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李来福的蜕变
“来福，给老夫滚过来，到底你再说一遍，你之前亲眼见到萧寒那小子去了蔺老狗家里？”
“老爷，是真的！是小人赶着马车去接姑爷，没想到中途姑爷要求我调转方向，小人只好载着姑爷去了蔺府。”
“你还敢送他过去，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打死你。”
李来福还没说完，脸上便被李世绩结结实实扇了一记耳光。
清脆的耳光不仅打蒙了李来福，也吓到了其余人。
李来福单手捂着肿胀的脸庞，马上跪地不起，他倒是不怎么怨恨李世绩，身为李府家丁，他对李世绩的怒火是能够理解的。
再说了萧寒可是提前给了他几张大额银票，还扔过来一大块金锭，李来福觉得自己挨顿打值了！
“老爷，小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带姑爷去蔺府了。”
“你还想有下次，真是混账至极，老夫打死你这刁奴！来福，我看你和那小子走得很近，事事为他考虑，莫非真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老夫就赏你自由，李安，把来福的卖身契还给他，还有他妻女的卖身契也都给他。”
老管家李安，也就是李来福的父亲，听到李世绩这番话心里大惊。
老爷这是要赶来福一家子出府！
李安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朝着儿子脸上就招呼过去，他这几下没有丝毫留力，不消片刻他的手掌就已经肿胀起来，李来福更是鼻子嘴巴满是鲜血，眼睛出现血斑。
“老爷，老奴恳请您再给来福一个机会，让他留在府中！”
“李安，你也跟随老夫多年，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听我的话，照做！”
李安悲凄地流下眼泪，赶紧拉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回到后院，准备将卖身契交于对方，顺便送他们一家出府。
来福被拖走后，晚宴的氛围更加压抑。
崔子元埋头看着脚尖，不敢再看师公一眼。
李静姝姐妹手拉着手，没想到回家的第一天就遇到父亲发怒，眼睛噙满泪水，却不知道如何劝解。
尤其是李静姝，一边是心上人，一边是父亲，她的心里最是煎熬。
李云姝握着妹妹冰凉的小手，心里实在不忍，忍不住小声劝慰道：“静姝，你下次见到萧寒再劝劝他，过来给爹磕头认错，他这个女婿爹还是认的。”
坐在次座的崔浩成也赶忙起身为萧寒说情：“老师，萧寒应该有他的苦衷，子元去燕州任职，我还写信托他照顾，您与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世绩的怒火再次被众人点燃。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为萧寒说话。
“好，很好，你们一个个都很好，除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徐敬中，是老夫识人不明，可是没想到这才多久，老夫得看好的女婿就又抛到了敌人那里去，他去别处我或许还不生气，但他偏要去蔺老狗那里，我哪里不如那条老狗！”
“还有以后谁也不许叫那小子姑爷，老夫没有这种吃里扒外的女婿，府中不允许再提起他，还有静姝这些日子也不要出去了，安心陪你姐姐在府中修养，就这样，都散了吧。”
李世绩的咆哮回荡在庭院中，众人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离开。
唯独李静姝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许久，直到被李云姝扶着离开后院。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李世绩的夫人王媛也是心有悲戚，原本强势无比的她这一次难得没有拦着丈夫，任由他发泄。
看着在灯火下有些孤零的身影，王媛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丈夫的手掌。
“夫君，您为何如此作态，非要与萧寒切割，再怎么说有静姝做羁绊，萧寒也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情。”
“唉，夫人啊，有些事情你不懂，这小子翅膀硬了想要单飞，别说是我了，王唯一怕是也管不了他这位徒弟了，你看着吧，他这次回来，注定要把京城搞得腥风血雨，还不如早做切割，省得被他牵连。”
还有一件事李世绩没有和自己夫人说，那便是定西军即将对西夏作战，萧寒既然不肯支援战马，他也不愿意与萧寒再做捆绑。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是。
“二丫头那里又该如何安排，她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您也见到了，强行掐断她与萧寒的联系，我怕她会想不开，您又不是不是知道二丫头的执拗的性子。”
“哼，这件事夫人请放心，静姝不会受委屈的，我把来福赶出府，就是要看看那小子的态度，他如果能把一个下人安排好，自然不会委屈静姝的。”
“唉，你们男人间的事情，我不懂，只是希望不要苦了我的孩儿。”
王媛叹息一声，松开李世绩的手，吩咐下人收拾满地的杯盘。
另一边，已经被打成猪头的李来福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李府，在他旁边还有一位丫鬟打扮的妇人，正是李来福的妻子。
妇人怀里抱着一位五六岁还在熟睡的女童。
来福的妻子也是李府家仆，很小就被老管家李安从人贩子那里买来，因此随了主家姓氏。
李氏看着一脸乌青的丈夫，再看看怀里熟睡的女儿，心中满是悲凄与对前路的担忧。
他们这些家生子，解脱奴籍之后，下场通常不会好过，没有钱财，没有土地，一家人的生计靠什么维持。
“夫君，老爷这是要赶咱们走吗，咱们还能去哪里？”
“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咱们一家子先去仁和堂，总得给丫头找个安稳的地方，正好闺女也到了上学的年纪，那里还有褚雄作伴。”
李氏听到丈夫有了安排，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她不怕自己流落街头，却不忍心闺女跟着受苦。
只是想到上学的花费，李氏又开始发愁起来，他们这些奴仆，可没有太多的银钱。
李来福看到妻子担忧的模样，有些好笑。
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小木箱，小心地打开锁，露出里面几大块银锭，这些都是半年前跟着萧寒赚到的赏钱，足足有上百两。
这么多！
李氏看着银钱满眼放光，对于前路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这才哪到哪儿啊，以后跟着萧大人，等我老了怕是也能当一个富家翁。”
李来福心里感慨一声，没有把今日才获的几百两银票还有金锭拿出来，他怕吓到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