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辎重被毁 且战且退
李元芳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下令士兵重新组成方阵，以防鞑子趁乱发动突袭。此时，无论是第一师还是野战一师的士兵，脸上已经失去了当初的自信，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恐惧。
辎重物资全部损失殆尽，现在他们只能依靠身上的干粮和弹药。压缩饼干要节约吃，可以勉强维持十天，但身上的弹药最多只够一次大规模战斗的使用。
骑兵旅此时已经追了上去，他们利用骑枪的射程，开始从背后不断射杀正在撤退的鞑子骑兵，很快就追出三里。就在这时，右侧山坡的树林中突然冲出五千骑兵，原来鞑子的精锐马甲早已埋伏在那里。
他们的重箭对于毫无防备的骑兵旅造成了巨大伤亡，最重要的是，他们堵住了骑兵旅的退路。与此同时，之前那支明显是诱敌的骑兵，也开始转向，将骑兵旅前后包夹。
面对两倍于己的兵力的前后夹击，而且是战力强悍的精锐女真铁骑，骑枪的射程优势也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他们迅速做出决策，拼命转向，试图在被合围之前逃脱，但最终仍有千余人被堵住，在敌人漫天箭矢之下成为刺猬。剩下的人在逃亡的过程中，也不断被追兵射杀，伤亡惨重。
等骑兵旅撤回方阵侧翼时，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两千内喀尔喀部勇士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
鞑子骑兵大队重新撤回五里之外，远远盯着第一师和野战一师。仿佛刚刚那场天崩地裂的突袭和干净利落的诱敌围歼，仿佛从未发生过。
然而，仍然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辎重车和战场上尸体的焦臭味，无不提醒着李元芳和杨飞虎，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天色渐暗，阿敏留下大量的哨骑围住他们，大部队后撤十里扎营休整。这个距离让他们足够的预警时间，同时也能在需要时快速追上明军。
摆在李元芳和杨飞虎面前的几乎是绝境。
他们的辎重物资已经损失殆尽，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断粮，但部队在严寒的寒冬只能裹着毛毯过夜，必然会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帐篷、煤油等物资都被付之一炬，士兵又需要披甲待战，盔甲会加速体温的消耗，这个夜晚注定是异常煎熬。
即使他们能够安然度过今晚，仍被阿敏堵在这里无法前进，前路凶险。
大军行进必然会拉长阵型，少量骑兵的骚扰可以无视，但面对数万精锐骑兵的攻击，必然会遭受惨败。然而，如果摆出迎战的方阵，阿敏仍然必然不予理会，徒耗体力，而且弹药补给也不足以支持他们消耗。
为了避免全军覆没，他们必须改变行军方向，营口已经不再现实，唯一的选择就是转向海边，那里曾经是他们藏兵的阵地。伤亡不可避免，他们只能尽量保持紧密的队形行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恶战，能活下来多少算多少。
当晚，阿敏并没有趁夜偷袭，对他来说，这些在冰雪中失去补给的步兵已经是瓮中之鳖，再冒险夜袭已经没有必要。然而，哨骑的骚扰一夜未停，让本就在寒风中颤抖的士兵根本无法休息。
第二天清晨，全军士气低落。李元芳和杨飞虎与士兵们一样，先吃一口雪，然后用刺刀削一片压缩军粮，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阵亡的士兵已经没有能力掩埋，只能取走他们的姓名牌。沉重的105野战炮也全部被炸毁，大军轻装简行，在鞑子哨骑的监视下，放弃了西进，开始转向南方。
部队以营为单位，组成一个个方阵，然后根据地形选择不同的阵型行军。由于没有辎重马车和炮车，他们直接放弃了道路，尽量选择山地，避开开阔地。
阿敏见状，眉头微皱，李元芳他们的意图不难猜测，无非是想要抵达海边，然后等待海军的救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须尽量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让他们无法在断粮前到达海边。
鞑子骑兵开始在明军进入山区之前频繁做出万人以上规模的冲锋架势，李元芳和杨飞虎不敢赌阿敏只是试探性的骚扰，每次都不得不让大军停下列阵迎敌。
一旦步兵方阵列阵，即便只有两列薄弱的阵型，阿敏也不会让骑兵冲阵，只会在火枪射程外游弋。只有等迫击炮开始对他们造成巨大威胁时，才会撤退。
当大军再次前进时，新一轮的模拟攻击又开始了。短短三十里的开阔地，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才走完，然而更大的考验仍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大军进入山区后，只有狭窄的通道可以通行，每次只能容纳十人的队列通过。李元芳和杨飞虎可以让大军在山脚下列阵，掩护大军逐渐退入山中。然而，当大部分士兵都进入山中后，最后留守的部队必然会成为代善的猎物。
三万多的大军花了整整一天才进入山区，除了骑兵旅的战马、和驮运迫击炮和火箭炮的驮马，其余马匹全部被杀宰取肉。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代善并没有攻击这些决死的殿后部队，反而目送着他们全部进入山中。
这片位于后世丹东市以西、凤城以南的山区，实际上是长白山脉的最南端。山高林密，地图上短短的百里路程，他们至少需要三天才能通过。
当他们艰难地从山上下来时，到处都是鞑子的哨骑，而阿敏的大军早已沿着鸭绿江南下，再次绕到他们的前方。
此时，他们已经彻底断粮，距离海边这短短的五十里平原，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李元芳等人刚刚带着数千人从山上下来时，鞑子的大军就呼啸而至，趁他们立足未稳，发动了正式的攻击。这六千人中重甲步兵和火枪兵各半，但为了能够通过山区，他们已经丢弃了大部分盔甲，只保留了胸甲和头盔。
他们还来不及组成防守阵型，鞑子的精锐马甲就迅速射完了弓箭，然后冲进了队伍中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