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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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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救命啊,救命啊!”床上躺着的人突然尖叫着惊醒。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快去唤夫人!”旁边的丫鬟发出一声惊呼,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慈祥的妇人跑了进来,那妇人连忙跑去床边抱着床上这人,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我苦命的孩儿啊。”

    床上这人得了安抚,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悠悠转醒。

    “这是哪啊?”沈云锦睁开眼,发出一声疑问。

    那妇人抱着沈云锦,听到这话,眼里落下泪来,说着:“我的孩儿啊,怎的还烧坏脑子了,这是你的家啊,你竟不认得了。”

    我家?沈云锦知道了,他又去到了柳如月的某段过去。意识到后,他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衣着,见是男士的装束,松了口气。

    妇人见沈云锦呆愣愣的,无奈的抱着他,一下下轻抚着他的脊背,不知道是在宽慰沈云锦还是在宽慰自己,轻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人没事就好,失去的记忆咱们慢慢找回来。”

    沈云锦感受着这安抚,没有说话,他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宽阔的卧房,房间里的摆设无处不精美讲究,雕花檀木书架,狐裘绒毛坐垫,还有许多沈云锦不知道的古玩摆设,处处都透露着原主的家是一个富裕人家。

    “哥哥,哥哥!”外边突然窜进来一个小丫头,沈云锦低头看去,只见这小丫头长得白白净净,甚是可爱,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被冷风吹得微红。那小丫头穿着件大红色毛裘披风,手上握着个精致小巧的暖炉,吧嗒吧嗒地向沈云锦跑来。

    正抱着沈云锦安抚的妇人听到这声音,转过头去轻声责备了这小姑娘一声:“月儿,你哥哥刚醒,莫要闹他。”

    那小姑娘一下就不敢动了,站在床前眼巴巴地看着沈云锦,小眉头一皱,轻声问道:“那那那哥哥好点儿了不?哥哥冷不冷,我把手炉给你用。”说完就把手炉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沈云锦手里。

    沈云锦本就喜欢小孩,看到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女孩更是被萌到肝颤,他抱着手炉,微笑道:“我不冷,有了月儿的手炉就能马上好起来了。”

    小女孩听后乌黑的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开心的笑了。扶着沈云锦的妇人也破涕为笑,房间里一时充满了温馨。

    沈云锦后来问过照顾自己起居的丫鬟才知道,这儿是柳府,柳府靠做毛皮和古玩生意发家,算是这儿数一数二的富豪。而自己是柳府的大少爷,名叫柳齐,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意。

    柳府虽靠做生意发家,但一直认为士农工商中商为最末,十分推崇读书人,对唯一的儿子柳齐也是寄予厚望,希望他好好读书,将来走向仕途。

    可是这柳齐却不是块读书的料,整天调皮捣蛋,游手好闲,因家中有钱就耽于享乐。前几天因逃课去戏楼看戏,路上误掉进一个结了冰的池子里,差点将自己冻死。这救回来以后,更是失去了记忆,体弱多病。而那天那个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柳如月,这个时候,柳如月还不知道刘玘。

    沈云锦理清这关系后倒是松了口气,柳齐失忆了,自己就不用小心翼翼地维持什么人设。而且柳齐的父母因为儿子到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好像也意识到了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也不强迫他读书了,沈云锦每天在柳府里过着游手好闲的少爷生活,倒是十分自在。

    不过他其实也不自在,他一直在寻找唐七的踪迹,可是都没有找到,唐七就像是不在这个世界一般,而且沈云锦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从这段记忆里出去,也不知道现实世界现在怎么样了,都过了这么久了,等自己回去的时候刘府的坟头草不会两米高了吧?!

    慢慢的,被困在这段记忆里的沈云锦发现,柳如月的记忆也有很多缺陷,比如柳父每天下午都会让沈云锦去他书房一趟,然后都会在同一个时间点对沈云锦说教一番,就连说教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

    柳如月只知道哥哥常被父亲说教,但不知道每天的说教内容是什么,所以在记忆里这件事才会不断地被重复。

    可这天却有些不同,柳父本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说了无数次的话,却被一匆匆跑进来的小厮打断,小厮对柳父耳语了一番,柳父便道:“快将他们请进来。”沈云锦原本昏昏欲睡,听到这却来了精神,因为这变故一定是柳如月的某段关键记忆。

    果然,门外来了步履蹒跚的一群人,为首的是那天沈云锦在刘府看到的穿着华丽的富态中年人,只不过他现在却是一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这人牵着一小孩,小孩比柳如月略高,看起来也不过五六岁的模样。虽然是同样的蓬头垢面,但脸色比起牵着他的人来说更为红润,可见被照顾的不错,中年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落魄的妇人和小厮。

    这中年人看到柳父,眼眶一热,急忙抱拳一拜。柳父马上将他扶了起来,叹息地说道:“刘兄,你我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怎么了,怎成了这副模样?”

