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现代娱乐圈
文无顺便还把曲泽叫来了。
漂亮的青年今天穿了一件十分显身材的黑衬衫，衣服下摆收进西裤，衣领则规整的贴合脖颈，显得他纤细精致得像3d建模。
文无的视线在他脖颈处划过。
他确实是知道自己的优势，亮眼的白和纯粹的黑对比强烈。
曲泽察觉到文无在看哪，刻意侧了侧头，将自己的颈部线条全然展示出来。
“小文总在看什么？”他笑笑，状似无意般询问。
“没什么，就是好像听你提过脖子上受了伤，看来伤口好得挺快。”
曲泽眼里残留的一点笑意僵住。
不自觉摸了摸那块光洁无暇的皮肤，曲泽尴尬解释，“本来就是小伤，谢谢小文总关心。”
文无没继续问。
他没再寒暄几句的打算，直接开始谈正事，“等下进去的时候你跟着姑姑站还是和我一道？”
虽然这是文家的家会，但是偶尔也有人带自己心腹围观，上一次的曲泽和谢玉庆就是以那种身份进书房的。
曲泽没想到他会再提到文月，愣了愣，“我当然跟着小文总……”
虽然他二人都心照不宣曲泽到底是哪方的。
文无的任务只是扳倒文权，文家最后的大权落在谁身上他并不关心，曲泽的立场他也并不在乎。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
曲泽却有点慌。
或许是文无那无条件的信任，或许是出自自己隐蔽而细微的感情，他急于向文无表忠心。
“我今天是听您的通知来的呀。”
精致又线条流畅的眉眼微微下撇，他似是有点委屈，偏偏嘴角还是挽着的，弧度不大，刚刚好是能让人察觉强颜欢笑的程度。
文无看着他，像是看任何一个普通的下属，发出了短短的一个鼻音。
“嗯。”
反应平淡得曲泽都惊讶。只有‘嗯’吗？？？恐怕机器人都会比文无的反应更剧烈些吧？
机器人不知道，代码的反应确实比文无更激烈。
【哇，这次开机看到舒心的了。】999语气荡漾。
文无用意识表达了无语。
【你现在反而开机了？】
他在暗指999之前抛下他跑路的二五仔行为。
【哎呀哎呀，谁看到那一幕都会有那样的反应吧。】
【你知不知道，灵异世界里有一条准则。】
【什么？】
【遇到鬼的时候，第一个转头逃命的人往往也是第一个死的。】
【下次不会了嘛！别抓着我计较了，看美人，看美人！】
文无视线从曲泽面容上划过，【嗯，美人，然后呢。】
【算了，我忘了你是块木头了。】999提醒，【你不是要谈恋爱吗！面前的人不就是个好对象！他一看就对你有意思。】
【首先，面对下属时应该优先考虑的是他的业务能力，而非外表。】
文无顿了顿，继续开口；【其次，你不要忘了，曲泽之前一直是在文月手底下的。】
就算文月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曲泽也不一定不会揣度真正大老板的心思。
并且，之前曲泽虽然受文月信任，但是文月到底顾及他年轻，不会一下子将‘总经理’这样的职位交给他。甚至说，他一个外姓人根本不会被文月真正器重。
而曲泽最是注重权力，这样一个人，在平白接受了某人无缘由的馈赠后，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维护自己的权力？
做出成绩需要机会，机会需要慢慢等待，他不一定有这样的自信在这段时间里文无不会突然收回这份从天而降的馅饼。
他又是这样一个敏感心思多的人。
【所以这个美人又没机会了呗？】999不知道文无又在打什么哑谜，但是稍微猜测一下文无没说出来的话，999估计他又较上什么真儿了，【就算他感情不单纯又怎么样？好歹是个活的，能说话能喘气欸！】
文无：……
【你已经替我把标准放的这么低了吗？】
而且不要歧视不是活人、不能喘气的个体啊。
【是你要求太高啦。】连999都沮丧起来，【你说你看得这么清楚干什么，糊涂一点谈个甜甜的恋爱又怎么了嘛？】
文无一时没有回话。
文无自认为自己的恋爱观还是非常正确的。他对另一半的性别、年龄、外貌等等条件都没有任何要求，他最看重的只是那人是否怀着什么别的目的。
他不是个苛刻严格的人，只是在感情上，他容不得一点瑕疵。
999自顾自叨叨，【又不是谁都是那个家伙，你尝试一下又怎么了？还能再来个人把你骗成那个样子？而且你现在不是和他关系挺好的吗？】
【你说得对，】文无像是顿悟了般语气微微起伏，【我明白了，有些人果然只适合当朋友。】
【你明白了个锤子！】
999气愤地关闭了通讯。
还好文无和999交流的时候他们正在文老爷子办公室等待。
今天来了不少文家人，他们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面色严肃，正襟危坐在木椅上，面对着房间中心的一块空地。
