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功在千秋
御书房。
听着林公公传来裴阳天牢中的话，女帝差点原地给气死。
“他不愿意出来？”
“裴公公说此时他的罪名还未洗脱，是不好出来见人的。这个时候贸然走出天牢，只会让陛下守朝臣叵测。”
女帝气极反笑。
“好一个替朕着想。”
姓林的公公在此，女帝信不过他，也没有在他面前说太多话。
“退下吧。”
“诺。”
林公公退下，女帝一下气得扔掉了桌面的折子。姬峰适时出来，望着女帝站在原地气得不行。
“陛下还是要保重身子。”
“姬老你看看他像话吗？如今大局已定他早早没了罪名，这朝中大半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件事他本就是替死鬼，何来的冤屈？自己找人替自己洗脱了刘巨鹿的怀疑，又要把戏演到低躲在天牢不出来，他这是怕刘巨鹿再想出什么阴招，再要殃及到他？”
姬峰虽然也看不得裴阳的这般做法，但一想到他的性子，这一件事又说得过去了。
“陛下，裴公公只是谨慎了些。”
“谨慎？他这是怕死！”
裴阳躲在天牢不愿意出来，无非就是想要以罪犯的身份关在天牢，又在天牢中以姬峰的假身份出来左右局势，再出谋划策。
这样刘巨鹿吃了亏，死也想不到这些事，都是身在天牢之中的裴阳干的事。
女帝这再想得深一些，他这是怕死，更是怕与女帝扯上关系！
女帝大怒，连忙吩咐姬峰：“姬老，你走一趟，亲自把他带到朕这儿来。”
姬峰照办。
女帝看似大怒，但也不是全然昏掉了脑袋。
让其他人去做这件事，也就对外证明裴阳如今已经洗脱罪名，陛下自然有理放了他，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但如果是让姬峰去做这件事，就证明陛下今日想要见裴阳，是不想别人知道的。
到时候裴阳是继续在天牢装死，还是回到女帝身边，全然靠他如何说服女帝。
裴阳被带到女帝面前时，身上还穿着囚衣。
只是他面目容光焕发，身姿甚至还胖了几分，这哪儿有一个身背死罪被押解大理寺天牢关押的罪臣样。
“罪臣见过陛下。”
见着他这副模样，女帝一时间也是来气。
自己在朝堂面对那野心勃勃的刘巨鹿，面对那些中饱私囊的文臣集团，那是无时无刻不在操心。
忧朝堂政事，忧江山社稷。
可这位本该为她出谋划策，被她寄予厚望的参谋，躲到了天牢吃好喝好，甚至还能借着自己的圣谕走出天牢去，会一会那个漂亮的安阳公主。
真是岂有此理。
裴阳望着女帝的面前，一下就知道她心里又在骂自己千百遍了，不知道又把自己做的这些事曲解到哪里去了。
但伴在皇帝身边，就是讲究一个人情世故。
“陛下，奴才有罪。”
女帝倒是想听听她狗嘴里能吐出一些什么来。
“何罪？”
“奴才未经过陛下同意，私自与安然公主做了交易。”
“呵，什么交易？”
“大夏同意与安阳使节举办一场公平文试。”
女帝有些惊，又有些怒。
先前裴阳明明说过，要办这场文试是不是安阳一众人不重要，而是要举办这场文试的人是不会刘巨鹿。
无论如何这场文试都不能进行，裴阳先前也答应过她会让安然萱儿那一边自己取消文试，也免得她一个皇帝开口，君无戏言也就成了一句白话。
她倒是不急，想要听听这裴阳这般做的原因。
这狗奴才，可是吃不得亏。
“交易定也要双方各取所需，大夏给了他们文试的机会，那么安阳一众使节，又能给朕什么好处？”
裴阳沉默了好久，直到女帝不耐烦又问了一句。
“是安阳众人拿不出来，还是说这好处都被你给占了去？”
女帝不得不怀疑，这好色的狗奴才会不会拿这件事胁迫安阳公主做什么事。
裴阳终于开口，只是女帝去望他的表情时，竟然是有些诧异。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狗奴才有过这般认真凛重的表情。
“陛下，大夏得到的好处，是一番醒悟。于黎明万代有利，于大夏后世后代有利，功在千秋。”
听到如此大的一句话，女帝顿时震惊不已。
震惊之余又冷静下来，无不在怀疑裴阳话中的真假。
一个小小的安阳公主，又能带给大夏何种功在千秋的政绩。
莫不是裴阳在唬她？
“说，说得朕不满意，丢你去喂狗。”
裴阳想了想，解释道：“陛下，现在还说不得。”
“朕一个皇帝，还能说不得？你有何许话，难道说出来就会暴毙？”
“陛下，这件事臣说不明白，也解释不明白。陛下若是要知道，只能是保证文试公平举办完成后。”
“若到时候朕对你的功在千秋不满意？”
“奴才愿意以死谢罪。”
女帝这时候表情却是冷静下来，面前的裴阳让他感到陌生。
以往贪生怕死的家伙，这个时候许下这样的诺言，不是对这件事有十足的把握，那就只能是脑子犯傻。
“朕就信你一次。”
裴阳起身，心事十足但还是要跟女帝说明白一些事。
“此次文试重点不在于办与不办，而在于不如刘首辅的愿，如他的意办下去。”
“朕倒是要听听，你认为刘相打得何许主意？”
“输。”
“安阳国输？”
“大夏输。”
女帝一下一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心中想了一万个可能，都没有把安阳赢下这场文试放在任何一个可能性上。
她是这般想，百官就是这么想，大夏的子民也是这般想。
若是刘巨鹿接势让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到整个京都甚至整个夏国，借着舆论煽风点火。
大夏乃中原正主、千年文风之邦，居然输给了边域一个小国？
这是何等的屈辱？
到时候刘巨鹿一造势，说是天子失德，不重视科举制度，在朝中重用武官打压文臣，任人唯贤。
这些舆论带着大夏文试输给一个不起眼的小国，随而疯狂的传播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刘巨鹿一举两得，即削弱的帝威，又打压了武官一派！
女帝一点就通，裴阳很是欣慰。
既然出了天牢，也就是闲不下来来。
“陛下，奴才要见蓉妃娘娘。”
“见她作甚？”
“陛下怕是忘了，蓉妃可是我们安插在刘家的棋子。”
女帝深深望了裴阳一眼，对着姬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