    那中年人抹了把泪,扶着柳父的手,叹道:“原先住的地方遭了灾荒,我本想去洛阳投奔亲戚,哪知在路上遇了流匪,家中本就不富裕,流匪更是将我的钱财与粮食洗劫一空。我们只能一路乞讨着来到孟津,可是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啊!家中已经饿死了一个跟随的老仆了。以前与柳兄相熟时记得柳兄也是住在孟津,不得已只能来投奔你了,只求柳兄能施以援手,解我燃眉之急啊”说完,中年人就要跪下去。

    柳父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惋惜地说道:“刘兄何必如此客气,年少时在汴京一遇,我就十分叹服刘兄的才华,今刘兄有难,柳某怎能坐视不理?刘兄尽管在这住下,修养几日再去找洛阳那亲戚不迟。”

    那中年人自是感激,忙让手中牵着那小孩跪下向柳父致谢。小孩撩起衣摆就要下跪,柳父却拉住了那孩子说:“不必不必。”然后吩咐下人带他们下去好好洗漱一番,顺便让人去备饭食。

    沈云锦坐在旁边思考着,那小孩一定就是小时候的刘玘了,刘玘和柳如月的青梅竹马竟是这样来的。

    沈云锦感到惋惜,他很想阻止刘玘和柳如月相遇,这样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悲剧了。可是同样,每当他要站起来阻止时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按着他不让他动,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到了晚宴,刘家人都好好梳洗了一番,穿上了柳父为他们备的新衣,倒是没这么落魄了。特别是洗干净了的小刘玘,长得本就圆润可爱,还要随时端着个礼仪架子,更显可爱了,惹得小柳如月频频向他望去,几次都被沈云锦揪了回来。

    饭桌上,柳父先是跟刘家人叙了好一会儿旧,后被刘玘饭桌上食不言,脊背挺得笔直的仪态吸引,笑道:“我看刘兄这儿子倒是生的好,不仅长得俊,还很有读书人的风度和仪态,刘兄真是教子有方啊。”柳父说完,嫌弃的瞥了坐的东倒西歪的沈云锦一眼。

    沈云锦无辜躺枪。刘父谦虚道:“玘儿从小聪慧,知晓礼仪,但也过于古板,不像柳兄一对金童玉女般活泼可爱。”

    柳父笑道:“你可别抬举他们两个了,都是不成器的。”

    沈云锦和柳如月同时向父亲投去幽怨的目光。柳父笑了笑,问刘玘:“可上了学不曾?都读过什么书啊?”

    刘玘马上将筷子放好,端坐着回到道:“晚辈不才,仅熟读了《论语》和《千字文》。”

    柳父叹道:“那也很厉害了,里面的内容你都记得?”

    刘玘点了点头,随口就背出了一段。柳父自是赞叹,忙问刘父刘玘的启蒙先生是谁,刘父谦虚答道:“还未送他去私塾,先前都是由我亲自教授。”

    柳父忙向刘父敬了杯酒,说道:“刘兄,愚弟有个不情之请,你看我这双儿女,许是生在了从商人家,没有文运,自小愚笨,请了多少先生都没能把他们教好。刘兄自有大才,能否请刘兄在府上的这段时日好好教导教导我这双儿女,愚弟定有重谢。”

    沈云锦心里一咯噔,他在心里默念:“别答应啊,别答应啊”

    可是刘父还是点了点头,高兴地与柳父碰了一杯。

    自那日起,沈云锦就和小柳如月一起去刘父那报道了。沈云锦原想每日跟去,破坏刘玘和柳如月的感情。可是又是无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实,沈云锦每日明明不想睡,但次次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时,柳如月和刘玘已经学完了

    沈云锦无能狂怒,一天,他不信邪地大晚上就守在上课的地方,学着苏秦悬梁刺股,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可哪知都已经吊着头发戳着大腿了,他还是睡了过去,第二天同样是中午才从房间里醒来。

    沈云锦无奈,干脆不管了,自己跑出去闲逛。他在院子里逛着逛着,前面突然晃过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连忙跑了过去。

    这是一个马厩,一个身材高大的马夫正赤着上身在喂马,穿着白色锦缎的沈云锦从外头跑了进来,引起了一群人的惊呼。那群人边惊讶着边行礼道:“小少爷,您怎的来这脏地方?”

