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最珍贵的贺礼
五月十六这一日，随着龙凤双胎的出生，亦在史书上记载了这重要的一笔。
钟离缙大悦之下，更是厚赏了整个瑾家，并且还将瑾潇的官职连升两级，为正四品将军。
圣旨只道：瑾潇此次一战立了大功，为国效力而受伤应当嘉奖。
但众人心知肚明，皇上如此厚待整个瑾家，也有瑾悦的缘故。
相反，叶家则没有从前风光了，自从先皇死后他的兵权便越来越少。
而如今叶德妃犯了大错，甚至牵连到了叶家。
瑾悦一觉醒来，已是近晚时分。
她头还有些昏昏的，全身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酸软至极。
想起生产的场景，就好似是做了一场又惊又险的梦，亦不可思议自己生出了两个那般可爱的孩子。
她伸手往腹部摸去，那里虽不平坦，可也不再高高隆起。
她终于将他们平安生出，并且都能留在身边。
正想着，手背突然一热，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给牢牢握住，转眸望去，见是钟离缙坐在床前，疲倦的脸上露着温柔的笑容。
瑾悦下意识的将手抽出，从心底而发的厌恶感让她不禁紧紧蹙起了眉头。
钟离缙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柔声道：“悦儿，当时后妃皆在场，朕是帝王不得不保皇嗣。”
“不过朕做了决定后也后悔了，所以……”
话还未说完，瑾悦就摇头打断：“皇上，您不用说了，相反，臣妾并未责怪您。咱们做父母的，不就希望孩子平安吗？即便牺牲自己臣妾也心甘情愿。方才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倒是让皇上多想了。”
她实在不想听到这个男人一句又一句的借口，他总是以天子，以顾大局来欺骗和伤害自己。
如今，他的话皆是不可信的废话而已。
其实，哪怕真到了危机时刻，她身为母亲也是想要保住孩子的。
可是当她知晓钟离缙选择放弃自己时亦忍不住有些心寒，即便自己不爱他，可他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不过，一想到他是天子，她便一切都释怀了，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选择。
见瑾悦目光又如从前那般柔和，钟离缙才放下心来，他就怕她会怪自己，即便自己后面后悔了吩咐刘安去通知太医和接生嬷嬷保大人。
可在刘安进去之前，他有那么一刻也是下定了决心保孩子的。
所以……他终究是愧对她的。
“你哪里不适？朕让太医过来。”他满眼忧色得望着瑾悦。
瑾悦连忙道：“臣妾就是浑身无力，四肢有些疼痛而已，想来是正常的。”
秋月连忙端着一碗山药粥上前：“是了，娘娘您是早产，又一连生了两子，所有的劲都用完了，秦太医说了会疼个三五日。”
好在两个孩子生下来比较小，若是胎儿过大了瑾悦必定会伤了身子，往后更是无法侍寝。
“娘娘您从生产起就没有用什么东西，奴婢让小厨房提前熬了些粥，您先喝下垫垫肚子，稍后在食些清淡的膳食。”
钟离缙闻言连忙伸手接过秋月手中的粥：“朕来吧。”
言罢，他接过粥轻轻的吹了吹，确保不烫后方才喂到瑾悦嘴边。
瑾悦虽没有胃口，不过胃空空的，也勉强将一碗粥喝完了。
随后钟离缙打发走了下人，上前将瑾悦拥在怀中。
瑾悦心中却莫名有些拒绝，语气却是一如从前般温和：“皇上……臣妾没有洗漱，身上的味道定是很难闻。”
钟离缙却将她揽得更紧，眸中尽是深深的怜惜：“朕如何会介意呢！”
“悦儿为朕诞下一对龙凤辛苦了，你可知朕知晓是双胎时有多欢喜。”
瑾悦浅浅一笑：“能为皇上诞下皇嗣，是臣妾之幸运，亦是臣妾之福。”
钟离缙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悦儿，谢谢你。”
“朕许久未曾这样满足和喜悦了。”
瑾悦望着他真诚的目光，那是一种从内心散发而出的满足，身为人父的喜悦。
她也伸手环住了钟离缙的身子。
虽然她从未奢求过钟离缙的爱和信任，不过她也是希望她的孩子可以得到父爱，更能得到重视。
为了她以后的路，还有她的孩子。
她只有一如既往的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
于是，她语气中也是充满了幸福：“应该说谢谢的是臣妾。”
她略带暗淡的桃花眼染起星光点点，清晰的映出钟离缙的影子，柔婉笑道：“谢谢皇上给臣妾做母亲的机会。能为自己心爱之人诞下孩子也是天地间最幸福的事。”
旁人都是说皇上，而她却说心爱之人。
钟离缙听后颇为动容和感切，紧紧握住瑾悦的手。
默然片刻，他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替你诊治的那位秦太医为何没有诊治出双胎？这样的庸医以后也别照料你的身子了，朕替你换一个宫中资历老一些的太医吧。”
瑾悦闻言，脸上的融融幸福之意渐渐褪去，咬了咬唇：“臣妾有罪。”
言罢她正欲弯腰下去，钟离缙看着她虚弱的身子连忙扶着她的肩膀，急急道：“有什么你直接同朕说，朕不怪你。”
瑾悦这才道来：“秦太医曾对臣妾说过，腹中所怀很有可能是双胎。可臣妾想着，怀胎一事，未到瓜熟蒂落尚不可知。臣妾便让秦太医隐瞒了下来，一来是为了稳妥起见，二来则是想要给皇上一个惊喜。”
“臣妾想，倘若生下的真是双胎，离皇上的生辰也只有十余日，这定是臣妾送给皇上最好的贺礼了。却不曾想……提前生产了。”
此刻钟离缙浑身都浸泡在为人父的喜悦和满足之中，却对瑾悦又怜惜和愧疚，自然对她的话毋庸置疑。
且就算她有点小心机，也不过是想要隐瞒六宫，更好的护住皇嗣而已。
钟离缙自然不会怪罪，反而甚是愉悦：“悦儿真的是给了朕一个天大的惊喜！这贺礼虽提前了许多，不过却是朕这辈子最珍贵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