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接力电报

    【占东东又气又怜地撸着樱子滴水的长发说：“不是让你在洞口嘛，偏要下来。”

    樱子愧疚地不做声，只是紧紧抱住占东东的腰，生怕再掉下去。

    占东东看看黑黢黢的四周，十分安静，不过坐在坡形的石岸上很吃力，占东东抱起樱子向上走了几步找到块平坦处，好像这洞底很空是凹进去的。上面的人看不到他们了，占东东向上面喊道：“大飞、得龙，下面没事，你们快去蜀路洞口，那里有绳梯。”

    这时樱子打了几个寒噤，虽然现在是八月份，但洞里的水还是彻骨的凉，湿衣裹身不由得发起冷来。

    占东东放下樱子，在黑暗里迅速把自己的湿上衣和长裤脱下来拧了几下用力甩着。

    这时樱子小声说：“东东哥，我的衣服，太凉了……”

    占东东看看黑漆漆的四周，只有上面的手电筒光柱照在前面的水潭上，便道：“那你也脱下来吧，我给你拧干。”

    樱子坐起来摸摸索索脱去了上衣和裤子，然后抱着膝抖在那里。占东东抓起樱子的衣服放在一起拧着。这时樱子牙齿咯咯的响着说：“东东兄，快来抱我，我太冷了……”

    占东东看樱子抖成这样，如果穿上衣服去抱她也是个凉，算了，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还是用自己的体温直接暖她吧，便把半干的衣服铺在樱子身边，他坐上去揽过樱子。】

    冒死通天小分队的第一封电报是三天后占彪分队早晨发出的。他们走了两个县四个公社，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占彪不得不痛苦地承认，现在的情形比上半年更糟。

    小宝在发出万言书后字斟句酌地发出了如下电文：“向北京紧急报告！最最紧急报告！四川各地严重断粮，大批农民生命堪忧！”

    接着是具体情况：“大海县九月份收容被大人丢弃的孤儿314名，这些孩子的父母都已饿死，收容所设在县第二小学体育仓库；沙龙县田家岭大队共564户，有450家都有饿死的人，其中有112户全家饿死绝了户；沧海县的反瞒产搜查队和打虎队打伤农民103人，下属齐德公社龙东强大队村南头条街张旺财和伍凡荣两位农民，被县里搜查队和打虎队搞反瞒产双腿都被打折致残，现卧床不起又无粮可吃于家待毙……”

    最后一句是：“以上事实可调查核实，敬请收到电文的有良心的中国人，将上述情况向上级机关汇报，早日让各级领导知道实情，速速拨粮，救老百姓于危难之中。” 电文发报是用通用的明码发送的，然后小宝又用对讲机复述了三遍。

    第二天40公里外的成义分队发出了第二封电文。小蝶发出：“继续向各级领导十万火急报告！四川根县修水库拆毁大量民房等建筑设施，使近千人无家可归，民工体力消耗大，又吃不饱饭，在工地上拖死甚多。工地北侧有新坟包459个。但还在继续征调农民，有王家两兄弟带着野菜拄着棒棒上工地，还未走到工地就倒在胡家村路边饿毙，现其父亲和妻子赶到正在处理后事。该县轲南大队党支部23名党员饿死了20个，剩下三名党员给四川省委反映情况，现被逮捕押在县第三看守所。以上事实可调查核实，敬请收到电文的党员，将上述情况向上级机关汇报，早日让国家知道实情，采取措施，防止饿死更多的农民百姓。”

    第三天100公里外的正文、二柱子组敲出第三份告急电：“继续特急报告，请收到电文的各级领导向北京报告：四川西充专区贾化县今年实收粮食一点五亿斤，但县委宣布今年大丰收上报高产四点零五亿斤，这样上缴公粮按产量比例为一点四亿斤。县里为了完成公粮统购任务成立查粮突击队，挨家挨户搜查粮食，找不出来就打，对不从者抓到县里，有37人死在劳改队，200多人被打成残废。全县农民口粮和种子粮颗粒未留。此事可调查县委撤职的二十多名坚持汇报实际情况的村干部；无贞县对农民实行‘饿死可以，外逃不行’的政策。民兵把守乡村的交通路口，防止饥民外逃。该县派民兵到相邻各县追捕逃荒农民，现将210多名男女老幼用绳索捆成一长串，正在押送回乡，今晚住在桓银公社收容所。请速速派人前来调查，尽快抢救农民生命。”

    三个分队的电报接力发出，给人感觉是同一个电台一路而为。发报的时间是和马车走过两地距离的时间相符的。这是占彪和雷科长设计的互相保护措施，他们知道当地政府会干涉追查的。

    果然在第四天早晨占彪分队在一个县城的军转站招待所发出电报后，还未等转移县城内外立即布满了解放军战士和公安干警，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

    雷科长叹道：“政府反应太快了，这么快就开始进行电台测向跟踪了。”

    占彪马上潜伏下来，20人足不出户，他在等着情势的变化，他要坚持到明天上午下一组电报的发出。但占彪也做好了最坏的冲出去的准备。

    小宝上午的时候出去转了一圈，侦察到公安干警正在分区分片地逐户清查户口呢。虽然看上去不动声色，实际却检查得很细很紧，全县城许进不许出。按现在的进度，下午三点左右就会清查到部队招待所的。

    这种情况占彪也早做了预案，也是接力电报的作用之一。就是让政府的电台测向跟踪始终跟着最后一个发报的分队。三部电台不许同时或者间隔时间很短发报，要严格按照马车转移的时间设计间隔时间发报，以此互相掩护。而且全部5部电台一直都在静默工作状态，能彼此收到发出去的电文，以便设计内容和设计时间间隔。除了发报时其余时间都处于静默。家里的小峰和斜阳山庄的刘阳也一直在掌握着行动的进展，以便及时作出配合。

    其实占彪不怕查到头上，他最后的伪装是自己的两辆军车作为双河劳改农场调运粮食车名正言顺。这次他要求各车上的粮食尽量不要发放，要以征运粮食作为掩护。车载电台已被雷科长和项工安装在汽车发动机盖子里，就是懂汽车的人也不太容易看出来。但他不愿意让双河农场的名字出现在当局的视野里，下次再有一次出现就会引起足够的注意。

    占彪站在窗口望着对面的县粮库，突然一个一举两得的主意闪在脑海里。他考虑了一会儿就把大家叫了过来指着县区地图如此安排了一番大家便分头出门。不到中午大家都回来了，个个眼里闪着兴奋的目光。