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再丢机枪
【占彪回头上了面包车，嘱咐郅县长：“这个打丢八挺重机枪的战场你们要记住，要明白人是最重要的道理，有人就有了一切。xinroume”车上众人频频点头。
焦书记感慨道：“老英雄教诲谨记在心，要以人为本，万不可本末倒置。”
面包车继续缓行在回靠山镇的路上，前后各有一小车相随。但小车里的主人都挤在面包车上与占彪在一起。
田野满是秋色，一片片待收的庄稼。一群群羊群、牛群缓缓移动，远近不时有汽车和摩托车折射着秋日的阳光，一片宁静安详的和平景象。
大郅看向占彪：“彪哥，隋涛那句名言，就是在这儿喊的。”
占彪看向车窗外，默默地点着头。】
夜色朦胧，靠水镇方向公路旁，孔连长和单队长与一个连的新四军伏在公路边紧紧盯着跑过来的日军骑兵。
日军骑兵两路纵队，让孔连长不快的是最前面的两名骑兵与随后的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骑兵离绊马索越来越近，孔连长举起了手枪。
跑在前面的两名骑兵突然被绊倒，人仰马翻。孔连长的枪声响了，一个排枪打过去。
但让孔连长瞪大眼睛的是，日军只绊倒了那两名骑兵，后续的骑兵反应很快，一抖马缰拐下了公路，虽然也有落马的，但好像操练好似的迅速一分为二，沿公路两侧打着枪冲了过来。
这样新四军只打了一个排枪便被反应迅速的日军骑兵冲散，孔连长大喊：“卧倒！后撤！”
而日军骑兵并没恋战，兜了一个弧形绕过绊马索又迅速返回到公路上。
日军骑兵这回有了准备，全队前面只有一骑在前奔跑着，头上扎上了敢死队的白丝带。
转眼一个中队的骑兵没影了，只留下两匹受伤的军马躺在地上蠕动着。
单队长在为一名受伤的新四军战士包扎胳膊。
孔连长提着枪站在绊马索前目送着日军骑兵队越跑越远。
县城方向公路旁，月光晦暗。孟连长提着枪站在树后，看着越来越近的日军车队。
孟连长低声和迟玺说：“鬼子这车灯照得挺远啊，没准会远远看到大树的。”
孟连长话音一落，日军车队在一百米外停了下来，车灯的光柱照住横在路上的那棵大树。
孟连长一跺脚：“我这乌鸦嘴。”
突然日军车队的灯光全部熄灭，接着两队日兵从公路两侧打着枪冲过来。
孟连长骂了一声回头轻喝：“奶奶的，太鬼了。三排，往后撤，这头板斧使不上了。”
接着孟连长见日军接近，大喝：“一排二排，开打！”
两侧新四军打起了排枪，准备投弹的三排起身后撤。
这时突然一颗照明弹升起，新四军全连突然暴露在耀眼的亮光下。日军火力全开，排枪密集地打过来。而且一队日兵快速冲到大树前将大树移走。
在照明弹的白昼效果下，日军有了目标，新四军的火力马上被压制住。日军则叫喊着打过来，接着公路上车队开过来，车上的日兵开始与新四军对射，掩护着路边的日军，跳上缓缓开着的卡车。车上好像还报着数检查人数。
迟玺喊着：“这鬼子太鬼了，车厢上挂着铁皮，把轮胎都挡住了。”
看得出日军毫不恋战，等所有日兵上车后车队加速，一阵轰鸣后公路上空无一物。
孟连长、迟玺冲上公路，目送车队越开越远，照明弹的光线渐渐暗下来。
孟连长又是一跺脚：“谭营长，彭连长，没挡住鬼子对不住你们呀！”
靠山镇村西阵地，夜色中谭营长和彭雪飞神情紧张，日军的枪声越来越近，身边不时有子弹打过来。
这次的重机枪手都是新四军的机枪连战士，前几次战斗都是占彪九兄弟把着重机枪，没轮着他们上场的机会，这次是新四军机枪手出手了，他们兴奋又紧张地扫射着战场。
但第一波子弹打出去后，他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重机枪射出子弹时枪口的火焰很大，尤其是日式九二式重机枪，枪口几乎是一团火。一战时期日军非常狂妄，看到别的国家重机枪枪口上加上防火帽硬是不学，说是要显示武士道的气势，包括他们的枪声很大也不改进，到了二战时期才低下头来加上了防火帽。但夜间射击仍然还有一团火挡着射手的视线。战士们除了第一波射击是看准了日军的身影，接着就是盲射了。虽然瘸子班的老兵在旁提示着目标纠正着弹着点但效果并不大。
