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沾光了
两人落座后，家长开门见山地说，“叶小姐，非常感谢您愿意抽时间听我说话。”说着，他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到叶笙笙面前。
叶笙笙好奇，她没有打开，直接问，“这是什么？”
家长伸手绕开文件袋上面的一圈线，从里面抽出一叠打印的文件。
叶笙笙接过手看了一眼封面，是一份项目企划书。
家长见叶笙笙不说话，继续说，“叶小姐，我们之前其实见过面。”
“是吗？”她完全没印象。
“叶小姐您贵人多忘事，就是前天中午在万盛国际，蒋先生的包厢里。”
蒋京泽的包厢？叶笙笙努力回想，但当时她的注意力几乎就在蒋京泽和鲍栋霖身上，剩余一桌子人，她哪里记得所有人的面孔？
家长继续说，“叶小姐，我就开诚布公地说了，蒋先生是我们的甲方，这份东西，想麻烦您有时间的话，带给蒋先生看一眼。”
原来是这个……
叶笙笙漂亮的脸孔莞尔一笑，“潇潇爸爸，我和蒋先生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熟。”
别说给他看一眼了，她哪有那个面子？
可这话家长是不信的。那天在包厢里发生了什么，为何蒋京泽会借故罚鲍栋霖喝酒，还不是因为这位叶小姐？要说这两人之间没关系，糊弄鬼呢。
他面子上依然保持微笑说，“那这样吧，您就在见蒋先生的时候，顺带提一嘴我们公司的名字，可以吗？”
叶笙笙不想插手蒋京泽的事情，只是碍于此人是学生家长，所以没有直接说不，而是委婉地拒绝道，“潇潇爸爸，我只是个普通的数学老师，数学题我可以讲，可隔行如隔山，您生意上的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
家长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笑道，“叶小姐实在不方便也没关系，只是我这里有一份小礼物，小小心意，就当是提前感谢叶老师对潇潇今后的栽培。”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女士手表。
家长嘴里说着是小小心意，可这只手表从精美的包装到闪闪发亮的细节都在标榜它的价值不菲。
课都还没开始上，哪有无故提前送大礼的？显然家长的这份礼还是看在蒋京泽的面子上，希望叶笙笙帮他搭条线。
叶笙笙略感头大，她微笑着说，“潇潇爸爸，给学生上课是老师本职，您不用客气。感谢的话现在还言之过早，还是等潇潇以后学出了成绩，再说吧。”
说完她起身，不等对方多言，微微鞠躬转身走掉了。
第二天刚到公司，叶笙笙就看到昨天签下大单的李朗星笑意盈盈地走过来，一来就说“叶老师，恭喜你啊，有了昨天潇潇的那个单子，你的新人考核期稳了吧！”
几个不怎么熟悉的学管师也围过来。
“笙笙，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笙笙，你现在可是我们校区的红人了哦！”
叶笙笙嘴上连连说着谦逊的话，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如此顺利地接到这么大课时量的学生，其实是沾了蒋京泽的光。
李朗星接着说，“叶老师，这些学生你都是从哪里找到的？”
叶笙笙话里挑重点，“这‘些’学生？”
李朗星笑道：“是啊，你看——最开始是傅墨舟，他妈妈一来就报了100个课时，指名要你上课。昨天是潇潇，这个更厉害，直接创下觅学订单单笔最高记录，也是指定要你上课。今天又来一个，叫蒋什么的，也是指定要你上课。我已经给你登上系统了，你自己看看。”
听到是叫蒋什么，叶笙笙就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打开电脑一看——啊，是蒋菀柠。
蒋京泽的堂妹。
叶笙笙回想起蒋京泽的二婶说话时阴阳怪气的模样，心里多少有点打鼓，也不知道这个蒋菀柠会不会和她妈妈一样……
叶笙笙走进一对一的上课教室，看到一个微胖的女孩，穿着五彩缤纷的裙子，手腕上是各式的手链和手镯，羊毛卷式的长发在头顶松松挽了一个丸子。
她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走进教室的老师，招呼也不打，嘴里的口香糖嚼了两下。
叶笙笙简单地和她确认过名字后，单刀直入，把手里的试卷放在她面前。
蒋菀柠懒洋洋地翻开卷子，拿笔就写。
叶笙笙在蒋菀柠对面坐下，看着她的笔在卷子上龙飞凤舞。
除开她夸张的衣着打扮，她的五官更像二婶，但眉眼和蒋京泽有几分类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流淌着的淡淡的傲然和冷漠。
