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所以, 现在我要把你的“六眼”还给你了哦。】
下一秒，五条悟只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那源源不断的咒力似乎又一次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像是蔚蓝色的海面上掀起的滚滚巨浪。
视线从一片黑暗, 到模糊地出现了些许的光亮，再到徒然变得清晰，五条悟只觉得如同沐浴着海风，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爽。
久违地用这双眼睛看到了自己周身的视野，五条悟下意识地向着四周环顾，自从来到玛奇玛的世界，他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喧闹的街道中央, 新新旧旧的楼房,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车型, 以及同样吵闹, 因不远处惨烈的战斗而尖叫连连，疯狂逃窜的人群。
说实话, 这里与五条悟脑中想象的场景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出入。
五条悟没有对这个想象中的世界产生遗憾，只是觉得有些安心, 街道上的年代感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 关于外界的场景。
五条悟猜, 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的年代可能不相同，这里看起来差不多是上个世纪95年之后的样子，应该还没到二十一世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发现战斗几乎快要波及到他所在的位置, 这才纵身一跃, 跳到房顶上观看着电锯人与玛奇玛的七个恶魔人的战斗。
他们应该都被玛奇玛支配了吧。
五条悟忍不住想道。
几秒后, 他又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开口道：“我说，你把代价还给我，玛奇玛不会知道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玛奇玛是可以与被支配的生灵建立心理上的联系的，不论真人做什么，说什么，玛奇玛都会知道。
而五条悟的猜测当然也是没有错的，只要玛奇玛想，她甚至可以变成她所支配的人本人的样子，更不用说意识体之间的联系了。
【哦，她已经知道了哦，不过看起来她似乎正在沉迷和仰慕的人战斗，没空来理我呢。】
真人轻佻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脑海中，语气中好像还带着那么一丝无奈和小小的难过。
真人平时虽然都不知道玛奇玛在想什么，只是被单方面地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是现在却不太一样。
玛奇玛对于电锯人的情感过于强烈，强烈到在玛奇玛没有开启共享权限的情况下，被支配的生灵们也感受得到她此时的心情，以及非常鲜少的想法。
五条悟一想，觉得也对。
这毕竟是玛奇玛朝思暮想地策划了这么久的场面，要是顾得上他就怪了，虽说玛奇玛或许不再是重新拿回了“六眼”的五条悟的对手了，但对于此时胜利近在眼前的她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就更应该做点什么了不是吗？
五条悟蹲在楼顶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强烈的日光下，那双久违地出现了焦距的湛蓝色眼睛似乎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辉，藏在银白色的睫毛下的阴影中。
但有一说一，眼睛好累……
白发男人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在身上左掏右掏，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圆片小墨镜，大抵是在某次战斗中丢失，或是被摧毁了。
谁让那东西太小了，他又以为自己用不到了，就压根没注意它的存在。
战局的另一边，东山小红还在跳舞机上不停地跳舞，一首歌结束，她回头一看，猛然发现电锯人居然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的脸上布满了冷汗，颤颤巍巍地说着：“……我为什么跳舞来着……”
“为什么呢？”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东山小红下意识地抬头，视线向着声源处移去，她立马就见到了悠闲地坐在楼顶的，自己的原上司玛奇玛。
但玛奇玛的话似乎并不是对她说的，对方看的也并不是她，而是这时站在她前方的电锯人。
她微笑着继续开口道：“算上刚才这次，我已经被你杀过26次了，可你为什么不吃了我？我的身体就这么不好吃吗？”
很快，玛奇玛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天使恶魔的力量，用掉了一千年的人类的寿命，尖锐的武器命中的电锯人的身体，鲜血喷射在地面上。
因为与枪之恶魔的战斗，电锯人一发不可收拾地进入了市民们的视野中，街上的人都欢呼着电锯人的名字，对他们来说，电锯人就是英雄。
