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过家门而不入
翌日，萧寒走在上京宽敞的道路上听得周围小贩不断闲聊，不由得感叹风三娘在办事的果决。
他只是想利用关喜扇让蔺锦城与箫遗直决裂，可没想真的害了关喜扇的性命。
风三娘倒好，花费无数金钱和数年光阴辛苦培养出来的花魁，说弄死就弄死，萧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嘿，兄弟听说了没有，昨晚御春楼死了一位花魁。”
“死了？卧槽是哪个猛人干的，居然如此残暴，娇花一样的美人也能下得去手。”
“嘘，你特么小声点，干这事儿的人咱惹不起。”
卖茶水的小贩赶紧把卖甘蔗的小贩拉到一旁，贴在对方耳边小声地开始讲述来龙去脉。
听到将关喜扇逼死的人是国舅长子箫遗直之后，卖甘蔗的小贩赶紧眼睛睁得老大，他还以为是什么江洋大盗闯了青楼，没想到做出如此残暴之事的人竟然是国舅的儿子。
“我说老赵，你没骗哥哥吧，箫遗直真有这么丧心病狂？”
“骗你？借我几颗脑袋我敢拿这件事胡说嘛，坊间都这么传。”
两个小贩似乎来了兴致，坐在茶水摊上嘀咕起来，就连买卖都忘记招呼。
王长卿走到茶摊上招呼几声都不见有人搭理，啪的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二人一个哆嗦，齐刷刷地看向王长卿。
“哎呦，这位公子这是来喝茶，您这种身份还是去茶楼比较好，小老儿这脏，万一弄脏了您二位的衣衫小的赔不起。”
“我说赵老头，你特么少废话，赶紧上茶要大碗的，八月发大水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墨迹。”
听到王长卿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姓氏，茶摊老板老赵很是惶恐，他还以为自己惹到什么贵人。
盯着萧寒二人仔细观瞧一阵，老赵一拍脑门，连忙道歉：“哎呦，王公子来了，还有萧医仙也来了，实在是小老儿眼瞎，没能一眼认出二位贵人。”
“老何你别愣着，赶紧给两位公子渣一碗甘蔗汁，这两位活菩萨在去年大水中可是活人无数。”
不是两位小贩眼拙，实在萧寒、王长卿师兄弟这半年来长高许多，再加上经历了无数事情的磨炼，早就褪去了昔日的青涩。
尤其是萧寒，随便一站就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威势。
经过老赵大嗓门这么一招呼，很多小贩也知道他们的救命恩人来了，纷纷拿出各色吃食来招待萧寒二人。
很快几张简易木桌上就堆满了商贩送过来的小物件。
萧寒看着热情的人群心里很是感动，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些人当时受他施粥救济，如今肯拿来大量吃食回报，算得上知恩图报。
不过这些人遭逢大灾没多久，维持生计都很困难萧寒可不想占他们便宜。
“都给小爷滚远点，一个个才从难民营地出去多久打扮的就跟叫花子一样，多久没洗澡了，你们不嫌脏小爷还嫌脏呢。”
“老赵，拿着这块银子，算我买下这些吃食，剩下的给这帮穷鬼分了拿去洗澡。”
萧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大块银锭，拍在桌上。
老赵一看银子分量顿时有些恍惚，这块银子抵得上他们这些人做上一个月小买卖了吧。
不过他们可都是过来报恩的，连声道“萧大人，使不得”，说什么都不肯拿钱。
“几个月不见，你们都长本事了是吧，还敢跟小爷顶嘴，信不信我抽你们，识相的快滚！”
“老赵，你特么快点，老子还等着喝茶水呢。”
萧寒笑骂了一声老赵，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大碗茶，囫囵饮了一口，再挑了些桌上看得上的吃食，与王长卿埋头吃饭。
看着围在周围不肯散去的小贩，萧寒无奈地扬了扬马鞭。
在难民营地的时候，这些人因为偷奸耍滑，不讲卫生没少被萧寒拿鞭子抽，如今见到萧寒挥鞭，心底的阴影再次浮现，一个个乖乖后退。
“张老头，你的汤池几文钱一位，萧大人这块银锭足够几千人洗澡了，便宜你了，你带他们去洗澡，我还得伺候两位贵人饮茶。”
老赵说着将那块巨大的银锭扔给人群中开澡堂的老张。
老张俯身捡起银锭，嘴上满是不忿：“老赵，你也忒瞧不起我了，萧大人够敞亮，你老赵也算爷们，就我是孙子呗，今儿爷爷豁出去了，所有人洗浴免费。”
“老张，俺们也不让你吃亏，烧水的炭火我们出了。”
人群传来一阵叫好声，纷纷簇拥着老张向着浴池方向走去。
伺候萧寒吃饱，老赵的八卦瘾又犯了，对着萧寒连续搓手似乎有话想说。
“有屁快放！”，萧寒知道老赵的德性，不客气地说道。
“嘿嘿，还是萧大人心细，小的想问问您关于御春楼那位花魁的死到底怎么回事，您是贵人，想必知道许多内情。”
萧寒抬起头看向老赵眼神带着审视，嘴里调侃道：“我说老赵，你这八卦的毛病也该改改了，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王长卿见萧寒已经下好了套，赶紧开口配合。
“师兄，你知道什么就透露一点出来，老赵又不是外人，再说了这件事他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乱说。”
老赵见王长卿替自己说话，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就差拿祖宗发誓了。
萧寒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在王长卿的苦苦哀求下松了口。
“老赵啊，不是我不告诉你，对于关喜扇的死，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你既然想知道我送你一样东西，这本小册子是我从御春楼捡到的，里面有这位花魁死前的自述。”
老赵欣喜地接过崭新的小册子，如获至宝，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他不识字啊！
似乎猜到了老赵的想法，王长卿凑到对方耳边说：“老赵，你不识字可以找识字的人给你读啊。”
“王公子，您说得轻松，可我身边都是一群大字不识的白丁，我找谁去啊。”
“长卿，你怎么教老赵呢，找什么说书先生，你再说一遍找什么说书先生！老赵的嘴我信得过，说书先生能信吗？”
老赵一听说书先生，整个人豁然开朗，看着被萧寒训斥的王长卿，下示意地握紧了手中的小册子。
“萧大人，我用爹娘的名义发誓，这本小册子的来源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老赵奇葩的保证让萧寒一下没忍住，嘴里的茶水喷了对方一脸。
憋着笑拍了拍老赵的肩膀，完成任务的萧寒拉着王长卿离开了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