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过于敏感
“呵呵，孤听的出来，少安似乎有过不少经历啊。”
太子回过头，脸上表情很是玩味:“竟能以不过弱冠之年，参透世事的本质，这一点放在整个大离，也是绝无仅有的……”
“不敢当，不敢当，略有感悟罢了。”
李少安挥手谦虚道。
太子目光收回，脸上带着郑重，极为认真地说道:“孤先前说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推辞只会让人反感，因为你把除自身以外的人，想的心胸太过于狭小，容不下有你的一席之地。”
“以至于你不管说话做事，都小心谨慎过头了，根本就没必要那么累。”
“这完全只是你的幻想，仅此而已……”
李少安待太子话落，错开了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
眼神是清淡如波。
难道……真是自己过于敏感？而不是身边的局势，身边的人物所带来压迫感？
他在冥想着，思绪几个月发生的事。
似乎自打从父亲哪里得知，皇上要准备对朝堂上的势力，进行全方位的大洗牌之后，自己就变得疑神疑鬼了。
生怕哪天被殃及……
可是，就在这种形势下几个月，自己竟然毫发无损。
反而还因此一举获得了皇上的重视？
一开始，是自己在王爷诗会上作诗，接而第一次进宫面圣，又被赋予了官职。
转而其次的，自己在左丞相六十大寿的宴会上，当众羞辱致使其昏厥不醒，但皇上得知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是破天荒的任命自己为钦差，去督办江南赈灾事宜。
似乎内涵着带功赎罪之意？
毕竟侮辱朝廷一品大员，那不可是一件小事，况且此事波及甚广，影响恶劣，皇上的做法让自己感到困惑，却探寻不出究竟是何意……
再退而其次讲，自己赈灾回京途中。
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为功高震主，赏无可赏的先例，前朝比比皆是。
可以说为卸磨杀驴。
然而，当他回到京城，再到面圣时，一切都毫无波澜，另外在太和殿上，皇上的奖赏更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直到最后一刻，自己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女婿？成了皇家的人？
竟直接拟旨把永乐公主下嫁于自己？
最重要的，是皇上在一干大臣拉帮结派反对声中力排众议，为自己铺平道路。
这是何等的待遇？
照以上情形看，自己或多或少判断错局势了，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以至于做起事来畏手畏脚。
而后，李少安稍稍低沉许久，终于抬起头说道:“殿下，方才我略有想过近来之事，或许……真是我神经大条，但在眼下此等时局，小心谨慎是不得已而为啊！”
太子淡然一笑，不以为然道:“不，没这个必要，你现在是永乐的驸马，是皇家的一份子，用不着顾忌太多。”
“再说了，从前些时间的朝会上，孤也不难看出，一方面你对于赏赐一事是再三推脱，不就是怕功高震主，赏无可赏？因此，你面对父皇有着隔阂之意，怕因地位名声遭到猜忌，所以孤说的对不对？”
一盏茶的功夫，李少安听完太子的叙述后，暗暗惊叹不已。
实属是把自己解剖的明明白白了……
于是，在他纠结后，歪嘴打趣道:“殿下，既然您都明白，那方才和我说的话，不就是对牛弹琴吗？”
“不，对牛弹琴形容太过片面，应该是大材小用了！”
太子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条斯理道。
“殿下，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您再怎么抬举，我也是无能为力，只要管好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心满意足了。”李少安眼神专注，态度坚决地说道。
太子张了张嘴，开门见山道:“少安，你知道为什么孤一再拉拢你吗？”
李少安不紧不慢地眯着眼，不作声。
此时，作为一个老油条，他懂得什么是无声胜有声，如果有些话主动开口，反倒显得很愚笨。
太子见李少安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是见怪不怪，语气平和地说:“实话实说，从第一次邀请被拒绝过后，孤很是恼火啊，因为你是头一个敢与孤作对的人……”
“但是到后面，父皇任命你为钦差，又下嫁永于你时，孤才幡然醒悟。”
“嗯，的确，说了这么多，你肯定感到很困惑，可孤明确告诉你，在大离的律法规定，驸马不能身居官职，而父皇在下嫁永乐后，竟然没有收回你那京城守备处一职，更是继续留用至今。”
“直到那时，孤才能断定，你日后必将被父皇重用，所以再带着永宁，微服私访的来候国公府做客……”
李少安皱了皱眉，对太子的话，抱有持疑的态度。
毕竟夺嫡可是件大事。
哪能因为直觉和推断影响主观意图？
至于别的，他还有待考究，但以目前来看，自己还不能够把身家全压太子上。
还是一半一半吧……
“嗯，那我就在此，先谢过殿下的看重了。”李少安微微颔首，示意道:“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到最后一刻结果都存在变数，不可曹之过急！”
“哈哈，也罢也罢，反正永宁是孤的亲妹妹。”
太子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大笑道。
李少安听闻，顿时是嘴角一抽，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这句话他今天都听了不下数十遍，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这太子老把永宁挂嘴边，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个妹妹似的，真是够恶心人。
回想起来，自己确实稍有不对，那时候太毛躁了，知道是一对姐妹花，脑子就忍不住，以至于太子老抓着把柄不放，还时不时就提及一句，让自己牢记着，若想把永宁弄到手，得助他夺嫡直至登基……
不过下一秒，李少安微微一颤，调侃道:“殿下，同不同意是永宁的事，殿下若是加以阻拦，我大可抛下钱财和地位，举家带着她私奔，让殿下无处可寻！”
不得不说，这一招给太子整傻眼了。
那李少安还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