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化兵为民

    【一听爷爷们聊起清乡大扫荡，小凤和丽丽又围拢过来，其它孙辈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注意地听着。yiqingme

    刘阳清了下嗓子说：“那时的屯兵藏枪洞都是权宜之计，挖得也简单，当时就怕遇到鬼子的毒气小队，还有那个火焰喷射器小队。”

    大飞和得龙都是现役军人，对日军当年的毒气战也都了解。大飞插话道：“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真正在战场上长期地、有组织地、大规模地进行违反国际法化学战的国家只有日本。日军每个师团都设有化学兵小队，也叫野战瓦斯部队，化学兵小队的军官和士兵均受‘瓦斯特业’培训，甚至日本大本营还专门设立了化学兵监。当年日本运到中国的总弹药中，有三分之一是化学弹药。中国军队被毒气伤亡数字占总伤亡数字的百分之二十。”

    得龙补充着：“日本人发现对付那些缺乏训练，无知但极顽强的对手，毒气是最理想的武器。所以日军把毒气作为日军的必备装备。有用手掷和用掷弹筒发射的毒气筒，还有炮兵发射的毒气弹。毒气筒和毒气弹上不同着色的标记代表不同的毒气种类。如红色的是令人呕吐的氰化砷，他们叫‘赤筒’。黄色的是毒性最大的芥子气，皮肤上一沾上就起水疱，接着全身糜烂而死。还有蓝色、茶色和绿色。”

    小凤在旁对刘阳道：“所以野战瓦斯小队一出现就被你们盯上了是不是？”】

    大郅排中有二十几名士兵家都是靠山镇的，在挖完屯兵藏枪洞后便三三两两潜回了家里，藏着手枪和足够的子弹。父母们都搂着儿子喜极而泣，潜伏在家里，这不是等于放探亲假了嘛。排里另外十几名家不在靠山镇的士兵也被乡亲们认为儿子、孙子的分到了各家。

    小宝带着小玉、小蝶、静蕾、阿娇和一部电台也回到镇里，春瑶和秀娟留在天府陪着曹羽和隋涛。

    聂排长不放心若飞跟三德出去，也把若飞留在天府。人都说聂排长和若飞越来越像父女了。

    小玉这次回到大郅家里当起了真正的媳妇，大郅和小玉正经八百地过起了农家日子。小玉天天念叨在山上的四德们，一天也离不开这些忠诚的伙伴。

    现在的靠山镇有了日军炮楼，这是在抗日班默许下建起来的，不然早被重机枪拆了。潘石头在通进炮楼的日军电话线上很隐蔽地搭了一根线，一直接进天府里，可以随时监听日军的通话，掌握他们的动态。而且经过上次以一抵十的战斗，日军轻易不敢欺侮靠山镇人，怕惹来以一抵十的报应。

    所以靠山镇里增加了三十多个后生日军也没在意。有几个父母早早就给说了媳妇的士兵，趁这个机会悄悄把媳妇接来完婚，大郅睁眼闭眼的也没拦着，不然该有人说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

    袁伯则向县里的日军交差，带来了192个民工，说实在凑不上200人了。并再三恳求皇军大人大量，一定要发给工钱，还要让民工吃饱饭。日军对这批民工不是太满意，看他们个个口干舌燥软弱无力的样子，可是有总比没有强啊。

    日军哪里知道，这是成义的计策，他硬让六个排的士兵一天两夜滴水不进，一个饭粒都没吃。不然个个红光满面的就不像当地的农民了。日军把这批民工白天分成三部分，正好是两个排一组，全力抢修县城通往其它县城的县道，晚上则集中关押在县城里。

    这回抗日班又回到了刚刚离开的县城，只是身份变了。他们被关在已住满日军的县中学后面的两排仓库里，一个排的皇协军负责看守加监工。抗日班近二百名勇士看着被他们屡次打下的县中学感慨不已，这种角色的变换使他们在怀有神秘感的同时又具有了更多的使命感。

    三德排也潜回三山岛，与岛上的渔家打成一片，时而化装成渔民，时而又扮成土匪，保护着汽艇船只和岛上的根据地。

    这样，占彪就等于把抗日班化兵为民，隐藏起来八个排包括二民的侦察分队共三百多人，而且都是藏在日军想不到的地方。但占彪的化兵为民不是化整为零了，还是保持着战斗的团队，武器也都是唾手可得。

    对于修路，占彪要求用不着消极怠工，我们不是在给鬼子修路，而是为了自己修路。路方便了鬼子同样也方便了我们自己。转眼修了一周的路，日军工兵部队的监工对这批听话的民工还算满意，伙食也保证了能吃饱。工钱则一直没给，说等修完路后最后结算。

