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走乌江镇 露宿翠香楼
乌江镇府衙向北十五里，顾振华收拾行囊一应俱全，只是这种勾当很久没有历练，多少有些不适应了。
顾振华捡小路而走，约有一顿饭的时间就来在乌江镇城内，此地并非繁华所在，街上人烟稀少。顾振华行至城门大栅栏处这里经常出示一些官府最新动态以及市井新闻。
此时有十几人也在围观，顾振华佯装随意与群众一般详阅新闻。
庐州府示下：今天下迷乱，匪寇猖獗，为镇守城内安全，现以征兵扩军，每家每户予以存一男丁，上至六十下过十六皆为兵丁；每户以一石为例，有一兵丁者纳粮减免，没有兵丁者纳粮递增。
望乡邻转告，共保城池。
许多百姓对着告示口吐污秽，胆大之人更是出言诋毁。顾振华虽然知道战事频繁，但是这告示相当于是自掘坟墓，哪有这般律法，这样一来岂不是穷者更穷，富者恒富，似东方秋艳这种家庭如何为计？
顾振华随后又走访了四处城门，每处都有十六名看守，城内还有一队巡防捕快，四处巡街。府衙大狱靠近城北处与北城门约有两里路，得手后此处城门必然第一个查封，远即近，近即远城南出逃最后妥当，城南五里处便是乌江渡，四处有山崖峭壁存身。
一切打听妥善，顾振华就在衙狱附近的路边摊随便吃些，此时有三名捕头也来打尖，顾振华自顾自低头不语。
这三人与顾振华邻桌而坐，伙计似乎与他们很熟，过来照应道：李头怎么不见刘总捕头？
唉，一言难尽，这不是前不久监牢狱有一强寇掰伽断锁，刀伤二命，逃之夭夭，还留下狠话一个月内将割取县太爷项上人头，总捕头还在县太爷那训话呢！
回话之人是个年纪不大的捕快，他们一行三人也是被县太爷一顿臭骂，无处撒泄这才来这里喝些小酒以扫霉运。
顾振华听在耳内，暗自盘算着，看来这砸牢反狱之事并不可行现在这条街上，明岗暗哨不知多了几处。
那伙计打趣又道：那人不是让刘总捕头打伤了吗？怎么又让他们跑了？
你自然不知，那掰伽断锁是什么人，那是………说到这几人声音压的很低，顾振华也没听清。
他们三人在此小酌，这时一个八尺汉子，迎风而来，一张国字脸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精神矍铄，手里提着一柄朴刀，身上也是一身捕快官服。
这三人见他过来，都起身恭敬相迎：总捕头！那人也十分和善，来在桌前又布下菜肴，但是眉目间透露出一丝愁怨。
刘头，县太爷怎么说？
今日胡通判来了镇上，听他说掰伽断锁之人今天将城南林镇打伤，胡通判是他舅舅这样县太爷将这两庄案子合在一起，拘捕令已然在手吃完饭就去捉拿东方秋艳！
怎么这事还跟张进士家那位有关系？
林镇早就想收了东方秋艳做添房，这不是张进士还没到秋后问斩，被这掰伽断锁之人一并带出牢狱，有可能是连同一起去救东方秋艳撞上林镇，这样将林镇打伤。
林镇这败类，怎么没给打死啊！
那张进士一家岂不是没在家里，咱们这一趟还去干嘛？
上指下派，咱们就是奔波的命！
咱们在这多耽搁些时间，也让张进士一家远远逃走吧！
你们三个千万别喝多，一会儿去翠香楼回复差事，你们三个都得跟我作证！
总捕头你喝多了吧，去翠香楼莫不是找那个姓赵的粉头回复差事？我们三个怎么同去！
别说废话，今天晚上林镇宴请县太爷、胡通判他们，刚才还说不管此事多久都要今晚将差事办来回复。
顾振华听得真真切切，他们将这掰伽断锁之人与自己归为一人，但是这张进士既然已经被救走，那我今日所来目的也就作废。想到此处顾振华心里畅然一舒，本打算转身回去，但是又想到林镇这个祸害，若是不除日后必然是个麻烦。
此时天色将暗，这捕快四人结了饭钱寻路而去。顾振华唤来伙计付了饭钱，顾振华故意问道：你们此处有没有消遣所在？
伙计急忙回复：我们这翠香楼就是好去处。就在城东棋盘街。我们这来往客商、文人骚客、官绅富豪都去那里消遣……伙计自顾自说顾振华早就消失而去。
顾振华看这夜色还是幽暗，这也算今日他林镇命该如此。沿着大街顾振华早就看见一处热闹所在——翠香楼。
在这城市之中能有背景才能掌握各种生财渠道，顾振华徘徊在翠香楼附近，在这里也要看清沿途以及附近逃生之路。
此时一队巡查官差在此经过，顾振华仔细盘算着他们巡查时辰，等下次再来也许需要一个时辰。
顾振华来到翠香楼，门上有人回事问道：这位大爷是听曲还是过夜？
顾振华看这男子相貌怪异，一双鹤眼半睁半闭，话音也是暗藏讥讽之意。顾振华打量一下在这人胸前挂着一个青龙纹饰的图章，没想到这乌江镇中翠香楼还是青龙会的产业。
顾振华痰嗖一声：自然是听个曲儿。顾振华顺着在自己包裹上轻轻拍了拍，意思是大爷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鹤眼龟公脸色一便欢笑说道：男宾一位西楼听曲………大爷楼上请。这鹤眼龟公让进顾振华之后，在门首两个伙计低声耳语了几句。
顾振华也不便逗留，只能看一步算一步。翠香楼内奢靡繁华，大多都是纨绔子弟在此淫了所在。西楼雅间自也有一派高雅气质，进来这房间上有一个门牌，上面写着月华二字。
顾振华进去其中，屋内锦绣端然，名人字画各有奇珍，花鸟鱼虫排列一旁，屋内兰香幽静，松香缭绕。
闺房之内静坐一个美妇，手抱琵琶端然稳坐，见有来客这女子俏脸笑颜如花，羞答答的半遮半掩，略有挑逗韵味。
随从将顾振华引入房内，一旁鞍前马后问道：大爷您看月花夫人还能否入的您的法眼吗？顾振华初时有些忘乎所以，待随从大声再说一遍，顾振华这才恍惚说道：好……好！
随从又与顾振华斟满一杯水酒道：我们这里颇为寒酸，没有什么可招待这位大爷的莫要见怪！这话本为点醒顾振华，我这翠香楼可不是吃白食所在，姑娘都见过了早就该给钱了。
其实明白此处道理的都懂，刚才钱财就该给了龟公，好吃好喝早就布置妥当，到了这里随从不得不再次斟酌一下。
脸色一红，自己身上确实没有多少钱财，仅有三五两散岁银子也一并给了随从。
随从接在手里垫垫份量嘲讽道：大爷这是拿我打趣，这……我可没法交差！顾振华见他啰嗦便找了几个借口道：这些算是赏钱一会儿我还要在这宴请咱们刘总捕头。
随从听到自己还有外财，这才不再多言脸色和善又道：我自在门口守着，有事你只管招呼就是！说完悻悻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