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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要嫁妆(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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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贞门在上阳山的南方,倘若御剑而行,两三个白昼便到了。

    然而妘长英带着雪儿,自身修为平平的情况下,只能步行,如此一来,少说要走个十天半个月的,若是运气不好碰上刮风下雨,那更是要长久地耽误下去。

    天快亮时,瞧见了前面的城镇,本想着找间客栈住着,天字号房间都跟掌柜的说好了,待掌柜的把手一伸,妘长英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走了,身上连一文钱的盘缠都没有。

    且不说姒筠的家产舍不舍得分给她,便是她出嫁时带来的嫁妆便是一笔巨款。

    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当真是笼子里养着的金丝雀,连怎么扑扇翅膀都给忘了。

    偏在这时掌柜的挖苦了她几句,害得周围一群人围着她指指点点,叫她受尽羞辱,一时气血上涌,扭头便出来了。

    站在大街上,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虽然她只是个养女,但好歹还顶着妘家长女的名头,再不济元贞门关门小弟子的身份也算是一重保护,现如今居然被人欺负到连客栈都住不起的地步,简直可笑。

    不行,她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说走就走,妘长英立马调头,精神抖擞地往回去赶去。

    半路遇到了匆忙追来的小鱼干,一问,才知道这小子被他的小相好缠住了,非要等良辰美景郎情妾意地潇洒完才让他走。

    小鱼干有些不好意思:“恩人,您怎么又回来了?是要杀上上阳山去吗?您且莫急,待我去把我的那些小伙伴们招呼过来,即便不能重创上阳山,起码也能破了他们那狗屁结界,进去给那臭男人泼一头狗血,熏死他!”

    小鱼干真是个快意恩仇的性子,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听着居然还挺刺激挺解恨的。

    妘长英一想,也罢,他不仁,她不义!

    凭什么他说休了她,她便要灰溜溜地离开?

    这不公平!

    想想她在益母星的亲生父母,哪一次被人欺负了不是十倍百倍地奉还回去?

    没道理到了她这里就憋憋屈屈地受这个窝囊气!

    她把头一抬:“好,你去喊人,我在山门外等你!记住了,越是泼皮无赖越好,越是下三滥下九流的越好。什么臭要饭的,走街串巷的,贼眉鼠眼的,多多益善!”

    小鱼干一听,眉毛一抖,喜不自胜:“哎?恩人,这才对嘛!人活一世,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啊不是?您且等着,我这就去喊人!”

    妘长英目送他远去,原本期期艾艾的眸子里,一股异样的力量正在破土而出。

    这不是凭空而来的,也不是什么性情大变。

    而是这些年,她为了活成姒筠喜欢的那个样子,深深压抑、掩埋在内心深处的真正的自己!

    她先观察了一下所谓的结界,发现姒筠这人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只设下了初级的法阵,配以淬了毒的针芒,不明就里的小妖迎头撞上来,确实只有送死这一个结局。

    但是这玩意儿对于修仙者或者修为略高一点的妖物来讲,根本不值一提。

    便是她这样的半吊子,都能轻而易举地破了这法阵。

    她毫不犹豫,将这糊弄人的东西给毁了。

    但听咔啦咔啦响起一连串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动听至极。

    她踩着脚底碎尸万段的阵眼法器,迎着初升的骄阳,心满意足地撩了撩额前的长发,一手叉腰,一手遮在眉头,眺望着山下来往的行人。

    不多时,小鱼干真就领着浩浩荡荡的妖魔鬼怪赶来了,说一句乌合之众一点都不为过。

    什么少了一只眼睛的,烂了半张脸的,嘴上挂着哈喇子的,走路一瘸一拐的……

    还有那满身狐臭,熏得人退避三舍的,破锣嗓子跟号丧一样咋咋呼呼的……

    妘长英都不用想,心里笃定了姒筠必会气急败坏,失去往日风度,不成个人样子。毕竟姒筠可是最最讲究,最最精致,最最洁癖的一个怪人呢。

    她越想越是雀跃,招呼了小鱼干一声:“你们先上,不要跟上阳山的人缠斗,进去□□烧一顿,闹完便跑,我随后就来。至于你们怎么闹,你且听我安排……”

    这样的坏事,自然不能一上来就让她抛头露面地做。

    先猫哭耗子假慈悲一下,再来点猛的才好玩。

    她顺手把发间的流苏玉钗摘了下来,递给了小鱼干:“拿着,便说是我抵押给你们的。”

    小鱼干目瞪口呆,脑子里过了一遍恩人嘱托的事情,忍不住翘起大拇指:“厉害啊恩人,等着,我这就去搅合得上阳山鸡犬不宁!”

    待这群人乌烟瘴气地闹进了山顶的高楼广厦间,妘长英便搓了把脸,笑僵了的嘴角往下一耷拉,眼皮也像是抬不动了似的,一副哭丧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雪儿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料想定是被休之事带来的刺激过大,叫小姐性情大变了。

    不免心痛难耐,忍不住挽住了妘长英的手臂:“小姐,您方才强颜欢笑的样子,雪儿看着着实难受,不如咱们就不去了吧,啊?若是看到姑……看到那人与那个女人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岂不是自讨苦吃?走吧,小姐,走吧。”

    妘长英挤出两滴泪水来,生怕演得不够逼真,还撕了撕眼皮子,转身问道:“我眼睛红吗?”

