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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蒲柳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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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越围场位于西呈境内,西呈与天京不同,四季如春。

    而围场位于西呈中央,明越山雄伟高耸,山脉绵延,明越围场坐落其中,寒气无法入侵,气候相较其他地区会更温暖些。

    从天京到西呈境内大概有一日左右的路程,褚亦棠一上马车就开始睡,游梦也跟着睡。

    澜聿看他软在被褥里睡得很踏实时不禁怀疑,这么颠簸都能睡得着,他的睡眠质量是有多好啊。

    褚亦棠中途醒过两次,一次是有人来传膳,他塞了两口又倒头睡了。

    第二次是傍晚,澜聿在翻着书,褚亦棠忽地坐起,眼都没睁开,逮着澜聿胡乱亲了好几口,安心了又睡回去。

    自从那个晚上互相袒露心意过后,两个人待在一起最多的就是亲。

    褚亦棠这个人亲起来没完没了的,脸,额头,鼻子,嘴唇,他都要亲到澜聿睁不开眼才罢休。

    夜晚时分,浩浩荡荡一行车马队伍才到达明越围场。

    澜聿这回学聪明了,给老头子知会了一声,省得又被他抱怨。

    老头子二话没说,让人连夜搭建了一座豪华大帐,比自己那座大了足足两倍不止,还配了三十个宫人以供上神大人随时差遣。

    朝中也不乏有拖家带口的,但像澜聿这类的重臣都是单独一个帐篷。

    下车后,就有围场中的宫婢来引他们二人去寻自己的帐篷,游梦则被弘燃安排的奶娘抱走了。

    澜聿的帐子就在神帝右边儿,他们所在这一片单独划地,四周都有重兵把守。

    褚亦棠的那座帐子虽然夸张,可旁人随意进不来,所以就被老头子立在了正中间以示尊敬。

    宫女在前引路,澜聿携着褚亦棠从一众冗长队伍里走出。

    神帝领着一排老臣,在围栏处鞠躬弯腰地迎人,硬是给他抬头纹都笑出来了:“神君来此,晚辈有失远迎,条件简陋,还望上神多多包涵。”

    褚亦棠今日穿得是件云雾绡制的杏黄色春衫,衣服下摆镶了银边,还有兰花的暗纹,肤色被衬得很好。

    澜聿老是找人给他裁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衫,把他本来青白色系的衣柜塞得五彩斑斓的。

    褚亦棠睡得筋骨懒散,心情也好,他抬抬手,示意神帝起身。

    澜聿想笑,老头子对他老婆估计都没这么周到。

    老头子也估摸出褚亦棠心情极佳,忙跟在后面为褚亦棠介绍那座豪华大帐。

    褚亦棠瞟了眼,发现确实很豪华。

    他难得和颜悦色,道:“不必如此靡费,既来此处就不用做什么阵仗了,照常便是。”

    “是是,晚辈疏忽,上神舟车劳顿,快请入内,好好歇息才是啊。”

    话音未落,即刻就有宫婢上前掀帘,褚亦棠正欲入内,长眉一皱,举步退回。

    “你不跟我进去吗?”

    这话毋庸置疑是在问澜聿,老头子接话道:“澜聿的帐子就在不远处,传个话的工夫澜聿就能到您这儿来了。”

    褚亦棠不干了,澜聿又没和他说来这就不能一块睡,早知道不能一起睡他才不会来。

    “把澜聿的东西都搬到这儿来。”

    他冷下脸,丢下句话就进了帐子。

    情绪转变之快,纵是神帝这样的老滑头也反应不过来。

    他懵然环视,其余老臣也摸不清境况,澜聿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稍等会儿,也跟着进去了。

    老头子吞了口唾沫,怕得罪了褚亦棠,在门口慌得来回踱步。

    是不是觉得他太浪费太奢侈了啊……

    看来外界传祝天上神喜怒无常也不是胡说的。

    但没多时澜聿就又掀帘子从里面出来了,月光暗暗,亮着火把也不怎么能看清。

    老头子依稀间瞥见澜聿的嘴唇好像比进去之前要红一些,面颊上也泛出晕红。

    澜聿掩唇咳了声,解释道:“上神刚来,不是很习惯一个人住,他让我睡在软榻上,他睡床上,这样有事喊我也方便。”

    老头子又心疼,他家孩子真去给人做伺候起居的丫鬟了,他拍拍澜聿的手,感动得老泪纵横:

    “孩子,辛苦你了。”

    澜聿哈哈笑了笑,随便找个由头就把老头子和几位老臣给打发走了。

    他望了望月亮,由衷感叹,

    以色侍人啊。

    澜聿钻进帐篷,褚亦棠脱了外衫,随意搭在架上,不是很高兴地倚着矮榻,戳着桌上摆着的一盘水灵灵的葡萄。

    丫鬟走过去给上神大人脱靴,上神仍不太高兴,澜聿擦干净手,给他剥葡萄吃。

    葡萄紫盈盈的,果肉饱满,被澜聿剥了外皮,汁水淋淋,喂到他唇边,澜聿哄他:“阿棠吃葡萄好不好?”

    褚亦棠不想吃,可澜聿亲手剥的他又不舍得不吃,含进嘴里,嚼嚼咽了。

    澜聿有时候觉得褚亦棠就是一个难哄的小孩,别的都还好,就这个闹起脾气来很别扭,澜聿去抱他,贴在他鬓边,温温软软的:

    “阿棠,我肯定不会一个人睡觉的,我一个人也睡不着觉啊。”

    褚亦棠捻起个没剥皮的葡萄就往澜聿嘴里怼:“那我要是没说今天我不就得一个人睡一张床了吗?!”

    澜聿鼓着脸嚼,葡萄很甜,吃完他又拿那双黑润润的眸子去望着褚亦棠,真诚道:

    “当然不是,分开睡我晚上也会偷偷跑过来找阿棠的,然后白天再溜回去。”

    褚亦棠佯装镇静,推他脑袋,问道:“那被发现了怎么办?”

    澜聿摩挲着褚亦棠腰间佩着的那枚玉,笑吟吟地:“那我就说,我胆大包天,趁神君睡觉跑去和他同榻而眠。”

    褚亦棠绷不住笑,往澜聿身上一靠,拿他的长发绕圈圈:“那你确实是胆大包天,被捉住是要抓你去浸猪笼的。”

    “唉,那我也只好认了,只希望死前能得神君垂怜,给我个名分再抓我去浸猪笼。”

    澜聿短短几天脸皮飞速见长,褚亦棠反搂住他,给他的头发打上蝴蝶结。

    “本君今日心情姑且还算不错,说吧,想要个什么名分,本君允了。”

    “我蒲柳之姿,怎敢奢望,神君看着给吧。”

    褚亦棠笑歪了身子,倒在澜聿膝上笑得喘不过气,断续道:

    “澜聿仙君,顶……顶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还……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蒲柳之姿……”

    澜聿被笑得不好意思,他把褚亦棠扳直了,指着嘴巴道:“阿棠你还笑,不给名不给分你还咬我!”

    褚亦棠还是笑,他微喘着气,理不直气也壮:“怎么,我咬自家相公你也不许吗?澜聿仙君未免太过小气了。”

    得了,一句话就把二人的脸皮薄厚程度拉得高下立见。

    澜聿是真男人,志存高远,区区口头便宜不占也罢。

    他毅然决然地红着一张脸把人抱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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