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鸣枪送行

    【小玉回忆着说：“那晚安葬仪式还是宝儿姐主持的呢。”

    占彪抬头望向天空：“给长杰送行的枪声还响在耳边……”

    大郅回忆着当时的场面：“八挺重机枪，两边各四挺排列，就在这儿，240发子弹齐射而空。”

    几个晚辈的脸上显然被当时的场面震惊，沉浸在那份壮烈的气氛中。】

    袁伯正色道：“她彪哥，你还要节哀，这打起仗来哪有不伤人的。你师弟是为保家卫国阵亡的，是为国捐躯的烈士。你放心吧，还真有一口现成的柏木棺，一会套车给你们送过去。”

    村北长杰牺牲地附近，月光下，哀风阵阵，满天星斗似乎格外明亮。

    一座坟前摆着各种供果，简单的木牌上写着：“任长杰之墓。”

    占彪低头站在坟前，袁宝在侧面相对而立担任着司仪。

    占彪师兄弟出来当兵后就很少论排行了，这时按着排行站在长杰墓前。

    老大占彪站在最前面，身后是老二小峰和老三成义，第三排是老四刘阳、老五强子、老六正文、老七二柱子和老九三德5人。八挺92式重机枪分两列摆在旁边。

    大郅与参军一个月的24名新兵列队站在后面。今天这一天的鏖战他们24名新兵居然没有一个受伤的，这也是占彪创造的一个奇迹。打过今天这一仗后，他们再不是新兵了，他们也实现了一种蜕变。他们都开了枪，投了弹，闻到了硝烟，见到了鲜血——他们每个人都亲手打死过日本人了。小玉也站在这个队伍里，紧紧依在大郅身边。

    八挺92式重机枪分两列摆在旁边，30发保弹板已插好，黄澄澄的子弹反射着月光。

    侧面是谭营长、桂书记、单队长、迟玺和袁伯五人站在一起默立着，兰天野坐在不远的马车上。

    谭营长身后是站成三列的彭雪飞的飞兵排和区小队一个班，他们是留下来学艺的。

    小宝轻轻一声：“向抗日烈士任长杰默哀。”

    占彪和抗日班刷地摘下钢盔肃立默哀，谭营长们在单队长“敬礼”的命令中立正敬礼。

    随着小宝轻轻一声：“为长杰鸣枪送行——”，占彪八人冷着脸挂着泪缓缓走到重机枪前，每人在一挺重机枪前站定，枪上都插着30发子弹的保弹板，枪口斜向天空。

    八人相继蹲下后，占彪长呼一声：“长杰——你一路走好——”然后紧握92式重机枪的八字手柄扣动了扳机，后面七人同时随呼“长杰走好”也扣动了扳机。八条火焰吻向了天空，每人30发弹板连射而空。

    夜空里这枪声格外响亮厚重，带着控诉和愤怒，传遍了方圆几十里，震得县城里准备第二天去收尸的松山和吉野心惊肉跳，面色更加阴沉。

    知道日军第二天一定会来收尸和报复的，按占彪对死者要尊重的要求，强子带领彭雪飞一个排的“徒弟”把日军尸体头东脚西地整齐摆放在一起，让他们的头冲着自己日本岛国家乡的方向，并为他们简单整理了衣着。

    清点了一下，一共有274具尸体，相当于一个中队。如果要是算上被日军带回去的在靠山镇被打死的司机和公路战斗时打死的30多具尸体，这次歼灭战打死日军总数应在300名左右。松山的特种军官分队也损失了相当于两组精干的军官共21人。至于缴获的武器和装备刘阳忙着在统计，最让刘阳开心的是一个机枪中队的弹药和步兵炮用的70毫米高爆弹，因为日军的重机枪和步兵炮未发一弹完整地收入囊中。

    安葬完长杰后，占彪向谭营长们表示了感谢，同时好像很不经意地提出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行动方案的提出又一次让谭营长、桂书记和单队长们震撼，大家又面面相觑了一会，谭营长拍着占彪的肩说：“这也太出乎本营长的意料了。呵，说你什么好呢？好听点说你是聪明，不好听点你这小子真是狡猾！”

    原来占彪牢记自己的任务，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武器的藏匿之处，虽然他知道很多村民和谭营长们心知肚明这里有藏身藏枪的山洞，但从来没有说破过。所以大郅在劝谭营长下山时说的那句“我们有藏身之处很容易脱身”被他事后狠狠勀了几句。就连小宝和小玉现在也不知道山洞里还有个武器洞。

    所以当谭营长提出要派一个排来培训时他就拟好了自己的计划。那就是领着相当于自己抗日游击班人数的这一个排，带着一批轻重机枪公开撤走，而且他亲自带队。这样既麻痹了日军，又掩护了山洞，还可以实际操练那一排战士，一举数得。不过这样做起来实际上等于谭营长借给了他一个排兵力为他所用。

    谭营长的抗战“野心”是不小的，他在计划把三个连扩充为三个营，再建个机枪连，这样他就是一个独立团的建制，谭营长就是谭团长了。桂书记和单队长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想把现在的不到60人的区小队规模扩充为有三个区小队的区中队规模，再继续发展为县大队规模。毕竟游击队是要在本地区坚持抗战，新四军有可能为了全局打大仗而转移战场的。而现在敌占区民众抗战热情高涨，人不缺只缺枪，也就是说有多少枪就能拉起多少队伍。

    但不论参加新四军还是游击队的都是当地的农民青年，大都没有文化，尤其能熟练应用武器的战斗骨干真是太少了。能让自己的手下接受占彪这一群神射手的培训是谭营长和单队长求之不得的。所以占彪提出的这个行动方案谭营长只能同意。占彪向谭营长一个立正：“一个月后还你一支钢军！”

    当时就决定，占彪带自己的四名国军“教官”，即强子、三德和二柱子、正文5人随队行动，加上新四军一个排35人，游击队区小队学习机枪射击的8人，组成了一个三合一的48人加强排。装备加在一起赫然是4挺九二式重机枪，1挺马克沁重机枪，6挺歪把子，2挺捷克，2挺九六式轻机枪，35杆三八大盖及各种弹药，还不包括班排长们的手枪，真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精兵。这支特殊的三合一加强排连夜在靠山镇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