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矛盾
春困秋乏冬瞌睡，夏日炎炎正好眠。陈群一觉睡醒都到了四点多了，年幼的身体好像怎么也睡不够。恍惚了片刻，想着老爷子说教自己两招，这才教了一招顿时来了精神，立马下床要再去磨磨老爷子。刚走到楼梯口，饭菜的香气已经飘到了鼻尖，老爷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爷爷，爷爷，你答应我教我两招的，你只教了我一个扎马步，还有呢，还有呢。”
老爷子正炒着菜，高温的油和新鲜的蔬菜在锅里碰撞，发出一阵滋里哗啦的声响。听到陈群的声音老爷子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头也不回的说道：
“爷爷正在炒菜，你离远点，别让油花炸到你。”
陈群听罢只得站在一旁看老爷子炒菜，沉重的大铁锅在老爷子手中颠来颠去好似轻若无物，锅里的豇豆更像是听指挥的小兵，无论老爷子怎么颠锅也没有一根掉出锅外，三两分钟一道清脆可口的炒豇豆就摆在了盘子里。
“爷爷的厨艺好厉害啊，炒的菜特别香，我在楼上就闻到了。比饭店里的厨师烧的都好吃。”
听到陈群卖力的吹捧，老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单手端起菜盘往桌上一摆道：
“那是，你爷爷我烧菜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这里头有的是门道，凡夫俗子哪能明白。好了，四菜一汤，去隔壁喊你奶奶吃饭。”
看着老爷子一副自得的模样，陈群知道这马屁拍到老爷子心里了。当下也是趁热打铁道：
“好勒爷爷，我这就去喊，但是爷爷你答应我说教我两招的，怎么就教我一个扎马步。爷爷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你快去喊，吃过饭我教你，爷爷我还能骗你小孩么？”
“哦，好的。”
作战成功，陈群开心的蹦哒着去喊奶奶了。老爷子打发了陈群，心里倒是犯了难，自己没什么天分，从父亲那学会的武功本就不多，还都是基础的。除了扎马步倒是还有几个招式，只是马步都没练呢，那些招式更别说了，形都学不来。还有一个是孙子年岁实在太小，身子骨都没长开，好多锻炼方法都是针对成人的，至少也得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自己也是个野路子很多东西只是知其然，就这么给陈群练，万一把自己的大孙子练伤了，那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想着想着老爷子猛的一拍头，当年父亲教了一个打坐来着，说是练得好就能修仙，只是自己练武都难，着实是没什么修仙资质，每每打坐不出二十分钟准睡着，还是坐着睡醒过来浑身酸痛，练了没两个月就放弃了。这大孙子念叨着要修仙，这就先给他练练，糊弄一下总是可以的，也不怕练伤身体，大不了就是睡得差一点。想着老爷子噔噔噔跑到阁楼上，从箱子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开始翻看，上面是他当年跟着自己父亲练武留下来的笔记，打坐事情实在是久远了，赶快复习一下待会别再大孙子面前露了马脚。
陈群带着奶奶乐呵呵的回来吃饭，老爷子也已经复习完毕坐在餐桌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陈群这顿饭吃的是前所未有的快，菜只夹了几口，一个劲的扒饭。老爷子看陈群猴急的模样，想着当年自己要是也这么喜爱练武，大概也能变得像自己父亲一样强大，只是母亲惨死父亲残废，自己真的害怕了，就算在终焉大陆能一夜暴富，也要有命享受才好。当年的自己练武也好锻炼也罢，能懒就懒能逃就逃，哪怕被强逼着学了些武功，父亲一走就立马丢下了，刀剑入库马放南山。自己的儿子也是，在自己的纵容下直接放弃了练武一途，或许这个大孙子才是父亲期待的后人吧。
陈群扒干净碗里最后一颗饭粒，筷子合拢架在碗上，擦擦嘴道：
“爷爷，我吃完了。”
话里没有一丝催促的意思，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老爷子，直勾勾的目光里全是期待。老爷子倒是坦然又有心逗逗自己的大孙子，好似没看到一般，该怎么吃还怎么吃，甚至有意无意的放慢点速度。倒是夹在两人中间的奶奶，给陈群的眼神看的难受，忍不住道：
“吃完，就出去玩玩，盯着爷爷看什么。”
“奶奶，这是我和爷爷的小秘密。”
“你跟爷爷还有秘密了？说给奶奶听听。”
陈群这么一搭茬倒是让奶奶十分好奇，忍不住追问起来。老爷子吃的好好的，突然开始咳嗽，左眼朝陈群连眨了几次。陈群会意，想着果然家里人都是不支持练武的，从当年抓周到现在练武，好似只要沾着一点都要被扼杀。
“爷爷说，如果我吃的快吃的好，他就带我去摸阁楼的刀。”
本来佯咳的老爷子，这把是真呛到了，这大孙子也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大傻冒，看不出来家里人都反对练武么？早上找了个锻炼身体应付过去，就当是互相给台阶了，这一提刀不是把窗户纸捅开了，甚至还要大喊一声我要教你练武么。果不其然，听到陈群的话，奶奶脸色一变，咚的一声把碗筷重重摔在桌子上。
“好啊，你这死老头子。我就说好好的怎么大孙子要锻炼身体了，是你背后搞鬼啊。你老子没死的时候要你练武，你不肯练，现在你老子死十年了，你倒是要大孙子练了。怎么？你还是想要去报仇是吧，自己怕死，儿子不行，看上孙子了，你要死，自己去。”
呛的那口气还没平顺，自己老婆的河东狮吼差点把耳朵吼聋了，这孙子坑爷啊，老爷子内心悲愤莫名。强忍着喉咙的不适，老爷子拍着胸口道：
“别听这小子瞎说，我没说过这话，我就是说教他两招，就是锻炼身体。真不练武，练啥武啊，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报仇，就守着你过一辈子。”
“对，你是不去，你忽悠孙子去。小孩子还会骗人？老头子，我看你是贼心不死。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你要是敢教唆孙子去报仇，我就把你房子都点了，让你一个人过去。”
说罢奶奶饭也不吃了，气冲冲的起身就走，进了卧房还咚的一声重重摔上了门。老爷子无奈的看着孙子，你小子说什么不好，好好的一顿饭闹出这么大事，要不是看你小，屁股都给你打烂。陈群也是麻住了满脸苦涩，本来只想试试奶奶的容忍上线，没想到直接就炸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