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老兵油子

    【这时小玉脚步发飘地跑过来对大郅说：“彪子他爹，我们家还来个客人，是彪哥请来的客人，你猜猜是谁？”话音未落，小屋里一大汉低着脑袋怕撞着头的样子走了出来。liufengme看上去也是年过八旬，但精神矍铄腰板挺直。占彪在旁微微笑着看大郅和他的相认。

    在大郅发着怔看着大汉时，郅县长和樱子都用眼光询问着看来早知道的占东东。占东东举起双手，对他们打出个九加一的手势。郅县长和紧盯着大汉的大郅同时惊呼：“曹羽——！”郅县长忙又改口：“曹爷爷！”

    大郅大喝了一声：“大羽——”便冲上去疯子一般与曹羽拥抱在一起。】

    天府聚义厅内聂排长略有混沌惺松的眼神，在马灯的映照下偶露精光。

    聂排长坐在石桌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隋涛、赵本堂、刘力、贾林不安地坐在旁边，二民也守在石桌旁。

    聂排长用力抹了把脸，重新睁开的眼睛露出一道精芒。

    聂排长先是自语：“妈的，烟瘾又犯了，太难受了。”

    说着又用力晃晃头，然后对二民说：“二民，你们三人这段时间留守天府辛苦了，库里还有酒没？”

    二民焦急地说：“聂排长别喝酒了，彪哥他们昨晚没有突围出来，今天我们怎么办？”

    一些新兵们也扣着衣扣陆续进入大厅，都看着聂排长。

    聂排长搓搓手道：“还能怎么办，晚上我们还去接应他们，一直到有了准信。”

    聂排长站起身挥着手说：“弟兄们，我们打鬼子就得有牺牲，为啥有我们瘸子班，就是当初鬼子飞机把我们炸残的。等占班长有准信了，我老聂领着你们继续抗日打鬼子。我们要占山为王，发展成抗日机枪连、抗日机枪营！”

    二民急道：“聂排长，你这准信是说占班长他们……”

    隋涛忽地站起：“我今晚再进靠山镇，和大郅们会合，非得把彪哥救出来不可。”

    这时石桌的电话响了，二民伸手边接边说：“是地路洞口潘石头打来的。”

    二民听了一会儿向聂排长报告：“兰天野特派员和关团长带了一个警卫排在山脚，想进洞找你。”

    聂排长略有喜色地问：“他们来干什么？帮我们营救占班长？”

    二民答：“不是，说是要我们归编加入忠义救国军。”

    众人听罢都是一愣，聂排长想了下说：“好啊，让他们进来谈吧，看看给我们什么条件。”

    二民马上说：“不行，我们三人还在执行占班长的留守命令，不许一个外人进洞。占班长没、没准信前，得听占班长的，不许外人进洞！”

    隋涛在旁说：“二民做得对，他们一个排进来，就几十人知道了我们的藏身秘密，而且洞里转身不易，想把我们大厅里的人缴了械很容易的。”

    聂排长拐着迈向地路：“那我就出去会会他们。”

    山脚下晨光斜照，聂排长与兰天野、关团长围着一辆摩托车站着。关团长身后站着那个四人组，两个上尉副官和两个卫兵。

    不远处刘力、贾林等瘸子班几人警惕地提着手枪站在洞口方向，四周是警觉的国军警卫排。再远处洞口前面是二民和潘石头、拴子人手一挺九六式轻机枪威风凛凛地拦在那里。

    兰天野整整武装带对端着扁酒瓶的聂排长说：“以前和占班长谈过，把你们归编为一个机枪连。虽然你们被日军连续抢回10挺重机枪，剩下的轻重机枪也应该足够装备一个机枪连的吧。你呢，从少尉晋为中尉，你的八名老兵，都晋为少尉，担任副连长和排长、副排长。然后按一个满员建制连发放军饷和给养。”

    聂排长哈哈一笑：“那我们就成了瘸子机枪连了。”

    关团长接道：“我知道聂连长你们川将好那一口，在不影响军务的情况下，我还有一些渠道可以供给你一些。”

    聂排长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关团长嘿嘿一笑：“免得你派家属到处去买了。”

    聂排长听到这话身子一震，他眯起眼睛看着关团长。

    兰天野趁热打铁：“怎么样聂连长，趁今天我们人手齐整，日军注意力不在这儿，我们可以全队转移，到我们第三战区休整，免得在敌占区提心吊胆的，还得钻山洞。”

    聂排长看看刘力和贾林，两人都微微摇着头。再抬头看看远处提着轻机枪的二民三人，聂排长冲着关团长说：“适才卑职好像觉得关团长有点威胁的意味，你还知道我那婆娘的事？告诉你关团长，那大烟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不吸它又何妨，我们川人可不是吓大的。”

    看到关团长绷起了脸，聂排长语气一转：“不过不知关团长现在手里是否有货，可以先给我点儿救救急。嘿。”

    关团长也脸色一缓，向上尉副官一招手：“我还真有几两存货，都给你吧。看来聂连长还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聂排长接过副官递来的小包掂了掂：“谢了，关团长。不过嘛——”

    说着聂排长转过身，将烟土包揣入兜里对兰天野说：“不过嘛兰特派员，现在占班长他们九条汉子生死未卜，或许他们现在正在和鬼子的武士交手比武，胜负还未可知，你让我今天就带兵跟你走，你把我这四川老袍哥看成了什么人了？！怎么也得等占班长他们是生是死有了准信的我们才能归编，你说是不是？！还请你们先回去，别耽误我们营救占班长的行动。”

    关团长扭曲着脸指着聂排长：“你、你这小子，竟敢耍弄本、本座！”

    兰天野抬臂拦着关团长说：“好吧，我也敬占班长是一条汉子，这次是为了救九个新四军而自投罗网，营救占班长也算我们一份。如果这事有了一定，聂连长你可不要失言。”

    聂排长嘿嘿一乐：“好吧，占班长回来了你和他谈，他不回来了老聂再跟你们走，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和鬼子单打独斗。现在我们往靠山镇村北运动，看看有没有机会上手。你们先过去吧，我得回洞里先精神精神。”

    说着聂排长捂着兜里的大烟土，拐着腿走了，身后是一群瘸子跟着，让人笑不出来的群拐团队，速度一点也不慢。

    关团长看着聂排长的背影气道：“这纯粹是个老兵油子！”

    兰天野沉思道：“但愿占班长他们比武能打赢，还能有点主动权。”

    关团长哼了一声：“打赢能怎么样？现在是枪炮相见的战争，不是友谊交流赛，松山要是放他们回来才怪。这个机枪连，早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