文无立在文老爷子后侧方，也是没什么表情，就算他在意识空间里和999唠了良久，面容上也看不出什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文权才姗姗来迟。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十分具有压迫感。这人就这么懒懒散散往空地一站，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容，像是根本没把今天的家会当成事。
文老爷子严厉的目光注视着文权，“权，你应该知道要干什么吧。”
“嗯？我知道啊，您找了一群人来看我笑话嘛。”文权眉眼间闪过一丝恨意，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可惜这一屋子都是人精，察言观色最是一绝。
文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着头迎上文权的目光。
身形已经萎缩的老人气势竟然丝毫不弱于正是壮年的文权，甚至在这场对峙中是文权先移开视线。
文老爷子问文权的‘应该干什么’根本不是文权所说的找人看笑话，是文无上次一来就面对那条命令。
——在众人的注视下跪下接受问责。
或许这条家规十分不合理不人性化，但是这已经是无数人执行过的，大家都默认的犯了错之后的惩罚。
但显然文权上次热闹看得开心，现在事情落到他头上了，他不愿意接受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文老爷子声音沙哑，但是气息很稳，“三、二——”
文权没动，嘴角依旧是那种散漫的笑容。
“一。”
一直守在房间角落的保镖在文老爷子打了个手势后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了文权的肩膀。
文权显然也没想到这一招，他开口就是一句粗口，“他妈的，我看谁敢——”
话音未落，几乎只在一瞬间，文权膝盖受击，不受控制地跪倒。
他恼羞成怒，当即将怒火转移到了文老爷子身上，凶相毕露，“你个老不死的！”
文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毫不犹豫地抓起身前桌上的一方砚台砸向文权，命中了的额头，一条清晰的血线从文权额角流下。
在血液的修饰下，他几乎要吃人一样的目光更显凶煞。
围观的亲戚们都被他吓到。
文老爷子开口，第一句竟然没有计较他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只问道：“冷静了吗？”
文权几个深呼吸后竟然真的平静下来，点了点头，做出了臣服般的模样。
文无的辈分还不足以让他有一把自己的椅子，于是他只能站在文老爷子身后，身高的优势又更能让文无看清楚文权的现状。
文权刚才的表演在文无看来只有六分：
情感流露不足，情绪转变过于僵硬……
而相对的，哪怕文无的目光中毫无情绪，文权也能因高度差的原因自其中看出几分高高在上的蔑视。
一个自己从来瞧不上的废物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看自己，让他觉得难以形容的羞耻，因羞耻再而升起的情绪名为愤怒。
更何况文权自以为他今天跪在这里的原因不是他行贿，只是有人针对他，导致他行贿的事情败露了。
总而言之，都是别人的错。
他阴狠又隐蔽的目光扫过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心中暗暗盘算日后他们的下场。
然后他直直对上了文无的眼睛。
直白而恶意的想法被一览无余。
再然后他看见了文无身后站着的曲泽。
文老爷子的训斥还在继续，文权却感觉自己忽然明晰了另一件事。
为什么谢玉庆干的事会突然败露为什么文月能刚好抓住机会？为什么老不死的会这么大张旗鼓喊人来看自己丢脸？
他的神情实在是过于凶狠，文无负面情绪见得多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身后的曲泽似是都怕得缩了缩身体。
于是文无略微侧身替他挡住了文权的视线，末了，还嫌不够似的，对着跪在场地中央十分狼狈的人弯了弯嘴角。
这个笑嘲讽意味十足，尤其是落在刚刚想通了事情来龙去脉的文权眼里，更是瞬间便让他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