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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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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缘大师刚想说什么,便被花渐离打断了,“同缘大师,您出手救阿芜,这份情义我记在心里了,日后必当报答。这件事,就此罢了,望同缘大师不要往心里去。”

    “川小施主这是何意?”

    “当我有能力那时,自会将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在此期间,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卷入其中。”

    同缘大师在花渐离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滋味,像是承诺,像是喃喃自语,更像是信念。

    二人虽是初次相见,但同缘大师却有些诧异,因为眼前之人散发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春草明年绿,同缘大师,我们有缘再见。”

    花渐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背影坚决而又果断。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同缘大师叹道:“阿弥陀佛,川小施主前途不可限量啊。”

    扫地僧踱步走到同缘大师身旁,道:“可看清什么?”

    “此子非池中之物。”

    “还有呢?”

    同缘大师摇摇头。

    扫地僧微微眯眼,“同缘啊,此子应是川芜小施主口中的那位兄长。”

    “是同缘愚昧了,竟未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方才他的话真假参半,想来,川家遭劫是真,他应是击退了黑衣人,救走了川小施主,这才连夜赶来救助川芜小施主。”

    “击退黑衣人?这怎么可能?花小施主年纪轻轻武功到了如此境地?”同缘大师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与黑衣人可是过了整整百招,虽说不分上下,但他依旧没能从黑衣人手中救出川芜,从这一点上来看,是他输了。

    “击退比自身强大许多的敌人,倚仗的不止是武力,还有偌大的胆识以及聪慧的头脑。”

    “师兄,是同缘愚昧了。”

    看着师兄的侧影,同缘欲言又止,思来想去,还是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今夜师兄为何不出手?若师兄出手了,川芜小施主不会有此劫难。”

    听着耳边的质问,扫地僧轻轻摇头,缓缓伸出右手。

    见此,同缘大惊,“师兄,你这手?”

    扫地僧盯着隐隐发黑的手掌,眸光加深,“黑衣人来之前已经有客人到访了,我随他在竹林打斗百招,未分出胜负,当时不明白他将我引出寺门之意,如今,全都明白了。”

    “能在师兄手下全身而退之人,整个江湖之中屈指可数。更何况,还伤了师兄,寥寥无几。”

    扫地僧看着愈来愈黑的手心,苦笑一声,“这一掌我们二人伤得都不轻,同缘,从今日起,要加强寺庙戒备。”

    “是,师兄。那师兄的伤?”

    “我明日便出发前往白星观,很久没有见亦合了,趁此机会,见见面也是好的。”

    “同缘明白了,想必亦合道长定能助师兄恢复。”说完,同缘大师便带着一众僧人回去了。

    南郭寺门口只剩扫地僧孤身只影,他望着缓缓升起的朝阳,喃喃道:“这天是时候变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无人应答,只有山间的花草树木风儿听到了这声叹息。

    扫地僧人转身缓步离去,却见一穿着破烂的少年站在寺前紧紧盯着自己,“这位施主?”

    少年的年龄与花渐离相仿,面目清秀,他瞪着眼道:“阿芜当真回不来了?”

    “生死有命,小施主可要学会放下。”

    话音落,便见少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恳求道:“求大师收江篱为徒,我只有阿芜这么一个朋友,如今她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我要留在这里等她。”

    “若等不到呢?”

    唤作江篱的少年猛然挺起腰板,一脸坚定道:“那我便去寻她,总有一天,不论生死,终会有一个结果的。”

    闻言,扫寺僧眸光微动,叹息道:“是个可怜且执着的孩子,若下定决心,那便留下吧。若你当真放不下,日后的种种因果得受着。”

    扫地僧已然看透了眼前少年的心思,留下是真亦是假,学得一身武艺日后报仇才是他心中所想。

    闻言,江篱浑身一震,随即俯首磕了三个响亮的头,“是。”

    “法名一空。”

    “多谢师父。”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的身影朝寺里走去,一个少年的命运就此改变。

    花渐离离开南郭寺后便直奔盐官,他要抓紧时间回去,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办。

    斯人已逝,无法挽回,现实情况不允许他难过,当下的重任便是保下活着的人。

    川芜泉下有知,自会理解。

    花渐离提着一股气飞身到了归寻山庄,停在门外看着“归寻山庄”四个大字,坚持了许久已然十分疲惫的身子猛然摔倒在地,只觉脑子发黑,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自己竟然能坚持这么久,看来还是挺厉害的。这是花渐离晕倒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但花渐离却不知,自己的这一晕倒,错过了多少事。

    日后的他每每想起这件事,心中都充满了懊悔自责。

    待花渐离悠悠转醒,已然是十日以后了。

    睡了太久,导致脑子还不太清明,花渐离盯着白色帘帐半晌,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地,猛然眼眸一沉,这才连忙掀开被子起身,脚上一顿胡踹就跑向屋外。

    “师父,师父。”外头日光正盛。

    黑衣道人一如既往地蹲在花圃里锄草,花渐离连忙跑过去,“师父,阿寻睡了几日?”

    “十日。”

    “啊,这么久。”

    花渐离被这可怕的时日惊到了,本以为自己三日便会回去,可没料到,自己却是睡了整整十日。

    念及此处,花渐离当即便跪在了自家师父面前,“师父,阿寻有一事想求您。”

    “求人之事必是不允之事,不必言明。”

    花渐离听着此言,也不惊讶,因为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于是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可怜巴巴地道:“师父,阿寻说的这件事真的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川家之事。”

    闻言,花渐离大吃一惊,师父知道这件事?

    “师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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