    沈云锦没有理他们,直接向那赤膊马夫奔去。他拍了拍马夫的肩膀,喘着气道:“唐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那马夫疑惑地转过身来,看见这俊俏的小公子眼睛一亮,道:“少爷您在说什么?我叫李二,不是什么唐大哥。”

    沈云锦顿时十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他回忆师父有没有教过自己让人失忆的法术时,马厩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人。

    这人同样是打着赤膊,身材与刚刚的马夫相差不大,但却比马夫白了许多。那人走出来,笑道:“少爷可是在唤我?我就叫唐七。”

    沈云锦睁大眼睛朝那人看去,看见唐七熟悉的欠打笑容,心中一下涌出想念,委屈各种情感交织的复杂情绪,他红着有些湿润的眼,边朝唐七跑去边叫道:“唐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跑到唐七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唐七抓了抓发红的耳朵,有点不知所措,他也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沈云锦。

    他醒来的时候就睡在马厩里,还被好奇来观望的马儿们吓了一跳,后来才发现自己竟成为了一个马夫。

    唐七尚在云里雾里,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一边继续做着马夫一边试着找沈云锦,谁知道沈云锦就是自己东家家里的小少爷。

    沈云锦听唐七说完他的经历后也是唏嘘,然后说起了自己的经历。唐七听完后抱怨道:“怎么到你就是什么含金汤勺的少爷小姐,到我就是恶霸,马夫,这铜镜是与我有仇么?!”

    沈云锦“噗嗤”笑出声来,他看着唐七,发现唐七竟没有许多惊讶之意,疑惑问道:“唐大哥从未接触过鬼神之事,竟一点儿也不恐惧惊奇么?”

    唐七被这么一问,摸了摸脑袋说:“刚开始确实有点接受不了,可是都已经进来了,害怕也没有办法,当务之急应该是想想怎么出去。而且我一身武艺,相信鬼神也奈何不得我。”说完,颇有其势地摆了几个把式。

    沈云锦心叹不愧是给皇上当差的,这接受力就是与寻常人不同。

    唐七也问道:“那你不害怕?”

    沈云锦不好意思道:“还没跟唐大哥说,其实算命只是我的次要所学,我在门派学的主要是驱鬼除妖之术。”

    唐七惊奇道:“天下竟真有这种门派?!那你知道如何除去这镜中妖么?”

    沈云锦要是是个萝卜,现在萝卜缨子一定是塌下来的,他沮丧道:“师父从前跟我说过,当今圣上是紫微帝星降世,能镇压诸邪百恶,世间已再无妖怪,所以我就疏于对除妖之术的学习,光去学比较实用的看相算命了”

    唐七疑惑道:“那你一点儿法术都不会?”

    沈云锦眼睛亮了一瞬,挺着小胸脯骄傲道:“那自然是会的,我会缩地千里传信术,障眼法也会,还会”

    唐七无奈道:“就没有点实用的法术么?”

    沈云锦萝卜缨子又塌下去了,讪讪道:“以前觉得这些法术好玩儿才学的,谁知道现在会遇到妖怪啊。”

    唐七想了想,安慰沈云锦说:“我虽不懂什么除妖之法,但知天下术法都不是凭空而来,这将我们困在镜中的法术一定也有什么启动之法或是阵眼,我们找到那启动之法,没准就可以出去了。”

    沈云锦恍然大悟,之前只想着用法术破解妖术,到真没想到从妖术里破解妖术。听唐七这么说的话,好像可行。

    二人都在思考着这镜中阵眼是什么。突然间灵光一闪,不约而同说道:“铜镜?!”

    “唐大哥我想起来了,上一段记忆里我手上拿的就是铜镜!”沈云锦激动说道。

    唐七不自觉摸了摸后脑勺,答道:“我也记得,你就是用那东西砸的我。”

    沈云锦想起砸唐七那事儿,讪讪道:“不是我自愿砸的。”

    唐七有些蔫坏的笑了笑说:“自然,你要是不砸下去,我可就真非礼你了。”

    沈云锦脸颊如火山爆发,“嘭”一下红了,他想起唐七浪荡坏笑的样子,想起他捏着自己的脸,要吻上来的样子

    唐七看着被自己逗得脸红的沈云锦,终于良心发现,笑着说:“好了,我忘了那时我在干什么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去找铜镜吧。”

    沈云锦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可是脸颊还是一片酡红

    走着走着,沈云锦突然问道:“唐大哥,你觉得刘玘也是被困在这儿了么?”

    唐七思索了一番,摊手答到:“很有可能,但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沈云锦点了点头,他对刘玘的感觉很复杂,知道他对柳如月做的事后根本就不想救他。可是桃红和柳青她们有什么错呢?若不救刘玘,会死多少无辜之人?柳如月又将犯下多少杀孽?

    两人当日就将柳府由里到外翻找了一遍,可是都没有发现那面孔雀铜镜的踪迹。

    无奈,只能继续维持着现在的身份在柳府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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