日军卧倒了好一阵子，他们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强的火力，一下子就伤亡了十多人。但日军很快发现了重机枪夜间射击的弱点，在中队长的命令下，两个小队火力掩护，一个小队向前推进。
谭营长最初看到没有豆战车和骑兵出来很是高兴，只剩下步兵就好打了。这时彭雪飞还抽空组织人手抓住了十几匹跑出来的鞍马齐全的大洋马。但作战经验丰富的他们马上就发现了问题。自己的重机枪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要不就啃在近前的地上，要不就横空扫向天边，对卧倒藏身的日军几乎没有威胁。
日军小队上来后卧倒掩护后面一个小队上前，步枪和轻机枪的猛烈火力打得新四军这些新兵没有还手的机会，而且重机枪的喷射火焰成了日军的集中打击目标。
彭雪飞请示着：“谭营长，撤吧，打阵地战我们不擅长，新兵太多了。”
谭营长观察着左右：“再不撤怕是也不好撤了。先让聂排长他们撤，还多亏隋涛开回来两辆车。”
彭雪飞喊道：“隋涛，把车开过来，先掩护聂排长上车。”
就在两辆车开过来时，突然南面又出现了汽车灯光，县城赶过来的日军卡车队快速开过来。
北边又一阵马蹄声传来，日军士气大增，居然有欢呼声传来，还有日兵喊着：“武汉胜利！”“天皇万岁！”
彭雪飞大喝：“机枪连的弟兄们，分三面顶住，掩护抗日班上车。”
聂排长使的是那挺马克沁，他正指挥着四人抬着马克沁转换阵地，却有两人中弹，马克沁扔在地上。
彭雪飞骂了声：“鬼子把武汉占了！怪不得像打了鸡血似的。”
这时隋涛九人跑了过来，隋涛喊着：“聂排长先上车。”
彭雪飞大喝：“快，撤下抗日班老兵。”
隋涛见情况紧急大喝一声：“弟兄们上！一人背一个！”
九人上去就把瘸子班九人背起，新四军重机枪手缺了老兵指点，火力更加杂乱。
聂排长在隋涛背上长呼：“马克沁！老黄牛别丢了，那是占班长的命！”
彭雪飞见连里两名战士正一前一后抬着一挺九二式转换阵地，下令道：“你们，先把马克沁撤下来！”
两名新四军战士二话不说，放下九二式抬起了马克沁跑向马车队。
彭雪飞在重机枪阵地附近抱着轻机枪在扫射，三面的日军越来越近。这时一颗照明弹升空，正悬在机枪连阵地上方，原来赖以掩护的夜色优势荡然无存，阵地上还有10挺九二式清晰地暴露在简易掩体中，日军更猛烈的弹雨和掷榴弹覆盖着整个阵地。
谭营长威严地向彭雪飞喊道：“彭连长，人比枪重要，不要上前了，赶快撤退！”
彭雪飞无奈下令：“全体，弃枪撤退！”全连官兵迅速起身撤向马车队，只带回两挺重机枪。
这时彭雪飞想起小峰带领抗日机枪班练兵时抬着重机枪蹲跑的情景，小峰当时要求重机枪贴着地面走，三名士兵身姿低于重机枪蹲着跑，最少要快跑一百米。而新四军当时注意力在熟练射击上，没练这个项目。现在要是硬带枪转移，三四个人直着腰板妥妥的掷弹筒的靶子。而且现在这公路场景，即使小峰他们在，蹲跑的目标也不小，照明弹下日军的火力会跟向马车队。
隋涛见全连弃枪而撤大吃一惊喊道：“我们不救占班长了吗？”
谭营长大喝：“军人要服从命令。我们已经给占班长创造机会了，现在我们不是和鬼子硬磕的时候。”
彭雪飞动作很快，转眼全连上了马车队向西而撤。事后验证当时谭营长的指挥并没有错，因为只差一步，从村子南北增援过来的日军就赶到了。如果谭营长三面受敌，占彪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机枪连很快会损耗殆尽，打仗光靠勇敢和拼命还是不行的。
但视占彪为再生父母的隋涛却没有动，他还在和谭营长喊着：“那村北抗日机枪班的那些人怎么办？不管他们了吗？”
谭营长气得青筋暴露：“已经要求他们是游击骚扰，他们自会撤离的，快，拉上聂排长的人开车撤退！”
隋涛这时一挥手，他的八名战士跳上了车，聂排长等九名瘸子兵已上了车，两辆卡车由刘力和贾林坐上了司机位置。车开动了，但在隋涛的指挥下，没有跟着谭营长马车队的方向走，而是绕着村子向村北方向驶去。隋涛远远给谭营长留下了一句话：“我们去村北接应占班长，占班长他们死了我们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