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野之威
【小玉也赞同占彪对兰天野的评价：“兰特派员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就是有个毛病，见一个爱一个。”
“俺也瞧不起他这点，见到女人迈不开步。我们把他从弹坑里救出来，他就装伤赖在这里不走了。还野心不小，总惦记着收编我们的机枪。”大郅又补了句。
“兰天野经过德国军校的正规训练，军事素质非常之高，枪也打得准，不比我们差。那天他以一人之力拦阻了增援之敌，给新四军应变争取了时间，这份情我和雪飞是记在心里的。”占彪中肯地就事论事。】
镇北公路东侧，一个连的新四军与区小队还在拉着散兵线收缴战利品。谭营长和连长密切观察着山上的战斗。散兵线中跑过来彭雪飞和隋涛。
跑过来的隋涛：“报告连长，我们排已经缴获了19支三八大盖了，只是有的子弹盒被鬼子带走了。我们没有多少65口径的子弹。”
谭营长高兴地大手一挥：“有了鬼子的枪就不愁没有鬼子的子弹。继续，动作快点。”
连长在旁道：“就你们飞兵排腿快，都让你们拣去了。可是要重新分配的啊。”
彭雪飞钦佩地望着山上：“那是没问题的。我现在琢磨呢，抗日班的机枪打得真准，几乎都是爆头或者穿胸，把鬼子往死里打，连伤号都很少。”
这时镇北口跑出一人，边跑边咳嗽着。
彭雪飞脱口道：“是迟副队长，他刚才找到我们时马上喝凉水喝炸了肺。”
单队长也跑着迎了过去：“什么事这么慌啊，还舍不得鸣枪。”
迟玺边跑边指着南面：“鬼子，是鬼子，车队！”
突然镇西传来一声枪响，大家远远看去，两个连的忠义救国军现身了。这是兰天野执行军法那一枪，紧接着忠义救国军分出一部分兵力向南面的公路冲去，边冲边打着枪。
谭营长叫了一声：“不妙呀，鬼子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山顶上成义放下望远镜：“彪哥，情况不妙，鬼子来增援了，下面的两伙儿友军容易被鬼子南北夹击。”
占彪也放下望远镜：“他们现在要是马上向东西闪开，问题不大。鬼子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山上的战斗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抗日班和山坡、山脚的日军都停止了射击，都在观望着靠山镇方向的态势。
占彪向旁一伸手，潘石头将电话机扯着线提了过来。
占彪摇了两下电话柄，冲着话筒：“小峰你的伤怎么样？那好。鬼子援兵过来了，兵力不详，现在被村西过来的友军拦住了。我们要趁这个空把这里的鬼子解决了，免得友军被夹击。山坡上的鬼子我们包了，等我们从山下往下冲时你们就出击。注意你手里都是新兵，趴地上打就行。打不过就马上回洞里。”
占彪刚放下电话，成义和身边的人都突然大惊，接着都不待命令顺出枪口，枪声大作。
占彪抬头一看，原来卧在山坡上不敢动弹的日军趁枪声停歇突然一窝蜂跳起来往山下跑。
一排轻机枪和步枪的枪口抖动着，枪声中几十名日军不管不顾地向山下疯跑。
枪声中传来强子的大喝：“狠狠地打，别让他们跑了！”
疯跑的日军中不时有人仰身中弹滚下山坡，一片土黄色的后背不时绽出红色的血花。
镇子西北处，一群疯跑的忠义救国军不管不顾地向西跑去，突突突的枪声中不时有人后背中弹仆倒。
这群也是黄色军装的撤退队伍，洪连长跑在最前面，有人惊呼着：“重机枪！快跑呀，鬼子的机枪中队！”
兰天野则伏在公路旁还带着十几人向前方的日军卡车队射击着。
日军的车队已被逼停，最前面的卡车横在路上，将后面的车都堵住。
兰天野肩头抵着一杆中正式步骑枪向日军卡车开了一枪，手里拉着栓回头骂了一句：“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群蠢猪！”
日军卡车处上，重机枪的枪口吐着火星，是日军架在卡车上的几挺九二式重机枪。