    “红呀,跟兔子似的!小姐,您快别折磨自己了,雪儿看不下去了,都怪雪儿没本事,要是雪儿天赋高一点修为好一点,定杀上山去,为小姐您报仇雪恨!”雪儿急得潸然泪下,看看,看看,姑爷这做的真是禽兽不如的事啊,好端端的一个娇小姐,都给逼疯了。

    妘长英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雪儿不哭,你忘了,我的嫁妆还留在山上呢,不拿回来,这一路上咱们喝西北风去吗?”

    原来小姐是这么个打算,可是雪儿一想,更难受了,啜泣声声:“小姐您快别说了,这么些年来,什么时候需要您自己操心盘缠的事,都怪他,都怪他!”

    被婢女无意间戳到痛处,妘长英眸色一暗,心里因为报复而冒出来的一点点得意劲儿,瞬间消散无形。

    事已至此,沉湎过去于事无补,努力活着,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才是正经!

    妘长英深吸一口气,带着一副英勇就义的凛然,一步步拾阶而上。

    姒筠一大早便被吵醒了,头痛欲裂,很是不快。

    把涅圭叫过来问了一声,才知是赢娃在胡闹。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你师娘吩咐的?什么叫把元贞门那位用过的碰过的东西全都扔掉?我却不知,这上阳山什么时候换了主人了!!!”一只茶盏随着一声怒吼砸在了涅圭脚下,吓得涅圭原地跳起,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姒筠披上外袍起身,揉了揉剧痛的眉心:“她人呢?”

    “在……在……”涅圭想起分开时那位去的地方,脸色唰地白了,嗫嚅了半天没敢说个实话。

    姒筠冷冷抬眸,宛如一条被搅扰了美梦的冷血巨兽:“涅圭,这些年来,你在为师面前装腔作势,伏低做小,也着实煞费苦心,不过,今日起,你就不必再演了。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免得为师一个不痛快,一掌送你归西!”

    涅圭脸上的惧色一点点消散。

    握着的拳头也慢慢摊开。

    他站直了,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好吧,明知道您知道我在演戏,还要配合您跟您演下去,我也实在是受够了。师父,师娘去烧元贞门那位的嫁妆了,您现在赶过去的话,许是还能抢回来点什么。”

    姒筠猛地起身,睨了涅圭一眼:“回来再收拾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孽畜!”

    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夺门而出。

    上阳山的仓库有两处,一是东山的私库,一是西山的公库。

    妘长英的嫁妆自然放在了私库里面,钥匙在姒筠手里,所以赢娃想烧嫁妆的话,只有两个法子,要么破门而入,要么连整个仓库一起烧了。

    姒筠没有耽搁,飞扑去了东山。

    老远便看到一群人乌乌泱泱地在仓库附近流窜,时不时传来哭爹骂娘的声音。

    姒筠蹙眉,御剑奔向近处,一眼便看到了被一群妖物推搡着吆来喝去的女子,不是他那个刚刚被休弃出门的发妻,又是谁呢?

    心口忽然一阵剧痛,姒筠都没敢靠近,便哇的一口吐出殷红的鲜血来。

    他攥着心口,稳住身形,缓缓朝着下方降落过去。

    左手边一个吊梢眼的小叫花子正在骂人:“臭娘们儿,就一个破簪子也想把爷爷打发了?蹭吃蹭喝蹭到你爷爷头上了,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做什么的!真当你还是上阳山宗主夫人呢?美得你!快,把仓门打开,不是说你嫁妆颇丰的呢?拿出来还钱,不然就把你卖了!”

    姒筠一听,怒从中起,猛地逼近,掌风杀意凛冽,抬手便要对着这叫花子的天灵盖拍去。

    却不想,叫花子身边的女子忽然泪眼婆娑地回眸,皓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唇边沁出一滴血珠,红得刺目。

    这样大的羞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句也申辩不得。

    这一幕锥心刺骨,落在他的眼里,瞬间激发了钟情契的巨大威力,硬生生逼得他中断了攻击,身形猛地一顿,连吐三口心头血来。

    脸色也宛如行将就木一般,脆弱到了根本无法对任何一个小妖出手的地步。

    张了张嘴,才喊了一声“长英你过来,我拿些银票给你”,转眼便看到私库腾起冲天的火光。

    一个小妖尖叫着往外逃窜,嘴里咋咋呼呼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那个狐臭的骚娘们放火烧仓啦!”

    呼喊声中,妘长英一脸的震惊,她饱受打击地连退几步,叫雪儿托住才勉强稳住身形,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只默默垂泪,柔弱,无助,又可怜,憔悴。

    姒筠看在眼里,辩解无能,只得强撑着一口气,唤出宝剑,托着他沉重的身躯,歪歪扭扭腾空而去,奔着着火点,以丹田发力,借灵力扩散,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声:“赢娃,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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