    又修了几天路后，日军还是按兵未动。抡着镐的小峰嘟囔着：“娘老子的，要是鬼子不扫荡，我们这把子人可就赔了。谁平白给鬼子修啥路呢。”成义踩着铁锹挖着土悄声道：“沉住点气，咱们那里下大雨前都是没风的。”

    就在大家有些怀疑日军是不是不扫荡的时候，从县城方向开来一辆卡车，开到修路的地段停下了。车上跳下十多名日军军官，一名少尉领着一个少佐和两个长得很像、都是罗圈腿的中尉走过来。一见那两个中尉是茶色肩章，修路的日军工兵少尉迎了过去，后来成义才知道，日军的化学兵和火焰喷射器兵都属于工兵部队。几人指点着远处聊了起来。

    占彪这伙儿人里就属成义和刘阳的日语相对好一些，前不久在新四军罗翻译的强化培训下有了很大进步，两人凑到几名日军军官附近磨起洋工来。

    听了半天两人大致听明白了，前面那个少尉是龟村的作战参谋，领着随值贺参谋长来的情报参谋黑川悠太少佐和化学兵小队长松太郎、火焰喷射小队长松次郎出来勘探地形。那工兵少尉见已到中午，便留他们在一起共进午餐。命身后不远的成义和刘阳搬来几块石料摆上了罐头、饼干和清酒。

    那松太郎问着少尉参谋什么，少尉参谋向靠山镇的方向一指：“松太郎君，那个镇子是你叔叔松山阁下的伤心之地。这事毫无疑问的，就是那个支那机枪班送去的地雷。听说是个三岔路口，怎么就那么巧偏把酒井师团长炸了，不是有步兵都走过去了吗？”

    黑川少佐接过话来：“埋地雷的人大大地狡猾，他们不喜得炸步兵，把地雷的承压重量调成骑兵的重量了。”

    工兵少尉在旁点着头：“这是专业工兵埋的雷。”

    松次郎咬牙切齿地说：“我要用我的火焰喷射器把靠山镇烧透，把那个支那班一个个烧成木炭。”

    松太郎也恨恨道：“我要用毒气把那里熏遍，鸡犬不留，变成死镇。看看这个敢和我叔叔较量的支那班还有啥能耐。”

    黑川少佐夸奖道：“松次郎君，这次的铁道作战，你们兄弟俩的小队是立了大功的，是打下金华的功臣。”

    松太郎得意地说：“我们小队足足发射了500个赤筒毒气，都没用烟雾掩护直接打的。这一路杀得真过瘾，为我们大日本东京被炸报了仇。”

    黑川少佐应声道：“这次报复行动据我们粗略估计，估计杀了25万支那人，不比在占领南京时杀的人少。”

    松次郎仍恨恨地说：“美军16架轰炸机跳伞的飞行员都被支那百姓救走了，这一带的支那百姓还救了飞行队的头儿，等后天一发动，我要直奔靠山镇，为我们的东京、我们的酒井师团长和我叔叔报仇。”

    听松次郎说到大扫荡发动的时间，黑川少佐警觉地回头看看埋头干活的成义和刘阳一眼，回头拿起一个压缩饼干小包装扔了过来，和颜悦色地说：“放在那里不许吃啊。”

    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狡猾的黑川是想如果他们能听懂他的话不碰饼干就当即毙了他们。

    成义和刘阳看到扔过来的压缩饼干，两人互相看了看，突然一起扑过去。刘阳先抢到手，成义又抢了过去，就这样两人撕扯推搡起来。黑川少佐放下心来收起枪与几个日军军官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给两只狗扔了块骨头。

    成义和刘阳还搂在一起撕扯着，成义咬着牙在刘阳耳边说：“25万？杀了25万？！”

    刘阳一拳把成义打翻牙缝里迸出：“奶奶的，是25万！”刘阳这一拳出手很重，分明带着对鬼子大屠杀的愤恨。

    成义站起身一脚把刘阳放翻扑上去喉咙里低吼：“你他妈的，后天行动？”

    刘阳在成义身下回道：“去你妈的，是后天！”两人在核实听到的重要情报。

    成义一把抓住掉在地下的饼干问刘阳：“没听错吧，酒井师团长？炸了？”

    刘阳低声回答：“三岔路口，酒井师团长中将，没错！”成义挡住刘阳抢饼干的手：“是老子干的，当奖励我吧。”

    突然“啪”的一声一鞭子嗖地甩了过来，是执行看管民工任务的一名皇协军排长赶过来，喝道：“还不好好干活，磨什么洋工。”

    按说成义的身手不费事就能躲开甚至接住这鞭子，但他为了不让日军起疑，硬挺着让后背挨了一鞭子，然后点头哈腰地站起身来。

    那排长一伸手：“拿来！”他在要那袋压缩饼干。

    成义又点头哈腰将手里的饼干递过去：“黄排长，请笑纳。”

    黄排长接过饼干就愣住了，那包饼干已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