吉野大队长和牛臣中队长站在斜在公路上的第一辆卡车车厢后，举着望远镜望着山顶。有日军从驾驶楼中拖下日军司机的尸体。
突然车身一歪，又一个卡车轮胎被打爆。
牛臣中尉气得哇哇大叫，向后挥着手。
从重机枪后面推上来一门步兵炮。日军炮手们娴熟地操作，很快就有炮弹发射出膛。
炮弹轰然爆炸在忠义救国军队形中，有人喊着：“特派员，顶不住了，我们也撤吧！”
兰天野喊着：“我们不能跟着他们往西撤，会是鬼子重机枪的靶子，我们往西北方向撤，撤出重机枪的射程再往西归队。”
有人附和着：“特派员说的对，往西北撤目标小。”
兰天野扔出一颗手榴弹后喊着：“你们现在就交互之字形撤退，手榴弹给我留几个，我再顶一会儿新四军就能跑出去了。”
镇北的新四军的部队正在集结，新四军连长在大声下令：“全体准备向东撤退！”
谭营长们频繁地观看着枪声大作的山顶和有着炮弹爆炸和重机枪射击的西侧。
单队长正色道：“现在闪开就等于是逃跑，把压力完全卸给了占班长。人家刚给我们解了围，现在来了劲敌撒手就跑，我们红军不带这么玩的。”
彭雪飞也郑重地点着头，无疑是站在单队长一边。
谭营长望了下还在有炮弹爆炸的村西说：“理是这么个理，但看鬼子的火力南面县城过来的鬼子不止一个中队，如果北面山脚的松山军官队再反扑过来，我们这百多号子弟兵夹在平川里无险可据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单队长和彭雪飞忙看向桂书记，桂书记看上去也很无奈，他向谭营长问道：“谭营长，你们不是还有两个连往这里赶来吗？”
谭营长焦虑地：“我们全营加上你们区小队也就300多人，而日军至少是两个中队加上军官队，听这动静他们还带了重机枪和步兵炮，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这时彭雪飞急切地说：“我们莫不如向北，赶在南面日军过来前和占班长上下夹击这股鬼子！”
谭营长听罢眼睛一亮，马上大声向围拢过来的连排干部喊道：“同志们，现在南边又上来增援的鬼子，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北面山上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现在要全力与山上的国军抗日班合击山脚的鬼子，然后我们冲上山和他们并肩作战，大家听清楚了吗？”
单队长看向彭雪飞点了点头。
桂书记道：“这是正确的选择，向北突破松山与占班长会合，既积极打击了日军又不算撤退，闯出一条生路。”
彭雪飞收回观察公路西侧的目光向谭营长说：“我们马上行动吧！忠义救国军那边要顶不住了……”
公路西侧兰天野身边已空无一人，西面和西北都有撤退的忠义救国军人马，跑得比兔子还快。
兰天野观察着从自己头上扫过的重机枪弹流，他见日军没有注意自己，便小心地向后撤退，但他没有向西北撤退，而是顺公路边的浅沟往正北匍匐倒退着，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拖着步枪。
兰天野退到几棵路边小树后，将手枪插入枪套，依着树干架上了步枪。
看到日军正将第一辆被打瘪两个轮胎的卡车推到路边换着轮胎，第二辆卡车正缓缓绕着露出车头。
兰天野稳稳地瞄准日军司机开了一枪，车头一歪撞在前车上。
兰天野马上又瞄准第二辆车的轮胎连开两枪，眼见车身先后抖了两下，两个前轮都被打爆。
三枪打完后兰天野便缩进坑里，任重机枪弹流扑扑落在附近。
这时他侧头向正北望去，只见新四军在快速地运动，但不是向东闪开，而是向正北的战场运动。他皱了下眉又舒展开：“够讲究，去夹击鬼子，新四军里有高人。”
话音刚落，身边火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中漫天的土块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