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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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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孙寿酩酊大醉而归,便沉沉睡去。

    且说那孙寿夜间忽然酒醒,口干舌燥,不由起了床,挑亮了灯盏。

    彼时,月光明亮,那窗户处微微敞开,月光如水般漏入房间,孙寿起床饮了几杯凉茶,但仍觉口苦咽干,房中一无茶水,二又不想惊动他人。不勉心烦意乱,便出得门去。

    出得门外,只见院外月光柔和,院中墙角几杆斜竹随风而曳动,曳舞弄影,自生情趣。

    而院中几株芭蕉树,枝叶宽大,蕉果坠地,月光如漏,静静地洒在这芭蕉叶上。

    薄薄的青雾轻轻笼罩着院落。

    院中的花花草草仿佛在牛乳中浸过一般;又像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彼时,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乳黄色的薄云。

    院前几株高大乔木,如隔栅一般,把那月光隐隐绰绰,映射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

    孙寿在外伫立良久,心中悲意甚是激烈,不勉在院中来来回回踱步,未几,忽来寒意,只得又进入房来。

    且说孙寿入得房间,栓了门,触景生情,不由仆于床上,想到父亲已死,不免悲伤欲绝,蒙被嚎啕大哭。

    哭了半晌,不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忽然阴风飒飒,寒气逼人,孙寿抬头看时,只见父亲血淋淋站于门外欲进不进,叫声道:“寿儿,你不回去,更待何时!”

    不片刻。

    竟然立在面前。孙寿吃了一惊,内心却不以为父亲已死,急起身问道:“父亲从何而来?你屈死冤仇,我还不曾报得,心中亦日夜不安,前者因忙碌,致吾一向不曾致祭,汝以此显灵,是否有见责。”

    孙宁道:“非为此事,寿儿。你暂却靠后,你阳气逼人,我不敢近前,今特来告之于你:你母亲最近有血光之灾,离开孙家庄院可治,你可早早归家,此乃为上计。对于承宗而言,亦不必问责,吾乃命该如此。”

    孙寿却欲再问明白,赶向前去说道:“父亲阴魂到此,望说真实一些,可有什么血光之灾。”

    不料,孙宁却无言语,孙寿着急追问。不料,却被孙宁一推,忽然醒来,周身冷汗凛冽,却是南柯一梦。

    孙寿醒来,天且还未亮,灯台还未熄灭,有那弱豆似火苗还在亮着。便添了灯油,挑亮灯盏,罩了灯罩,枯坐于床上,一直捱到天明。

    天即大明,东方大亮,孙寿洗漱完毕,便急急来前厅见那鲍土司,那鲍土司亦在前厅处置政事,见得孙寿急急而来,忙起身让座。

    问及何事如此匆忙。孙寿言说自己想来告别回家,安葬父亲。

    那鲍土司闻言,便滴泪道“你己无父,我亦无子,不知孙将军可否做得我义子。”

    孙寿闻言,忙惊慌问其缘由,鲍土司道:“吾原先本有两子,但长子太过顽劣,少时花天酒地,被女色淘空了身子,现亦形同废人,加之这久以来,哮喘加急,可能时日无多,次子倒是精明异常,亦孝顺有加,但前些日子汝等外出未归时,你们前脚刚走,二子便私自出外打探,不料,和那敌方混战,被那敌方活捉,后被活活剥皮而死。”

    孙寿闻言,大惊道:“万望鲍大人见谅,都是吾等迟缓而至,害了大人一家。”

    鲍土司言道:“非也,这乃命中注定,亦是时运转来。你等刚来时,我便看你与我那二子形相近,气相同,就想让二子与你结拜为兄弟,奈军务繁忙,一直未有空,错过了时机,每当想起此事,我皆心如刀绞。”

    话刚毕,鲍土司便气喘吁吁,满脸绯红,孙寿见状,忙上前不断拍其后背,并出言道:“鲍大人稍安勿躁,可容许在下暂先考虑一番如何。”

    可话未尽,那鲍土司却一口浓痰上涌,堵住喉咙,一口气不来,双眼一黑便晕倒在地,孙寿忙大声呼救,顷刻,涌进大群丫鬟仆人来,众七手八脚一阵忙活,那鲍土司才幽幽醒来。

    一丫鬟端来姜糖茶,孙寿接过,用勺喂于鲍土司,饮毕,那鲍士司半晌才气色如常。

    鲍土司手拉孙寿之手,满脸凄凉道:“小将军,可否体谅一下老朽,老朽思子心切,一时痰涌气促,才致昏迷,不知孙将军可想好了?能否做我义子?”

