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煎饼果子
这时，服装店的店员从里间拿着打包好的衣服出来了。
两人见有人走过来，便心照不宣的不再说话。
蒋京泽站起来，从怀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导购。导购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蒋京泽，又看了看叶笙笙，最后笑着说，“先生，这位小姐刚刚已经刷过卡了。”
蒋京泽似是没想到，叶笙笙点点头，她刚刚从试衣间出来，就已经随导购去给过钱了。
蒋京泽看她一眼，话都没说，直接扭身出去了。
叶笙笙隐约觉得他在生气，但一时又想不出原因。
文博从外面回来，刚进店，就看到蒋京泽沉着脸往外走，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去打量叶笙笙的神色。此时的叶笙笙正从导购手里接过打包好的衣服鞋子，大包小包的，文博连忙上前道，“我来拿吧。”
叶笙笙说，“没事，我拿得好。”
文博说，“我刚才逛了一圈，楼下的夜市小吃街开门了。”
叶笙笙说，“真的？”她今天忙了一天，早餐就没吃饱，下班后她以为蒋京泽会很早就来接她，所以晚餐也吃得早，现在早就饿了。
听到文博一说起小吃街，叶笙笙快步走到商场中心的玻璃围栏处往下看去。文博提起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刚出店门，叶笙笙就朝着电梯的方向小跑。跑远几步，她回头向他挥挥手，“你们先上车！”
文博只好自己先提着东西快步回到停车场，蒋京泽在后座，车窗开着，打着电话。
文博在车外几米的地方等了会儿，直到蒋京泽挂断电话，他才开门把手里的东西往副驾驶一放，坐上了驾驶位。
很快，他就看到叶笙笙小跑过来的身影。
她从后座一上车，蒋京泽就朝她看了过来。
他倒不是在看她，他是闻到了什么味儿。
葱花，酱料，还有面饼的味道，混在一起，刺激着味蕾。
蒋京泽今天一下午都在开会，还没吃晚餐。
叶笙笙把手里的东西往上一提，手中三个透明塑料袋。
她笑着说，“我去夜市逛了一圈儿，到处都是人，就煎饼果子那儿不用排队，给！”
说着，她把手里的美食递给蒋京泽和文博，然后自己留一个，一人一份。
蒋京泽一听说是夜市上买的，眼带嫌弃，不情愿地接过她递来的东西。
文博要开车，先是拿目光询问一眼蒋京泽，等到蒋京泽说，“吃了再走。”他才礼貌地接过叶笙笙递来的东西。
蒋京泽打量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又瞥了眼身边坐着的叶笙笙。她好像一副很饿的样子，吃东西时，像一只花栗鼠。
犹豫了下，他也咬了一口，眉头微皱，“里面卷的什么？”
叶笙笙偏头看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一脸诧异，“你没吃过煎饼果子？”
见蒋京泽不说话，算是默认。
她叹气摇头道，“真是个可怜的有钱人！”
文博边吃边看戏，蒋京泽上次被噎到说不出话，还是蒋老太太问他什么时候生小重孙。文博最先吃，却是最先吃完的。他抽出纸巾擦嘴，然后发动了汽车。
文博从小跟着蒋京泽在老宅长大，蒋老太太对他一日三餐的食材要求还挺严的，每天天还没亮，就会有人从有机农场送食材过来。
今天蒋京泽居然吃了回路边摊，文博也看了个稀奇。
车子开动后，文博把后座的隔音板升了起来。
叶笙笙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和霓虹，窗外温柔的夜色映衬着车内安静的空气。
不一会儿，蒋京泽问，“刚才为什么要自己付钱？”
叶笙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说，“应该的。”
他的语气像是嘲讽，又像是在感叹，“虽然贫穷，但是还挺有骨气的。”
叶笙笙微愣，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刚刚生气，是因为自己付钱这事？
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因为没有花钱而生气呢？
她拿捏不准他的意思，只好坦言说，“我是挺穷的，但这不是贫穷和骨气的事儿。只是我心里过不去……你曾经救过我，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你说得对，我知道了又能怎样？总不能一直欠你吧……”
见他脸色并不好看，她想可能是自己刚才没说到点子上，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会注意的。等去了老宅，不会让你觉得没面子。”
过了很久，蒋京泽才淡漠地说，“但愿你做的比说的好。”
叶笙笙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来。
又想起他刚才吃煎饼果子一脸嫌弃的神情，好像谁要下毒害他似的。
莫名觉得这人是奇怪又可乐，又听见蒋京泽说，“想还我人情，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看你有什么了。”
她有什么？
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蒋京泽，随后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笑了笑说，“我不收18岁以上的学生……”
之后她也不说话了。
坐在舒适的车上，疲惫席卷而来，叶笙笙泡在沉沉的睡意里，闭上了眼睛。
蒋京泽正在闭目养神，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安静了，他睁开眼去看她。
她的脸沉浸在窗外移动的光影中，眉眼清秀，睫毛很长。
仿佛是感应到了目光，叶笙笙突然睁开眼。
两人目光相对，空气中掠过片刻安静。
叶笙笙觉得此刻自己应该说什么，但又着实不想和蒋京泽两人尬聊。
这时，懂事的电话铃声响了。叶笙笙摸了一下包，不是自己的。
蒋京泽拿起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车内非常安静，又因为叶笙笙就坐在他身边，所以听得异常清晰。
女人的声音又细又绵，带着隐隐的啜泣，“我想见你。”
车内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他的语气却一改和叶笙笙说话时的淡漠平静，带着少有的温存，“你在哪？”
“我把地址发给你。”
“嗯。”
大晚上的，一个女人说想见一个男人，这怎么听都是一段暧昧又引人遐想的通话。
挂断了电话，蒋京泽对叶笙笙说，“今晚你自己在家。”
“嗯？好。”叶笙笙语气平静地答。
他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她也没问。
不是她不想问，只是觉得自己不该问。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最多只能算是合作伙伴吧，既然他不说，那就是和自己无关，她有什么好问的？
但与此同时，叶笙笙也意识到了一个她早该想到的问题：
蒋京泽，他有女朋友？
她心中陡然生气一阵厌恶，极大的厌恶，突然觉得他很讨厌，十分讨厌。一晚上刚刚冒出头的一点点好感，全部烟消云散了。
面试时，他拐弯抹角地追着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吓她一身汗。到头来，他自己竟然……
哼，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