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欲盖弥彰
做完这一切之后，红发少年咂了咂嘴，仿佛还没有过瘾。 环顾四周看了看被爆头的那个矮个人影，又看了看地上仅剩下身体的高个人影，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气势渐渐消退而去。
芥子空间中品字型调制舱顿时顺时针转了半圈，将那紫金色调制着“九拾弈”的调制舱又转回到品字型排列的最前端。 九拾弈则从红发少年的位置凭空出现，仿佛交接了一般。
九拾弈自然记得也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他的感受来说，这本就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他只觉得身体一下子变得比以往坚韧强大了十倍不止，胸腹之中一股桀骜张扬之气直冲牛斗。眼前这个可能要威胁到他生命的人便如草芥一般，随手便捏死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两个人，不过在他的感受来看，这红发少年不过是他另一种形态罢了。
九拾弈想了想，在老王的腰间又摸了摸，拿出一个圆滚滚的似乎是手雷一样的东西。他凝视了这个手雷一样的东西两三秒钟，环视了一圈，忽然指着老王的脑部呼喊道：
“酒徒！地、火、水、风，移来！”。
酒徒受到召唤，一下子便从芥子空间呼啸而出，沿着胸腹一晃便到了手上的经络，之后脱体而出，如若无物般扎入到老王的头颅之中不见了踪影。
九拾弈感到自己芥子空间中的池水猛然一降！
过了大概二十秒，老王的头颅一颤，酒徒呼啸而出，一下子没入到九拾弈的身体之中。
九拾弈只感觉脑中微微一闪“王宇--- 地、火、水、风”四本书便赫然在目。
他引导脑内清凉气流一转，“王宇-地”“王宇-风”这两本书便被一下子像书页般拆开，随后他在老王的形象记忆和动作记忆之间粗略翻查了一下，便知道了这个手雷模样东西的名称、使用方法以及威力。
原来是“空气震荡手雷，主要作用是震晕敌人，实施抓捕。也可打乱敌人的进攻路线，有效杀伤距离三米”，他点了点头。
接着，他将那个无头的尸身向前挪动到距离倒立的车头大概三米的位置，并将其身体朝向车头摆放。
之后他爬回车内，将手雷放在老王的手里握了几下，然后拿出一张纸巾，包住右手，将手雷启开保险，扔了出去。手雷的落点正好落在刚才红发少年拍碎“西瓜”的那个小坑之内。
在手雷爆炸之时，九拾弈身体呈大字型张开，尽力挡住老王的尸身以及秦牧的身体，帮他们挡住最强一波空气震荡波的冲击。一阵剧烈的空气震荡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做完这些之后，他静静地蜷缩在车里，静待后续的发展。果然，三分钟后，一架无人机便“嗡嗡嗡”地飞了过来，在事发地点盘旋了几圈之后，又沿着原路飞了回去。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两辆闪着应急灯的黑色飞车便急速的开了过来，后面还有一个闪着应急灯的医疗护理车。
九拾弈在看清飞车的牌照之后，合乎逻辑的让自己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在九拾弈的感知中，他们三人都被送进了医护车，另外两辆黑色飞车并未一同离开，而是留下来继续勘查现场。
九拾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九个小时之后。
在八九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屏蔽了自身的五感 ，将脑中老王的记忆粗略的梳理了一遍。
老王的记忆庞杂，不过，关于格斗擒拿、追踪技巧、枪械使用以及对各类炸药的认知，却是九拾弈以前少有接触的新知识。
他将这些记忆通过酒徒一股脑的全部传送给了红发“易天”。那边倒是没有挑三拣四，全部照单全收了。
这次的袭击非常蹊跷，从货车上下来两人的对话上来看，对方似乎想把自己掳走。而在此事之前，九拾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老王是多年的熟人，为了保护自己不幸牺牲，他也相当伤感。但人死不能复生，他留存老王的记忆，一是为了看看老王是否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帮助老王达成。
二是也想知道对于这次袭击，在老王的记忆中是否能寻找到其他什么有用的线索。
因为老王是被击中的脖子，所以大脑也受到了一定的震荡，有一些记忆并不是特别完整。
