是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到了为首的守卫手中。
姑娘和护卫，虽然都同属于兰桂坊，但他们之前却不是从属、和上下级关系。
平日里相互照顾，一些小恩小惠，还是必要的。
免得不经意间触了兰大当家的怒火，引火烧身，被训斥、责罚一番。
不愧是消金窟，黔江县有名的风月之所。
还未进门，就花费了一两银子。
王德发看着都一阵肉疼。
楚天玄心道：都说青楼女子会做人，一点点银钱就能听到对自己有利的消息，这买卖不亏。
护卫收了银子，脸上露出笑意，讲明了缘由。
“不瞒柳姑娘，兰坊主正在与雪姨一行人较劲，气性大着呢现在去可能反而事倍功半。”
“多谢护卫大哥。”
几名护卫见柳如是依旧要去，也不阻拦，而是爽快的放行。
乘着还有间隙，楚天玄好奇的问道：“这雪姨又是谁？在兰桂坊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倒不是楚天玄八卦，而是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手中没有筹码，那就寻找筹码。
“那是兰桂坊中的前辈”
青楼女子多是寂寞，难得有个能聊得来的人，多说几句也无妨。
既然楚天玄如此感兴趣，柳如是便将此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雪姨一行人原来是兰桂坊中的第一批姑娘。
年轻时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样样出众，唱歌抚曲儿也是不在话下。
可惜岁月无情催人老。
红颜消逝，换来的只有冷落。
尤其是看重美色的青楼舞姬，一旦年华不在，便犹如鸡肋。
运气好的姑娘，嫁人做了妾室或者填房，运气不好的，只能窝在坊中熬成了老姑娘。
不仅赚不到银子，还要坊中出钱养活。
原来兰坊主还念在姐妹情谊，自掏腰包，可渐渐的人越来越多，又要花大笔的银子招揽一批又一批年轻的姑娘。
久而久之。
便不堪负重，只能进行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