想起蒋京泽……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叶笙笙把游离的思绪掐断，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试卷上。
这张数学试卷要叶笙笙来做也要算上20分钟。
可不到5分钟，蒋菀柠就把一张卷子写完了。
她把写完的卷子往前一推，“写完了，讲吧。”
叶笙笙就坐在她对面，她拿起试卷看了一眼。
从单选到最后的大题，无一幸免，错的千奇百怪。
她把卷子放下，平静地看着蒋菀柠。
要是放在一年前叶笙笙刚刚入行的时候，她会被这样看似叛逆的高中生气得半死。可经历了一年现实的毒打，现在，除开她是蒋京泽的堂妹这一则，她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蒋菀柠挑眉，“怎么？”
叶笙笙莞尔，“字写得不错。”
蒋菀柠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看向一旁。
“是真的。”叶笙笙坦诚地夸她，“你的字是练过吧？”
蒋菀柠依旧是懒懒的，“是啊，从小就被我爸逼着练字！”
不等叶笙笙说话，她又露出了挑衅的目光：“叶老师，你是怎么勾引男人的？教教我呗！”
一听这不着调的话，叶笙笙眉心跳了跳。
蒋菀柠冷笑着说，“别以为你用什么办法勾搭上我大哥，就能和我套近乎！”
她的大哥？不就是蒋京泽嘛，叶笙笙没忍住笑了一声，而她的笑让蒋菀柠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
叶笙笙说，“你挺可爱的。”
“什么意思？”
叶笙笙压低了声音说，“告诉你吧，其实是你大哥求我和他结婚的，我才不屑勾引他呢。”
蒋菀柠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叶笙笙把她面前的卷子收起来放到一旁，“蒋菀柠，如果你不想学习，就先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吧。”说完，她在蒋菀柠疑惑的目光中，从桌子旁拿了一叠彩色的方块便签纸。
“做什么？”
“写。”说着，她放一支笔在她面前，“你可以在上面写任何东西，写不写名字随你，然后放进那边的小瓶子。”叶笙笙指着教室储物格上面的一个透明亚克力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小瓶子，有的里面有揉搓成团的彩色纸，有的还是空的。
“什么鬼？”蒋菀柠嘴上咕哝着吐槽，眼睛却停留在各色小瓶子上充满了探究。
叶笙笙摊开手，“你既然来了，总得做点什么吧……”
话还没说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叶笙笙瞟了一眼，拿起手机接听，“喂，墨舟妈妈您好。”
坐在她对面的蒋菀柠脸色突然变了变。
叶笙笙看在眼里，她拿着手机起身，走出教室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傅墨舟妈妈焦灼的声音，“叶老师！我该怎么办啊？最近这孩子急死我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这次卷子一发下来，他也不给我看，只说是没考好。我一问，居然是没及格！叶老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一直最喜欢上您的数学课。我之前来觅学给他报名了，可您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怎么没给他排课呢？您什么时候才能有空，给他复课？”
家长的牢骚扑面而来，她一边听着家长抱怨，一边心中起疑。
傅墨舟跟着她学了一年，稳定在年级前十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不及格？
那只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边蒋菀柠还没搞定，那边的傅墨舟又起了火，真是，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叶笙笙赶紧安抚家长的情绪说，“您先别急，下周这个时间，您要墨舟来觅学找我，我问问他。”
和傅墨舟的妈妈打完电话，叶笙笙回到教室，却发现蒋菀柠已经走了。
她又看了一眼储物柜上的透明盒子，里面多了一个小瓶子，是蒋菀柠刚刚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