    孙寿见状,恐不答应,又致那鲍土司昏迷过去,略一思索,便折身跪于地上磕头道:“既然如此,谢义父抬爱,义父在上,不孝儿孙寿给你磕头道安。”

    那鲍土司见状,满脸笑容,一骨碌翻了起来,身端体稳,气亦不喘了,忙扶起孙寿,笑道:“我的好儿啊,即认吾为义父,体谅为父一片苦心。义父亦送你一礼物,望你欢喜。”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于孙寿。

    孙寿接过此物,但见此物用黄色绸缎包裹,心中甚是疑惑,但鲍土司示意他打开绸布。

    孙寿小心翼翼打开绸布,但见里面有一雕刻精致的木盒,便慢慢打开木盒,但见内面骇然有一印章,提章细看,该印章为铜印,椭圆形柱纽,方形,约莫一手把件大小,印文为满、汉双语,都使用篆体,满文在左,汉文“宁洱安抚司印”在右。印背款识为满文和汉文对照“宁洱安抚司印 礼部造”,边款“乾隆十三年六月 日”和“乾字七百四十三号”。

    孙寿一见,心中大骇,那鲍土司竟然把土司大印授于自己,忙道:“义父,孩儿不能担此重担,万望收回。”边说边递于鲍土司,鲍土司以手止至,大声道:“儿啊,我现只有你一儿了,我那大子,你的义兄,时日亦不多了,你不受此印章,莫非天意如此,让我鲍家百年基业毁于老朽之手吗?”

    说完,鲍土司老泪纵横,满脸凄凉,气喘如牛,孙寿闻言,见鲍土司又病歪歪的,只得惶惶不安受之,见状,老土司才满心欢喜道:“这才是我的好儿了啊,君子有所不为,亦应有所为。”

    那鲍土司自是让人安排下香案桌椅,请来了族中父老,乡宦巨绅,一齐来见证自己收养孙寿为义子一事,礼仪俱毕,那鲍土司高兴异常,自是大摆宴席,宽待众人。

    翌日晚,众宾朋散去。

    父子两人端坐偏厅饮茶,未片刻,众丫鬟,仆人皆纷纷上前贺喜父子两人,鲍土司心中大喜,令全府大宴三日,众人皆有花红可收,众丫鬟,仆人高兴离去。

    不说那鲍土司合府一众老少欢宴。

    单说那屈武,寸心,邓云邓天四人闻得孙寿认了鲍土司为义父,皆来祝贺两人。

    众人相互叙礼,一番热聊。

    可未聊多久,孙寿见此情此景,倒是心中凄凉,想到不用几日,众人便要分离,便道:“众位兄弟,一番死里逃生,你我虽非亲兄弟,但胜似弟兄,众位如能高看于我,你我不妨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众人见此,哪有不愿意的,一番磨难,早已唯孙宁父子马首是瞻,今孙宁虽身死,但却把孙寿当大哥一般,万事皆言听计从。

    众人纷纷表示愿义结金兰,众人二话不说,各自报上姓名,籍贯,年龄,结果是孙寿为长,屈武次之,邓云为三,邓天为四,寸心最小,五人当即借现成香案,焚香祷告,拜毕上天,结为异姓兄弟,那鲍土司见之,自是嘴都笑不拢了,那四人亦同孙寿一般,认了鲍土司为义父,那鲍土司高兴异常,又给众义子各备了几份厚礼,一一赏过。

    三日,一晃而过。

    孙寿和众义弟亦却忙碌几天,几人忙着把那鳄鱼皮制成皮甲,不多不少共制得皮甲八副,众人皆按身材,各制一副,其余三副皆孝敬于鲍土司。

    鲍土司见这披挂,甚是坚硬,穿着一番,用刀剑横刺竖劈,那皮甲竟然刀枪不入,那鲍土司欢喜异常,自是收入宝库。

    在这三日中,孙寿抽空跟鲍土司讲了自己的家庭,当他言及前些时日梦中所见所闻时。

    鲍土司道:“既是孙老哥显圣,不可不依。目今双方罢兵,你可回去把你母亲及一众家眷一同带来这儿,安享晚年。”

