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套话
“我们啥都没干，但你上来就呛人家是不是也不对？”
“……我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我都道歉了，那你们俩还说我脑子不好呢。”
“我们那是调侃你，行了，你别腻歪了，我真受不了。”
蒋东露松开方岚，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别笑啊，我就知道，你心里享受着呢。”
方岚“……”我笑了吗？我没忍住，我笑了，这很难不笑好吗？
……
每天睁眼就下地干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过得简单又重复。
很快，到6月底了，前几天陈小燕腌的鸡蛋好了，大家吃过都赞不绝口。
蛋白弹牙，不那么齁咸，香料的气味浸入蛋里面，每一口都能尝到，蛋黄油润沙面，一点不输咸鸭蛋的蛋黄。
真的好吃，方岚一口气吃了3个，接着又跟陈小燕订了100个，其他人也纷纷加订了，就连庄碧凡也忍不住要了10个，可惜还要等一个月才能吃到。
陈小燕算了账，老知青都是用鸡蛋或者粮食换的，新知青则是花钱买的，上个月加上这次加订的，她赚了5块多钱和3斤粗粮，正好她的棒子芯吃得差不多了。
这个月月初方岚她们一共付给她5斤粗粮，现在她有8斤粗粮，钱也有7块多，过几天休息她就上县城再买点粮食，她再也不吃这喇嗓子的棒子芯了。
关于粮食这事，蒋东露他们也找过方岚，问她能不能弄到细粮。
方岚最近一直在努力种西瓜，自己的粮食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就答应他们过几天进城会找亲戚帮忙。
当天傍晚收完西瓜之后她就种水稻了，她决定一人分10斤，陈小燕没要，就是40斤，加上自己吃的，先种5天吧，至于白面，等天气凉了不能卖西瓜了再说。
最重要的是，她想拿点大肥肉出来让陈小燕帮忙做包子，所以她打算提前他们一天休息，最主要是和陈小燕错开，去县城一趟，好带回来食材。
为此她还特意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
其他人表示，自己也要吃，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方岚和蒋东露、赵泓、高伟杰一起，上城里帮忙一块买粮食，方岚则去找亲戚弄大米和肥肉，唉，万能的亲戚，也不知道他们信了没有。
陈小燕和杨芳芳推后一天休息，在知青院帮忙炼油渣包包子。
至于怎么给钱，大家打算等包子做出来再分。
还有关于其他老知青会不会酸他们，这就没办法了，毕竟山上也做不了包子，他们只能尽量背着吃。
提前和马爷爷说了要坐牛车，他们4个人一早等在路口，今天上城里的还有一对母女，该说不说，他们这运气，真是，太不好了。
牛车行到跟前，那年纪大的老妇人，也就是四娣她奶，王婆子，第一个坐在车尾，她女儿王凤也跟着坐在板车尾部，一双眼睛时刻不落的看着赵泓。
赵泓面无表情选择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了上去，高伟杰坐他旁边，剩下方岚和蒋东露，坐在另一边。
6个人坐牛车上并不拥挤，方岚和王凤隔着半个人的距离，牛车走得也不快，但现在的泥土路坑坑洼洼，走起来并不平坦，轮子时不时就会撞到什么，坐在上面的人也会跟着震动。
每当这时候王凤就会转过头朝方岚和蒋东露翻白眼，并露出嫌弃的表情。
王婆子也渐渐侧身坐着，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俩，蒋东露还有方岚帮她挡着些，就这，她已经浑身不舒服了。
方岚呢，方岚无感，打量呗，又不会少块肉，她从始至终都神情镇定，既不看回去也没有不自在。
王婆子看了好一会，见没人搭理自己，自己就这么干看着也无趣，就先开口道“你们俩个女娃子，去县城干啥呀？”
方岚和蒋东露安坐不动，也不回话。
“问你们话呢？哑巴了？”王凤早看这俩知青不顺眼了。
方岚慢慢转过头“去看把戏。”
王凤“看啥把戏？城里哪有把戏看？”
“看狗拿耗子，到处都是。”
“啥？”王凤没听明白，她转身看向自己娘，她娘正铁青着脸。
“女娃子，我们不过是好心问你们进城干什么，你用得着骂我们吗？这就是你们城里人的教养？”王婆子皱着脸，连额头上的抬头纹都带着气。
“我们教养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我们说啥了？”蒋东露歪着身子越在方岚前头回怼。
“你们这是骂我们娘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以为我们不懂，你们多读了点书就是为了来辱骂我们乡下人的吗？”
哦哟，还会上纲上线，怪不得能干出逼迫知青嫁给自己废物儿子的事。
“这位老奶奶，我们什么时候辱骂乡下人了？狗拿耗子这不正常吗？城里的耗子就靠狗抓，你应该很清楚的，但是您别曲解我们的话呀，咱们无冤无仇的，骂你们干嘛？我们又不闲，还有，这位大姐，你那眼珠子都快翻过去了，你知道你这样子有多难看吗？”
王凤连忙用手捂住脸，还不忘朝赵泓看去，接着又准备翻白眼，想到方岚说难看只得半路停住，改成斜眼瞪她们。
还是很难看了。
王婆子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生气，她见过的事听过的话多了去了，就这么三言两语，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她这不过是种试探。
先用挑剔的眼神，看得人受不住，特别是那脸皮薄的小姑娘，连头都不敢抬，接着自己问什么她就会答什么，家庭情况、个人情况都能露底。
就算抗住了她的眼神和询问，她还有别的招，凤儿就是个棒槌，但凡长得比自己好的她都看不顺眼，只要她们闹上口角，自己就会斥责女儿，装作一副明事理的样子，让他们对自己产生好感，她再循循善诱，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