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只有你了
不管陆霖一家多么不情愿，还是被保镖赶出了陆楚寒的视线范围。
急救室门前，陆楚寒雕塑般低头跪在老爷子床前，云姝妍压抑着哭声跟着半跪在他身边。
赵秘书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他斟酌再三小心开口。
“陆总，老宅那边设好了灵堂，接老爷子的车子也已经到了停车场，您看现在。。。？”
赵秘书说完局促的站在旁边等待他的吩咐，陆楚寒好似没听见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赵秘书等了会儿把视线投向云姝妍，云姝妍心领神会的握上陆楚寒搭在床沿上的手，声音很轻似是担心吵着他。
“老公，我们带爷爷回家好不好？”
“老公？”
半晌儿他抬起头，眸中晦暗无光，声音嘶哑。
“走吧，带爷爷回家。”
似是跪的久了，他起身时身子跟着踉跄了两步，站好后缓缓伸手把旁边的云姝妍拉起来，亲自推着老爷子朝停车场走去。
灵堂设在老宅大厅，陆霖一家盘坐在客厅的草席上，陆楚寒进去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陆铭浩搭手和他一起把老爷子抬到灵床上，事发突然谁都没想到出去前还好好的老太爷会是这个模样回来，按照当地风俗老爷子入了灵床，靠头的一方燃上油灯。
大厅的家具都被撤了出去铺着一张草席，陆霖一家跪坐在一侧，陆楚寒和云姝妍跪坐在另一侧。
陆楚寒无力的靠在墙上看了眼身边娇小的云姝妍把她揽到怀里，似是怕一开口泪便忍不住掉下来，他试了几次才哽噎着说出话来。
“你脸色不好，枕在我身上睡会儿吧。”
云姝妍红着眼，眼泪从眼角滑落，什么也没说抱紧了他。
半夜外面起了风，一会儿传来了雨水砸向地面的声音，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雨，天已经越来越冷了。
江城新政策除非人是晚上走的，只要是殡仪馆上班时间尸体必须当天火化，九点不到殡仪馆的车便停在了老宅门口。
老爷子被抬上车的那刻，一大早从学校赶来的云安歌扒着后车厢嚎声大哭，云姝妍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劝他。
“安歌别这样，让爷爷早点入土为安好不好。”
云安歌松手转身抱住云姝妍，趴在她肩膀失声痛哭。
“姐，爷爷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走了，爷爷中秋的时候还在跟我下棋。”
“姐，我不想爷爷走。。。”
雨还在下，淋湿了地面也淋湿了某些人的心，陆楚寒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同陆霖父子坐上去往殡仪馆的车。
有时大人也会羡慕孩子，因为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随时随地放声大哭。
从墓地回到老宅已是晌午，老管家已经安排人在餐厅准备了饭菜，除了半夜老管家命人做了些粥送到大厅，几人到现在滴米未进，陆楚寒更是连昨晚的粥都没喝。
吃过饭云安歌被陆楚寒安排送回学校，虽然云安歌一直嚷着要留下来陪他，还是被他一口回绝。
亲人的离去固然悲伤，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云姝妍也被他带到二楼卧室休息，两人一身的疲惫和衣躺在床上，云姝妍看着他隐忍的泪水轻轻抱住他。
“老公，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哭。”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陆楚寒抚摸着她的长发，喉结上下滚动，泪水被他硬生生憋在眼眶。
“睡吧。”
云姝妍半夜醒来，陆楚寒不在身边，她担心的走出卧室，陆霖一家吃过饭就走了，老爷子和佣人的房间都在一楼，整个二楼静悄悄的。
书房在卧室斜对面，她拧开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往里看去，并没看陆楚寒的身影，她想到什么朝一楼走去。
她伫立在老爷子房前，房间里传来男人压抑的痛哭声，她在门前站了很久，直到房间里男人的痛哭变成时不时的呜咽才轻轻拧开房门。
“老公？”
房间里并未开灯，借着走廊的灯光她看到陆楚寒坐在地毯上，头埋在床沿。
陆楚寒听到声响抬头朝她看来，虽然特意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嘶哑。
“你怎么过来了？”
云姝妍没说话，借着临关门前的一点光亮挨着他在地毯上坐下，她轻轻挽上他的胳膊，头依在他的肩上。
陆楚寒抽出胳膊把她揽到怀里，云姝妍顺势和他面对面抱住他的腰，寂静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很轻。
“老公，想哭就哭吧。”
陆楚寒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老婆，我现在只有你了。”
他嘶哑的声音微微发颤，眼泪随着他话落无声落下，云姝妍瞬间涌上泪意，像是再承诺什么似的抱在他腰上的手又用力了些。
“老婆我好难受，心里。。。“他长吸一口气，边哭边说，“心里难受的快喘不过气来了，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爷爷也不会就这样走了。”
“都是我的错。。。。”
“老公，你别这样，这不能怪你，不是你的错。”
云姝妍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自责他的痛心疾首跟着小声啜泣。
“老婆我真的好后悔，如果我同意陆铭浩进总公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知道吗我后悔我只考虑自己从来没有考虑爷爷的立场。”
“爷爷。。爷爷走的时候心里该。。该有多难过呀。”
说到最后陆楚寒抱着她头埋在她肩膀上泣不成声，云姝妍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老公，爷爷不会怪你的，你别这么想好不好。”
“爷爷那么疼你，他如果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心疼的。”
听到“心疼”几个字，陆楚寒压抑已久的泪水流的更加凶猛，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心疼他爱他的亲人被他气走了。
云姝妍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亲人的离去再劝都是无补她只能一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陆楚寒发泄完平复好情绪，松开她肩膀上的手，低头看向她，云姝妍似是感应到也抬起头。
“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建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爷爷生前一直盼着能抱上重孙子，可是。。。都怪我。”
听到“孩子”两个字，云姝妍窝在他胸前的身子僵了下，她突然想起陆楚寒揍陆霖前，陆霖对着她说的那番话“陆楚寒为了救白菲菲抛下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