    孙寿道:“我定是要回家一番。禀告母亲一番,还有父亲的葬身所在,还需母亲敲定主意,这一去,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定会回来。”

    两人计议一定,转眼便到分别日子。

    兄弟五日一同告别了鲍土司,便收拾行李马匹整装上路。

    且不说他们依依不舍分别。

    单说兄弟五人不几日,便到了邓云邓天两兄弟家乡。

    五人立于一三岔路口,孙寿便欲向邓云邓天告别。

    可那邓云邓天两兄弟在路上就商量好了,只想跟着孙寿鞍前马后。两兄弟上无父母,又无妻室儿女,自跟孙宁入了军,自是脱了户籍,入了军籍,乐得逍遥,又无人管束,便双双言道,他俩不想回家,只想跟大哥闯荡。

    孙寿见两兄弟并不想回家,只一心想跟着自己,孙寿见此,亦不推脱,便言道,先让寸心回祖籍去看一看,寸心言道:“大哥,小弟还未打算回祖籍一看,况且,此去南京,山高水长,不远万里,就是到了那地,上无宗亲,下无片身之地,如何能呆,小弟只想跟着孙寿闯荡一番,待身子有归心时,去那地游厉一番,完成父亲遗愿而已。”

    那屈武见状,亦言道:“我等在那军籍上,亦是死了之人,天地这么广阔,现亦无约束我之人,乘这时机,我亦想跟哥闯一番天下,长一番见识。”

    孙寿见状,哈哈哈大笑道:“众位弟兄即然如此,也罢,待我回家,安置好父母一事,事毕,就让我们弟兄五人闯一番,又当何如?”

    众人闻言,皆是欢呼雀跃。

    孙寿见状,打断众人欢呼声道:“心弟,只是这小黑要怎么安排方为妥当,一旦入了这凡夫俗世,可恐惊了众人,前些时日,一路走来,尽是荒山野林,倒亦无妨,现慢慢亦接近人烟稠密处……。”

    话音未落,邓云和邓天闻之,便道:“大哥,这又有何难,你等暂去路边树林中暂候,我们先去集市售一厢车,车上置一木笼,小黑安于木笼中,人豹一齐,外人断然不知。”

    那寸心道“为防意外,我就坐车上陪着小黑,如何。”

    孙寿闻言,满心欢喜,便自掏银两让邓云邓天两兄弟去购厢车,邓云邓天道:“义父所赏银两,吾兄弟俩,未便分毫,怎敢用哥哥一分,这不打我两人脸嘛!”

    话尽,两兄弟一声呼哨,加马一鞭,便向集市飞驰而去。

    众人见得两人离去,只得前往那路边树林藏身,因为,彼时。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赶路,孙寿恐那小黑惊了人。

    可入到林中,那小黑见外面人来人往,倒是趴卧在地,并不出声,就有外人看见,亦是误以为是一大黑狗而已。

    不半天,两兄弟赶了一厢车回来,还带来了众多地方美食,五人一豹狼吞虎咽毕,众人悄悄的安置了小黑,以防那拉厢车的骡马受了惊。

    自此,五人一豹,一路艰辛,舟车劳顿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那承宗携同四美人及一众府兵回府,他因初尝滋味,昼夜歇不得,一不骑马,二不坐轿,只恐怠慢了众美人,他雇了一超大厢车,内置锦缎绸被,五人一路吃吃喝喝,花天酒地,慢悠悠一路摇摇摆摆回府。

    不料,因酒色过度,掏空了身子。

    半路便走不动了,在一驿馆休整。

    而孙寿则因急急回家。风餐露宿,并不休息,倒是错过了与承宗碰面机会。

    不过二十来日。

    孙寿一众几人到了庄上,那老庄主早知其子承宗立了军功,受了封,因为,他亦收到了军报,他一直想不明白,凭功夫。应是孙宁父子立功大方是正理啊!

    可等不到儿子回来。倒是孙寿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弟兄,听到庄客说孙寿已回到庄上,老庄主孙德仁便想去问一下孙寿,奈孙寿正与母亲吴氏,姨娘陈氏,正在说话,他只得打道回府。

    不知接下来,又有何事可表,敬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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