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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梦别离(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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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是金盏花?”

    “嗯。”

    “怎么确定的?”

    “哪有人纪念恋情是纹菊花的?”

    “……”

    钟鸣跟着骆成白从事务所跑出来,一直到长雾大街的街口才停下。

    两人呼哧带喘的,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的程路。

    程路似乎听见什么响动,回头往后看。骆成白眼疾手快,推着钟鸣躲到一根电线杆后面。等了一会儿,再抻头往外看,程路已经走出更远了,并没有发现他们。

    骆成白松了一口气,从电线杆子后面出来,钟鸣拉长衣领遮住口鼻,往程路那边瞟几眼,颇有做贼心虚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多想。

    骆成白指指程路的背影,和钟鸣对视一眼,钟鸣点点头,放慢脚步,跟在程路后面。

    两人一边跟踪程路一边小声说着话。

    “你说,万一菊花对我师哥意义特殊呢?咱俩岂不是小丑?”

    “菊花一般用来悼念逝者的吧。你师哥他男友死了?”

    “没有吧。我没听说啊。”

    “等等!卧槽!‘男朋友’?!”

    “你小点声!”

    “……‘男朋友’……你师哥他……他……”

    “你才发现?反射弧是有多长!”

    “他……牛批。”

    “说正事!没时间给你八卦!你能确定是金盏花,还因为什么?”

    “你师哥给我看他纹身的时候,我只顾得去看纹身是什么了,没注意纹身细节,后来我又仔细回想了那个菊花纹身,那支菊花的中心部分,不是纹上去的,是刻上去的,颜色比周围的纹路要深一些,更像——凝固的血。”

    “凝固的血……所以?”

    “金盏花和菊花本就很像。所以,他是在用菊花纹身,掩盖他刻的金盏花。”

    骆成白说到这儿,忽地站住。

    “不对啊。”他一把拽住还在往前走的钟鸣。

    “怎么了?”钟鸣纳闷骆成白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你很了解‘金盏花死亡游戏’?”骆成白问。

    “……”钟鸣眨巴眨巴眼。

    骆成白的反射弧确实挺长。

    他甩开骆成白继续走,骆成白不依不饶地抓着他。

    “我在事务所跟你说你师哥会死,又说到金盏花,你都没半点怀疑和茫然!而且,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跟着我出来了!就好像,你知道刻上金盏花的人会死一样!”

    “呃。”

    “你是从哪儿了解到这个游戏的?别跟我说是新闻,新闻可不会向大众透露这个细节!”

    “你猜。”

    “我猜个大头鬼啊!谁有时间和你打哑谜了?”

    “我是从一个客户那里了解到的。你知道的,我们事务所需要了解客户部分经历,才能以此构建梦境。至于那个客户是谁,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

    “……”

    那个客户,就是常长夏。

    是常长夏跟钟鸣说的,关于金盏花死亡游戏的一切事。

    金盏花死亡游戏,源于一个网络聊天室。

    一群思想和认知已经极度扭曲的人聚到一起,创造的一个寻找同类的网站。

    网站外页不过是一些学习资料,但有心人会发现它的不同寻常。

    就像,潘多拉魔盒的外饰并非恐怖猎奇。它以平常的面目,寻找有缘的人。

    有人找到开启的机关,答几道形而上的哲学题,通过审核了,便会进入网站内页,在网站内页上,有五道密码题,需要解开密码,分别得出五个字。

    密码提示:游戏暗语。

    解开密码的人就成了潘多拉魔盒找到的有缘人。

    然后,那人要甘心情愿,被魔盒吞噬。

    钟鸣想到许多常长夏跟他讲的,关于金盏花死亡游戏的事情,已经这个游戏牵涉的各种猎奇案件。

    他赶紧摇摇脑袋,像是要把这些污遭东西从脑子里赶走一般。

    “那你是怎么知道刻了金盏花的人会死呢?”他问骆成白。

    骆成白沉默,没有回答。

    一阵冷风刮过,吹起碎雪,扬在钟鸣和骆成白的脸上,又落进脖子里,两人齐齐地缩起脖子打个喷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穿外套,只好搓搓手臂再往掌心里度口气。

    前面的程路终于打完电话,走进一家快餐店。

    钟鸣和骆成白心照不宣,找个不远不近且不引人注意的距离蹲守,等着程路出来。

    等了一会儿,骆成白终于开口了。

    “是我大学室友。”

    他的声音发闷,还有鼻音。

    “他就是刻下金盏花之后跳楼自杀,死在我眼前的。”

    钟鸣呼吸一窒。

    想不到,一个看上去张扬臭屁一帆风顺的大明星,一个没心没肺不知疾苦的乐天派二货,居然会有这样的经历。

    他看着骆成白明显低落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骆成白也没指望钟鸣能跟他说什么好话。

    他目光眺望远处,接着说,“后来,我是通过一个朋友,才了解到这个游戏的。”

    钟鸣也眺望远处,装作很平静地“噢”了一声。

    “那些玩死亡游戏的人,统称为玩家,一共要经历七个周期。第一个周期,被成为‘新时’,是被审核有自杀倾向后,从网站进入聊天室。游戏玩家需要画下一支金盏,想象自己的葬礼仪式。

    第二周期,‘净时’。有洁净思念的意思。玩家需要不断且连续地接触恐怖的事物,看此类视频或者听此类音乐。”

    骆成白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吐出的白色气团在眨眼睛飘散。

    “之后,还有‘归思时’‘别时’‘会往时’‘欢喜时’四个周期,这四个周期中,玩家一层一层逐步深入游戏,无论是因为好奇开始游戏,还是中途后悔想离开,都不能再退出游戏了,直到最后的‘安息’。

    而当玩家准备进入‘安息’的时候,他们就会在手腕上,用刀刻下一支金盏花,然后,在那一天的清晨或深夜,离开这个世界。”

    “……”

    骆成白说完,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出声。

    良久。

    程路从快餐店拎着餐袋出来,转头又进了一家饮品店。钟鸣和骆成白刚要跟上去,又停住了,继续等程路。

    钟鸣不适应他和骆成白两个人面对面不说话的古怪氛围,找了个问题问骆成白。

    “你知道的这么详细?都是你朋友告诉你的?”

    骆成白点点头。

    钟鸣又问:“你那个朋友是记者吗?”

    “他是个心理医生。”骆成白说着,视线和钟鸣对上,“也是他推荐我来你家事务所的。”

    钟鸣微微蹙眉,“他叫什么?”

    “齐隽司。小齐医生。”骆成白问,“你认识?”

    钟鸣摇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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