在搜索查看老王庞杂纷乱的记忆时，有一小段记忆差一点就让九拾弈从病床上蹦了起来。这是一段老王正在调阅监控画面的记忆。
记忆之中监控的画面不是特别清晰，不过，从周边的布置上可以看得出来，那是在赵之然的米粒实验室。画面的左上方显示了拍摄的时间，正是在米粒即将发生爆炸之前的几个小时。
在监控的画面之中，他自然看到了他的弟子周华。想来，老王调取这个画面，也主要是为了查看周华的情况。
令他震惊的是，监控画面中，周华在爆炸发生前的几个小时，便施施然的出了实验室，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转。
记忆画面戛然而止，九拾弈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难道周华没有死？那他去了何处？他又是怎样躲过这层层的监控离开量子追踪研究所的？
看来，数统局的人掌握了周华提前离开了实验室这一信息。但数统局的人却并没有告知过九拾弈关于周华的其他的情况，说明此案件还正在调查之中，并没有对外公开。
九拾弈在这边绞尽脑汁的思考，病房里的人却都在焦急的等他醒来。
他想了好一阵，可毕竟所获得的信息不全，老王的记忆又太多太杂，一时半会儿根本翻看不完，过了八九个小时，他尝试着恢复五感，才发现全身都被插满了各种管子，极其难受。
感知到病房里的其余人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所以，他便嗔唤了两声，算是正式“醒”过来了。
醒来之后，自然立即有人过来问话，问话内容不外乎就是让他回忆当时的状况。
九拾弈从头到尾都一直不停地摇头，断断续续的说自己只记得车被后面的货车撞了，之后就听到数声巨响，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晕了过去。
问话的人见也实在问不出什么，而九拾弈才苏醒不久，神志似乎并不太清晰。调查人员也只得劝慰九拾弈，让他不要再多想，好好养病。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医生护士见他各项指标基本正常，也没有出现骨折的情况，劝慰几声，留下一个护理人员之后，也各自离去。
待大部分人都离开之后，他展开内视，把身体里里外外的都扫视了一遍，发现除了池水少了一些之外，其余并无大碍。
他体表的伤势恢复得极快，这才短短的八九个小时，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他看见装着浓缩营养剂的保温杯此刻就放在他的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假装挣扎着起来，喝了几口。
之后，他嘱咐护士将那些安插在他身体之上特别不爽的一些管子拔去。那护士开始不同意，后来看他的各项生理指标的确很正常，神志也算清醒，也就随了他的心愿。
他按捺着性子，睡到第二天早上，便向护士打听关于秦牧的消息。了解到，秦牧的情况不容乐观，其在车辆翻滚的途中被撞伤了头部，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之中，至今尚未醒来。
其实他在第二天的时就已经完全康复，不过，为了不要太过引人注目，他还是耐着性子坚持在医院待了七天，一直配合医生及护士各种各样的检查及治疗。
而这七天，他也将保温杯里的浓缩营养剂喝得精光。
七天后，他终于因为各项指标均正常而被批准出院。
九拾弈感叹，当代医学昌明，老王若不是因为脖子上正中一枪，被打碎了颈椎，想来以他身经百战的身体素质，也是可以七天出院的。
现在酒徒已经可以被召唤出来取人记忆，但他池塘里的池水也消耗了不少，想来这便是代价。
他本人可不是什么嗜杀之辈，所以，就算是为了调查周华的去向，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无故取他人记忆之事。
出院之前，又有调查人员找九拾弈进行过问询，不过九拾弈一直以在车上被撞后昏迷为由，并未多说什么。在所有的问询之中，也一直没有涉及到关于红发少年的问题。
他记得，自己变身为红发“易天”出现在现场之时，已经催动体内的粒子气流震爆了周边的所有监控。否则那个红发少年的出现也确实不好解释。
九拾弈现在就这么一直什么都不说，反而倒是上策。
红发少年的出现太过惊世骇俗，九拾弈暗自决定，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再轻易使用这个分身。
而且，当时的他也太过于冲动，并未留下活口，导致这次袭击中断了线索，查无可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