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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哪儿有你这样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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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身上渐渐出了薄汗,终于拐过一条直道,看到了矗立几百年的城楼。

    宫墙根上的城楼建得分外巍峨,像一位老者,沉稳内敛,静静凝视着城内百年间的风云变化。

    守宫门的侍卫见了忙上前行礼,晏之初摆摆手,“我只是随意逛逛,你们只管办自己的差事。”

    侍卫见他身后跟着个姑娘,披着件到脚跟的羽缎斗篷,身形模样都看不真切。

    他也不敢多看,匆匆瞥过一眼后立即叩首称是,还甚为贴心地召走了城楼上的守卫。

    晏之初带她上了城楼,寒风簌簌,吹得人耳廓发凉。

    他站在她身后,悄然为她挡去大半寒风。

    极目远眺,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如繁星点缀,叫人看花了眼。

    然而万家灯火都不及她好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脑后。

    隔得这样近,又四下无人,他忍不住心猿意马,生出了想亲一亲她的念头。

    “哇——”

    她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看么?”

    “好看的!”她回过身,墨色的瞳仁熠熠生辉,像黑夜里的流星,径直划过他的心头。

    他心神一动欺身向前,逼得她往后倾倒。

    身后是数十丈高的城楼,她吓得一声惊呼,然而这声惊呼很快淹没在他唇下。

    起初只是浅尝甘露,而后一丝又一丝的甜意沁上来,摧枯拉朽般攻破人的防线。

    他渐渐失去理智,揽在她腰后的那只手,轻轻一用力就将人拉了回来。

    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后脑勺,彻底将她的身躯禁锢在方寸之间,他终于得以长驱直入,辗转研磨。

    她被咬得吃痛,又或者是大脑缺氧导致腿软,几乎是费了老大的力才把他推开半分。

    终于能喘上气了。

    月光皎洁,灯火又太明亮,照得她唇上水盈盈的,微蹙的眉眼和低低的喘息声无不刺激着他。

    他哪儿能罢休,低头准备继续,却被她的手挡在胸前。

    “亲人哪儿有你这样亲的。”她将头撇向一侧。

    埋怨的意味引得他发笑,于是手上力道松了些,垂首去就她的唇,温柔得不像样。

    慕念白觉得自己像是吃多了酒,凭空生出许多醉意,脑中似被惊雷碾过,而后春雨连绵,干涸了许久的土地重新滋生出绿意。

    她没想明白今夜为何要接受这一吻,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只能被他引诱着,任由自己浮沉。

    ……

    三春晓正门口,蹲着位年轻公子,年轻公子旁边还站着个蔫了的小厮。

    “爷,咱们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人慕姑娘指不定已经回家了。”

    沈淮瑾沉思道:“那是咱们来晚了?”

    她不是说夜里要来整理货物的么,自己特地换了身方便的衣裳,准备勤勤恳恳当个劳力来着,结果在大门口蹲守三四个时辰,也没见着人。

    小厮无奈叹息,公子又开始犯傻了。

    辛辛苦苦读了一年书长出来的智慧,一碰见慕姑娘就打回了原形。

    打从街上第一盏花灯亮起来之前他们就守在这儿了,又怎么会来晚,到铺子里理货分明只是她的托辞。

    小厮能看明白,沈淮瑾却看不明白,还自我安慰道:“兴许是她有事耽搁了。”

    已过子时,街上虽仍旧热闹,但大部分人已经打道回府,再等下去也毫无意义,沈淮瑾只得失落地回家去。

    心里想着,下次再来,一定要逮到她的人。

    此时的慕念白,正坐在楚王殿下的车里,从皇宫往城西南角的慕家驶去。

    她原本有些疲累,此刻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和他相对而坐,无话可聊,觉得有些尴尬。

    “什么时候走?”晏之初率先开了口。

    “啊?”她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霍城养老么,等把京城的事情安排妥当后。”

    她就知道他在身边安插了人手,不然怎会连她同父母的谈话都知晓!

    不过细想想,反正她在京城也待不久,便也不去在意他这些小动作,“等把事情料理完,怎么也得到夏季了。”

    “若要出发,还是趁早些好,免得在路上热得慌。”

    慕念白心下不知作何感想,这算是催她早点离开么?可自己走不走又碍着他什么事了,“今日的贵女之中,可有挑中你喜欢的?”

    “有啊。”他不假思索道,“你不就是我喜欢的么。”

    慕念白有些气恼,他分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却还是油嘴滑舌。

    皇上和皇后今日召众贵女进宫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在装傻,然而慕念白不准备放过他,“元英县主呢?”

    晏之初道:“她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南下游历,至于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知。”

    还要再问下去么,问他准备娶谁人为妻,可这个人是谁有那么重要么,反正不会是她。

    从今往后,他们会是天各一方。

    不明所以的情绪在肆意翻滚,慕念白觉得胸中憋闷,有些喘不过气,她掀开一角车帘,有冷风灌入,寒意直达心底。

    晏之初不明白他老老实实答话,怎么忽然惹得她不高兴。

    他按住她的手,“别吹凉风。”

    他不关怀还好,他一关怀,慕念白便鼻子一酸,眼泪立即涌了出来。

    晏之初着急忙慌地拿出帕子替她拭泪,开始口不择言。

    “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我就是喜欢你呀,我只喜欢你,绝无可能喜欢旁人。”

    “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

    她信啊,他出征在外,还记得带她送的那只毛笔,厉兵秣马的将军笔下却有一个温润美好的世界。

    他的心意是分明的。

    可那又如何,相爱并不能抵万难。

    她哭得更大声了,后悔今日不该叫他钻了空子,凭白陷自己于不安宁。

    心底的委屈渐渐转变为对他的怨怼,行动上自然而然开始抗拒。

    他要给她擦泪,她不许。

    他要说话表明真心,她捂耳朵不听。

    他想给她些安慰,她贴着车厢侧过身子活像他是个瘟疫。

    晏之初蓦地被她逗笑了,因为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小媳妇在耍小性子,她并不是真的生气。

    在他眼里,这样的娇俏又是另一番情趣。

    但人不能不哄,他怀着万分的诚意道:“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会……”

    然而她再次捂住耳朵,决绝道:“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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