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以一比七
这边有人去安阳阁楼门口催促。
门口早早被姬峰安排人驻守，见了来人也是拦下来。
“大人，文试还在进行，没有陛下手谕，闲人不得入内。”
“呵，本官只是来看一看，这安阳众人在屋里忙一些什么，竟让陛下与百官一同在文试场上等他们。”
守卫眯着眼，反驳道：“大人，中止文试的命令，可是陛下亲自下的。”
“罢了。”
屋内，裴阳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与安然萱儿说一些此事如何应对的手段。
如何做才能力挽狂澜，让刘巨鹿的奸谋不得逞。
还是，安慰一下安然萱儿。
地面有六具尸体，是随她一同来大夏完成所谓志向的。
可还没有见到那个结果，大家都是陨落在了此处。
她所承诺的虚无缥缈的理想，让安阳众人暴死他乡。
安然萱儿回头来看裴阳，剧烈的视觉感官与突发的同僚死亡事件，让她脸上的痴愣始终没有消减。
只是，一双眼睛红透咬着牙，身子颤颤捏着拳头，像是一颗即将爆发的炸弹，倔强着双眼来望裴阳。
那眸子里带着太多太多的情绪，让裴阳一时间分别不出来。
震惊、愤怒、煞意、质问，还有委屈。
她流下泪，又快速自顾去擦掉。
裴阳伸出的手终没有收回，拿出锦布替她擦拭泪珠。
“对不起…我没第一时间考虑到这一点，是我低估了刘巨鹿。”
安然萱儿没有动静，一双红透的眼睛盯着裴阳。
裴阳继续道：“刘巨鹿想要借助前两次的刺杀风波，借此一事将整个大夏推向风口浪尖，逼得陛下在大夏失去皇威。”
安然萱儿不说话，等着裴阳的抉择。
裴阳此般境地，如何还能替她做抉择。
“今日一事，你要复仇我不拦你，是与刘巨鹿不死不休当面揭穿他的阴谋，毒杀这多条人命，还安阳众人死因一个清白，我可以替你做到，也…”
安然萱儿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得厉害。
“然后呢，当面指认，谁人会相信我这个外臣公主？就算是有你相助，大夏真能拿下刘巨鹿，以命抵命让安阳众人瞑目吗？闹得人尽皆知，安阳又真能挑起战争，找大夏要一个交代吗？大夏的皇帝，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裴阳答不出来。
裴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安然萱儿也是知道。
只是裴阳不好替她做抉择，安然萱儿只能自己忍下这口气，继续接下来的文试。
她整理面容，努力不去看地面的尸体，正着声倔道：“好了，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安阳还要与大夏进行文试。这是我们来此的目的，也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他们死了，可还剩我一个安然萱儿。我会替他们，完成理想。”
安然萱儿一步步走出门房，裴阳说。
“喂，我能帮你杀掉刘巨鹿，算是我失约的弥补。”
安然萱儿没有回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但这不是萱儿来大夏的目的。不是了解恩怨，也不是让大夏与安阳结仇，混乱两国朝纲。”
她说完最后一句，铿锵着走出了阁楼。
“你给的公平已经做到了，萱儿一个人，也可以代表安阳。”
裴阳叹了一口气，只是自言自语：“值吗？”
文试场间，终是见得了安阳出来人。
只不过安阳走出来的人不是七个，只有安阳公主一人。
众人都是疑惑，不知对方这是何种意思。
宣文院的大学士问道：“安阳一众为何只有你一人出来，尔等不要白白浪费时间失了礼仪，还不快快出来继续文试！”
安然萱儿淡着面色，走到了比试的长案前。
她傲然站定，去望对面的七位才子，去望场外的大儒文官与那些不明所以的青年才子，去望两处阁楼刘巨鹿与大夏皇帝的位置，开口之时，声音坚定无比。
“此次文试，只需安然萱儿一人即可！”
大学士惊讶，皱起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安阳大胜赢下一场，自觉得安阳文学天下无双，大夏文风不过尔尔，有辱千年中原传承之名！这剩下来的两节，包括明日的棋艺与后日的经论，我安然萱儿以一比七即可！”
一话皆出，众人喧哗！
狂！太狂妄了！
这才赢下一小节，居然狂到想要一个人挑战大夏七人，可真是狂妄到了天上去。
刘巨鹿那边皱着眉头，没想到事情发展居然到了这一般地步。
那安然萱儿本该久久不出，时间一到大夏文官涌入，发现身死的安阳才子然后将此消息传透京都，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
可是如今，那安阳公主居然对同僚身死一事闭口不谈！
女帝听了安然萱儿这一番话，没有气恼反而有一些唏嘘。
作出这般忍气吞声选择，需要多大的心性。
这是裴阳逼得她做的，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个安阳公主，是无可奈何，还是天生这般的坚定秉性。这一次，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用宠辱不惊来形容她，却也是轻了。
听见安然萱儿故作的狂妄一语，裴阳深知她只有如此，才能让文试进行下来。
倒是刘巨鹿那里，他得好好让他吃一些灰。
这一次，他是要逼得裴阳认真了。
这边听说安然萱儿想要以一比七，不但大夏才人这边不同意，这大学士也是不满。
“安阳公主，你这般做法，可是不合规矩！”
“规矩？按正常规矩进行，你大夏却是赢不了安阳。如此以一比七，尔等也是惧怕了吗？”
“你！”
“哼，好生猖狂的丫头！”
“这不给她一点教训，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夏无才子德人！”
这边大学士被说得脸面无光，无论如何这诗比第一节大夏输了，那是一众裁判共同作出的决断。
这一首诗，却是让大家不好做些不由心的评判。
这时候场面僵持着，女帝终是开口。
“张大学士，她要以一比七，那就以一比七，文试继续。”
“陛下，可是…”
“照办！”
“诺。”
皇帝开口，人家胜出一场也有猖獗的资本，众人不再说一些什么，大学士只好宣布文试第二节开始。
“第二节轮换，请大夏才子出题！”
这边瞿家才子早早愤怒不已，都快被安然萱儿气红了脸。出题范畴刚刚七人早早商议好了。
“就以愁为题！”
“好，既然题目已出，这第二节诗比，正式开始！”
香火继续点上，那边七人不敢怠慢，早早开始编辑立意韵脚。
虽对方只有安阳公主一人，但若是七人比一人都不能赢下，那七人今日不如直接悬挂东南枝，也无颜面再见京都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