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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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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里又看向崔道岭,问:“到你了到你了,别想耍赖。”

    崔道岭脸色红一下,白一下,指着裴阳大恼:“我不信这首诗是你写的,定是用了钱财,抄录哪个大家!”

    裴阳惊,猜得这么准,该不是你小子也是穿越的吧。

    他笑道,既然你说是抄的,那我再抄一首:“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诗门闻犬吠,正是姓崔人!”

    这首刘长卿的诗,被裴阳这么一改编,就变成了骂人。

    “你!”崔道岭眼目双红。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说话要说清,好好的读书人,怎么说个话都口齿不清?莫不是汝无娘教之?”

    崔道岭深吸一口气,竟是一口老血喷出。

    裴阳也被吓了一跳,不是吧,这就受不了了,作为二十一世纪网络猎妈人,自己还刚只是热身呢。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玩大了。

    要是这小子起来,讹个自己千八百两什么的,那可就不好了。

    自己可赔不起医药费,还是赶快闪人。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崔道岭吸引,裴阳悄悄挪移脚步,左右环顾四周无人注意,就拱着身子、低着脑袋往门口走。

    走着走着,就撞着一个人,裴阳抬头,是位姑娘,人很年轻,就是穿得很奇怪。

    哪儿有姑娘家家穿龙袍的?

    而且这位姑娘胸板很硬,撞得裴阳脑袋生疼,看来是发育不良…

    裴阳还没开口,忽然觉得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回头去看时,整个屋子的才人一脸惊恐,一下就跪倒在地,口里直呼:

    “参见女皇陛下!”

    皇帝?女皇?还真就是皇帝!

    裴阳回头,见那个女皇帝冷冷抬头,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意。

    …

    裴阳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他起身有一些发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在很多时候,梦境总会与现实大相亭径,又会是基于在现实的基础上。

    可很多时候,裴阳都分不清是否自己穿越过来,才是一场真正的梦。

    梦里他是一个太监,成了女皇帝的心腹。

    比起这个身份,他还是更倾向于一个书生才子的身份。

    或许太监身为奴籍,而他实在没有奴心。

    裴阳想起刚刚那一个梦,还是有些感慨。

    “明明穿越这样一件奇幻的事给我遇上,为何故事就不能往精彩的地方走一走呢?哎…”

    现在在朝中人不人,鬼不鬼。

    现实总有太大的差距,他没有装一手才学的心思,每日每夜只是在考量如何才能得以在刘巨鹿手上活下去。

    感慨之余,他还是得要面对现实。

    刚要下床去问问郎中,关于兰草的手术结果如何。

    这时候一抬头,才发现床前至始至终都站着一个人。

    殷伶雪。

    殷伶雪望着自己,脸上是病态的苍白,一时间又带着更多的表情。

    惊讶、怀疑、不解,或许还有更多的东西。

    裴阳问:“殷姑娘这是…”

    殷伶雪或许是听到了裴阳晕倒的消息,也就应该知道裴阳是为何晕倒。

    她只是有一些不解。

    “为一个素为谋面的小姑娘,公公为何能做到这般程度?”

    或许在她看来,裴阳不是很热心肠的那一类人。

    可是他来北居闲做的一系列事情,却是与朝堂上传的风闻不相似。

    他不该是这样的人,可是却做了这样的事。

    她很好奇,更多的是裴阳不像她所见过的每一个大夏人。

    裴阳起身,没有说太多。

    “想做了也就做了,能到什么程度。无非是救了一条命,尽到自己能做到的事罢了。”

    是否这个世界的人,都总是关心这一件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问题裴阳也问过很多次。

    或许在潜移默化中,他也在被这个世界所改变着。

    殷伶雪问:“公公,这样值当吗?你是朝堂位高权重的公公,而她只是一介草民。”

    或许裴阳之前在朝堂内,苟着为女帝办事的那一段时间,他会觉得不值。

    但在后面的一系列事中,他又渐渐想起自己作为现代人的身份。

    作为现代人的意识,那些关于平等与自由的宝贵价值观。

    他知道这些价值观放在如今的时代,只会成为他生存下去的阻碍。

    但他还是不想忘记,自己作为现代人的身份。

    他不想忘记,他不久之前才慢慢觉得,这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裴阳出了门,殷伶雪跟在身后。

    裴阳说:“我是权臣,她是草民。可是归根结底,不也是各自母亲四月怀胎生下。大家归根结底,也还是一个人字。”

    说完这些,殷伶雪久久没有开口。

    去到兰草休息的屋子,郎中的手术早早完成,兰草的手臂上绑了一些干净的白色布条,这些是消毒用作绑带的绸缎。

    门口的郎中跟进来,道:“公公,兰草姑娘这般昏迷不醒下去,还是挺不了多久。她体质太差不比健壮的成年人,剃完溃肉只能是续上几天的命。”

    郎中说得也是隐晦,与其在兰草这里费时间,不如去救更多的人。

    裴阳问:“药方可是到哪一步了?”

    “大人,药方再需要两日,便就可以明确药材了。只是公公说的青蒿那一类药物,我等实在不能理解。这…不妨公公与我等说说,这期间的妙处与疗效,我等也好对症下药。”

    一时半会儿,裴阳解释不清楚。

    “只管去做便是。”

    “是,那兰草姑娘这里…”

    “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她以后的病况,由我自己照料。”

    郎中走出去,裴阳望着床上昏迷的兰草,坐在床边有一些失神。

    生命的源头在于童年,或许兰草只能永远活在童年。

    他想起雨天那一夜,送物品时眼里带着笑的小姑娘。

    即使环境如此恶劣,即使自己感染了瘟疫。

    但她对待陌生人,总能露出友善的笑意。

    殷伶雪望着床上昏迷的兰草,又望着发呆的裴阳,一时间不清楚裴阳是否救下自己,与救下这位小姑娘一般。

    都只是存于他心中的助人的善念,可是这种善念,最不该是他这样久居高位之人该表现出来的东西。

    “公公去歇着吧,兰草这里我来看着。”

    裴阳望着她病态般的面容,笑道:“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殷伶雪摇头:“我从小习武,身体还能顶得住。”

    “那你替我做这些,就不问自己值不值当?”

    殷伶雪哼笑:“就当是报公公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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