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七年前
殷世忠居然知道这件事？
如果殷世忠知晓这件事，说明能知晓这件事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但还有一种可能，这只是殷世忠的猜测。
裴阳冷静下来，故作凝重道：“殷大人作为朝堂命官，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不应该。”
殷世忠病情在身，说话还是有一些有气无力。
望着面前年轻的太监，如此年纪便是得到皇帝的赏识，他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公公既然能得陛下信任，怕是殷某心里想着一些什么，公公也是清大夏得很。”
裴阳心乱不已，一时间也是坐不住。
难道殷世忠知道，当今皇帝正是大夏长公主姬明珠？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事情不对。
这三年前发生的事，如何影响到殷世忠五年前、甚至七年期倒戈的态度，难道他还能预料未来之事还是怎么的。
“殷大人说这些，怕是违背了我们谈论的初衷。杂家只关心，七年前安阳王找殷大人一事，还有五年前大人突然倒向刘家，却又是在两年后又与刘家对上。这一系列的事情，可是比这些皇室秘闻蹊跷。”
殷世忠有一些发愣，一时间又笑出来。
“公公既然想要知道这些，殷某不妨也与公公说起一位故人之事。”
“哪位故人？”
“殷某的故人，也是一位太监，曾在二皇子太子府办事。”
裴阳一下觉得事情有趣起来：“那殷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七年之前…”
…
大夏。
京都繁华，八街九陌，梦璃笙箫。
自文风鼎盛，大家文人才子，醉梦风花雪月，诗颂七绝之女。
京都七绝，方指那七位倾国美人。
洛神之女洛神韵、惠质兰心南宫妍、韶点之华大夏姬妃、冷若冰霜语禾女、清扬婉兮慕然嫣、夏家长女夏筱可、静女其姝冷月汐。
七绝中静女其姝的冷月汐，袁洛倒是认识。
毕竟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他一个太子府下人，是有见过两次的。
清淼多姿、美目盼兮，担得起七绝之名。
只是袁洛再次见她，静女其姝没感受到，倒是见着了痴女其姝。
府内清雅女主人太子妃，书阁内房左手一本春宫图，右手在绣花华裙间指尖起舞，佳人面潮、伴诱人轻吟。
袁洛一时间瞪大了双眼，往日里清心寡欲的冷月汐，怎得干起这种事。
是否真如外面传的那般，大夏太子不举？
袁洛不敢流连，误打误撞这景色，当心小命不保。
袁洛一下转身，朝后门狂奔而去。冷月汐收拾衣装，转眼只瞧见一个背影。她眉目清醒间，望着那个方向杀意凛然。
当日下午，太子府管事集结全府奴人、侍卫、门客，堪堪百余号人，被叫到了大院之内。
袁洛待在宦人的队伍中，想着自己跑得这般快，任那个欲求不满的冷月汐再是眼尖，也认不出自己。
台上的奴人管事也是个太监，府内人称刘总管。
刘总管阉人一个，快半年的年纪，说话阴柔历气。
“今儿把各位叫来，是王妃娘娘的意思。说是有小卒子偷偷摸进了书阁，偷了些贵重物件。”
一语完，底下人交头接耳。
在王府偷东西，还被王府瞧见，这轻则轰出王府，重则可是要断手断脚的。
袁洛心里笑，他可是没偷东西，倒是冷月汐那一声浅吟，快把他的魂儿给偷走了。
王府养的不止是一群奴人，还有一些文人门客。大夏重文，对待文人还是极为尊敬的。
那一群家伙见此刻清白受辱，自然是不同意。
“刘总管，你的意思是，吾等雅士也是算得在其中了？”
刘总管皱眉，王府的这一群文人，就算是太子也是有礼相待。太子进宫几日不回，这又是王妃娘娘的吩咐，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门内走出一道曼妙身影。见了来人，文人拱礼，奴人下跪。
“见过王妃娘娘。”
冷月汐换了衣裳，冷冷望着场下众人，淡然眸里带着浅浅煞意。
“人都齐了？”
“回王妃，都到齐了。”
冷月汐扫视了片刻，想起了那道背影的着装，对刘总管吩咐了一声。
刘总管抬头，大声道：“除了府内宦人奴才，旁人就退下吧。”
文人挥袖而去，丫鬟被妇差领走，侍卫退下，只留下二十余个太监，统一是黑色粗衣。
袁洛也不急，认出了衣服，没瞧着脸面，你还能拿我怎么的。
随着刘总管一声，众人身起，袁洛不敢太多动作，只是用眼角余光去瞧冷月汐。
若不是今日见了那一场面，还得被她这清冷淡然的表面给糊弄了去。此时换了一身丽白纱罗，雍华间尽显清新气质。
刘总管开口叱话：“娘娘说了，殿下入宫面圣，府内不宜多事。今儿只要站出来认了，罚了文钱请回家便是。”
众太监低头不语，袁洛也是不信。见光了她身子，不杀了自己才怪，万万不能承认。
刘总管再次开口：“若是无人应声，就去祀堂领板子，打得半死不活，就该有人开口了。”
话说完，才有人出声喊冤。
“总头公公！冤枉啊！奴才一个马夫，只在东院照顾马匹，哪能跑到西院书阁来偷东西？”
“奴才也是东院的，府内没有主上吩咐，咱们这些奴才哪敢随意走动。府内那些侍卫见了，不得早抓去罚了板子。”
场下二十余人，各有各的冤枉，一时间各说各话，纷纷喊冤。
东院书阁，有杂役三人，袁洛正是其一。
“王二李侨袁洛，你三人身为书阁杂役，府内书阁被偷了物件，你们可是眼瞎得厉害？还是说…你们三人监守自盗！”
“冤枉啊刘总管！书阁常来的都是那些子读书人，但每次娘娘到书阁，咱们都是要清空闲人，守在门外不让闲人入内的。”
“是啊！咱们要是偷东西，何必要明知阁内有人还要犯险。”
二人说完，全场目光聚集在袁洛身上。三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开口。
这次问话的不是刘总管，而是冷月汐。
她走下台来，一众太监紧紧低头不敢僭越张望。袁洛低着头，视线里出现缥缈轻纱角，与冷月汐走动的绣花袜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