也由于这个原因，本该因人类的恐惧获得的力量电锯人已经不再强大，大家都在尊敬着、仰慕着电锯人，所以电锯人才被吞噬殆尽，最终倒下了。
就在玛奇玛刚刚落地，就要支配电锯人，实现自己长久以来的计划的时候，鲜血从电锯人的口中喷涌而出，血液之恶魔突然出现捣乱，玛奇玛被无数的利器捅了个对穿。
她本来觉得帕瓦很好骗，她才意思了两句对方立马就把电锯人递了上来，可下一秒帕瓦却又一次地攻击了她，又抱着电锯人的身体逃跑了。
这次逃跑，玛奇玛就暂时跟丢了电锯人的身影。
——
玛奇玛和电锯人再次相遇的地方便是恶魔公安的墓地，天空似乎有些黑压压的，视线也因为被云层厚厚遮住的光线而变得不太清晰。
橙粉发的女人走在前面，身后是无数曾被她所支配的人，她带来了她几乎全部的战力，只为了与电锯人最终一战。
玛奇玛看着他，歪了歪头，开口道：“你软弱了许多啊，是特地来这里送死的吗？”
那双金色的眸子仿佛一滩死水，又好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猜不出其中蕴含着的情绪，倒不如说，那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存在。
此时的电锯人已经不是电锯人，电锯人变回了电次，他从墓碑上一跃而下，向前几步。
“玛奇玛小姐，你将创造的那个绝赞顶呱呱的世界会有烂片吗？”
他似乎问了一个十分没有营养的问题。
可这偏偏也是电次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曾经与玛奇玛一起约会的时候，玛奇玛很少会看到很喜欢的电影，对于她来说，那些难以触动她的电影毫无疑问就是烂片。
那天他们看了一整天的电影，在看到最后一个电影之前，电次基本都以为可乐喝多了而经常上厕所，那些难以让他感受到一丝波澜的电影，对于他来说也毫无疑问就是烂片。
玛奇玛微微一愣，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低头，目光危险地说：“为什么变回电次君来……”
而这个疑问句式的话，玛奇玛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显然没想让他来回答。
玛奇玛这才应答电次的问题：“我觉得……无趣的电影还是消失掉更好。”
闻言，电次释然似的仰起头，感叹道：“啊……那果然只能杀了啊。”
玛奇玛突然感到好笑，但下一秒她又感到史无前例的不爽，她送憧憬的电锯人不可能是这样的存在，电次的人格之会让她觉得无比碍眼。
“你现在的身姿说的话，都不配做电锯人。”
“——令人不快。”
玛奇玛的一句话落地，战斗也一触即发，无数的人类拼了命似的涌向电次的方向，磊起高高的人堆，电次就被夹在最中间。
其中一个武器恶魔人见到此时的场景，忍不住感叹道：“不之前弱了不少啊。”
玛奇玛目不斜视地看着人群的中心，说着：“全世界都接纳了电锯人，如今还试图消费他的人物形象，已经不需要畏惧他了。”
果然，没过多久电锯人就再起不能，玛奇玛走近他，对着自己的手掌“砰”地发出了攻击，鲜血顺着手指流淌而下。
玛奇玛将她的血液喂到电锯人的嘴里，面色平静：“起来吧，电次君，我会亲手杀死你，来战斗吧。”
玛奇玛顿时解除了与所有被支配者的链接，只身一人地站在电次的面前。
她声音温和：“早上好。”
得到了血液的电锯人很快便拔地而起，用手臂上的电锯削掉了玛奇玛的头，并在下一个瞬间又生长了回去，身后的一人失去了头颅。
玛奇玛开始与他互殴，电锯很快就又划开了她的上身，身后有一个人因被利器划开身体而死。
空中飞溅着大量血液和肉沫，电次此时已经浑身是血，身上一片狼藉，可玛奇玛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上却没有沾上哪怕一丝的污渍。
激烈的斗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玛奇玛不死的优势越发明显，她找准机会，将手臂捅入电次的心口，扯出了他的心脏。
带着拉链与无数血管相连的心脏还在不停地跳动着，玛奇玛微微低下头，耳语道：“败给赤手空拳的我也是没办法的啊，因为你不是电锯人。”
“要怎么做电次君才肯放弃这个世界？”
“要怎么做才肯变回电锯人？”
玛奇玛感受到脸颊上的一抹湿润。
“电锯人……是不会吐痰的，电锯人不穿衣服，也不会说话，做的事情必须全部乱七八糟才对。”
“可是……一窍不通的你，却被选为电锯人。”
玛奇玛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中顿时出现了些许别样的情绪，她温柔地说：“如果你要妨碍我们，那就死吧。”
她将啵奇塔的心脏从电次的心口中连根拔起，蓦地喷涌出了大量的血液，玛奇玛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觉得安心极了。
终于结束了……
墓地旁的空地上横尸遍野，玛奇玛坐在地上点了根烟，而她还是不会抽，咳了两声之后就只好作罢。
玛奇玛捧起电锯人的心脏，神情十分陶醉：“我赢了你两次，电锯人，这下你就是我的了，今后要永远在一起，一起吃少睡饱，过上幸福的生活吧。”
而就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身后墓地中的电次已经悄悄地起身，用血之魔人的血液制制成的电锯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够了吧，不是说死活归我选的吗？”
无下限术式挡下了电锯的攻击，五条悟心想，这应该是他所见过的，玛奇玛最惊讶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